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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在瞿罗山庄内,只有你能穿。”她不愿自己是他妹妹。

“我现在要你穿上。”

她停止回话,抿紧了唇。

“莫非你是想我替你穿上?”他的语谓冰寒。

四娘的女儿脾气也像四娘那般烈,她们都是外表看来温柔婉约,但却有着不同于外表性格的女子。

他想起四娘的盈盈笑脸,忽尔,低头凝视守时,心中猛地浮现那日野地中,她羞怯腼腆的笑靥。自遇他以来,她只笑过那么一次,而后便紧锁柳眉。

他心中,四娘的面容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思守的忧愁面容。

“该死!”他抓着那件白衣,朝她掷去。他向来遇上何事都可以冷静以对的心,如今为何翻腾不已、起伏不定?

那日相涛的一席话,让他以为思守真会是他爹的血脉,那时他震惊不已,以他素来的沉稳性格,并不该如此。

然而之后,他便发觉有些不对,思守今年才十六,她不可能是当年那胎儿。于是他明白,思守不会是他的妹妹,她是四娘与其他男子所生。

思守一震,仓皇地往床后缩去。“我不要当你的棋子,也不要当你的妹妹。”她说着,泪水如珠滑落。

“你这么想摆脱我?”他神色不变,但动怒了。

“如果可以,我根本不想遇见你。如果可以,我会选择死在吊刑台上。我不想与你有任何关连,一点都不想。”她所爱着的男人,是她的哥哥,这对她坎坷的命运而言,是另一次的雪上加霜。

“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摆脱我。”他握住她的下巴,“你是我的东西,我的所有物。”

“我不是你的。”泪水滑落,她紧闭起眼,生怕见到那双没有光芒的合黑眸子,这仅存的一点坚持又会陷落。

她的恐惧与不愿明白写在脸上,白石磬怎么也无法由她神情中,找回那日的笑颜。

凝望着她,他再也想不起四娘是什么模样,眼里全被她的脆弱所充满,容不得一丝缝隙置下四娘身影。

“我永远永远,都不会是你的。”

他的思绪冷了下来,脸庞覆上一层寒霜,漆黑的眸子仿佛想将一切吞噬。

俯首,他狠狠吻住了她。

“不要——”思守瞠大了眼,颤抖着往后退。

尝到她的唇,他心底的郁黯突然失去阻拦地狂泄而出。她抖得越厉害,他就越是深入,不许她逃。

思守指甲划过他的脸,带给他一阵灼热痛感。

“你不是爱着我吗?”

不容抗拒地,他扯开她的衣衫与自己的,没有任何爱抚,直接撞进她体内。

“啊——啊——”几近窒息的强大痛楚,剥夺走她喘息的能耐。于是,她的泪止了,心亦随之死了。

你不是爱着我吗?

你不是爱着我吗?

他的声音回荡在她脑海中,久久不散。

不!

她不爱了……不爱了……

不想再爱了……

突如其来的胃液翻腾,她作呕了起来。泪弥漫了她的双眼,失去依持、断线滚落。

他是她的异母哥哥,他俩身体里流的是相同的血。他怎能侵占她的身子,叫她承受这乱伦罪?

他是她的哥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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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指上抚,琴声响。

白石磐瞥及床杨上的思守身躯震了一下,睁开双眼。

夜已深沉,他无心睡眠,鸣起古琴悠悠音律,脑中全是思守这些日子来不言不语的孱弱身影。

几个月来,春走秋至,她时而倾首,望着瞿罗山庄断崖下缈缈云烟,时而飘忽起眸,凝视满园桃花。

除非他问话,否则她不言语,他几番为此动怒,她犹如惊弓之鸟,四处躲藏。

四娘的女儿,名字叫作思守。

“磐,你可知这曲名?”

他的琴艺,是四娘所教,如今所弹的这首曲,是四娘当年最爱。

“这曲名为‘长相守’,相守之意你可懂?就是厮守白头,直到化为黄土,仍执着不悔。”

他始终无法参透何谓执着不悔。他这生,被剥夺的太多,自幼而长,只在杀戮中求存活。那些柔情,是他这生都难以拥有。

鸣凤琴琴音流泄,清润音调回绕房内。四娘所奏,音色空明。思守所奏,音色空灵;他所奏,则只有空荡。那阵柔美的声调离他太远,他只记得音律,永远弹不出四娘对爱不悔的痴颠。

从无任何爱恨悲喜的他,如今却将心牵挂于思守身上。

长相守……

长廊外,下人叩门。“庄主,已准备好了。”

停下琴音,他起身来至思守身旁。“守儿。”

思守一震,又往床杨后躲去。

“今天可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成了亲之后,你便不再为奴为婢,而是我白石磬的妻子。”

“我不要……”思守的声音些微抖着。

“来人。”白石磬出声。

随即,门外下人推门而人。

“将庄主夫人带至大厅。”他的神色冷淡而无情。“我料今日当有贵客临门,恭贺我新婚之喜。”

下人趋向前去,抓住思守手腕,毫不留情地将她拖下床。

“不要……不要……”思守惶恐地挣扎。“我不要与你成亲……我不要……我怎能与你成亲……我不能与你成亲……”

“你无从选择。”

“为什么是我?为什么你要如此待我?”

“不为什么。”白石磬跨出门去。“只为你性命为我所救,自得付出所有。”

第六章

瞿罗山庄的主人穿的是白衣,思守的喜服也为素色。这是最为尊贵的颜色,由古至今,在此深山绝岭处,从未变过。

大婚这日,山庄上下贴满了红纸,挂满薯字,然而这该是欢天喜地的日子,却无人有笑容。

她与白石磐一身的白,犹若闯入喜庆中的鬼魅。仆人将她拉至厅堂之前,白巾盖头遮去她的眼,她不愿服从而挣扎,但白石磐却附在她耳边小声讲了句。“记着你还有个妹妹。”

霎时,思守整个人僵直,恶寒自她脊髓升上,冻结她的呼吸,令她窒息。

厅堂之上,坐着个老人,满头白发,身上散发着恶臭,破烂的衣服遮掩不住早已溃烂的身躯,裸露在外的部分,有蛆虫蠕动。

那是濒死之人的腐朽气味,众人皆闻到了,但无人敢掩口鼻,因那在上位的,足瞿罗山庄前任庄主——失踪已久的白石覆。

红烛燃着,幽幽暗暗,犹若鬼火,迷魂夺魄。白石磬泛着浅而不见的残酷笑意,他当年意气风发、高高在上、无人敢违抗的父亲,如今潦倒落魄、武功全废,只得任他处置而无法反抗。

“爹!”白石磬声调冷然,仿佛他叫唤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孩儿今日大婚,大哥等会也会到,你们要走,都有个伴。”

白石覆已到油尽灯枯之时,如今眼不能视、耳不能听,已成废人。白石磐之所以还留着他这条命,完全只是不想他死得太痛快。这个人当年折磨他多少,他就要他付出几倍代价。

仆人高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交拜……”

思守的泪水落着,她被人压着头与白石磐拜堂,白布底下的双眼无法见着厅内情景,然而却明确感受到这抽宴并无喜意,众人紧绷犹如弦上箭,就连白石磬也是怀着等待某人的意图,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