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恐惧,恐惧下一个莫名其妙的爆炸落下,她努力维持的,全部不见了。

叮咚,门铃声响。

他回来了?这么早?是艾蕊丝终於痊愈,他可以将时间多分些给她?挂上笑容,她迎向前。

门外的男人……慕情怔愣,该不该称呼他们为不速之客?

“小野猫,你这身打扮太良家妇女,我几乎不认得了。”小威率先开口,大大的手拍上她的红肿。

吃痛,慕情的眉头皱成直线。

“你们怎么会来?”她讷讷问。

“应该是我们问你,为什么你会出现在这里?”小威老实不客气,主动踩进屋内。

“这里是我租的公寓。”慕情回答,侧身让小威进门,下意识把受伤手臂藏在身後。

“别告诉我,阿K是吃软饭的家伙……咦?等等,你该不会就是那个该死的慕情!”

小威想起欧阳清特意留下的结婚证书,没人料到,他居然在结婚前夕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这招够掹,掹得小威跟老皮在开啤酒庆祝时。没忘记互相讨论,这样一出夸张剧本可以卖价多少。

“我是慕情没错,至於该不该死,恐怕不是我能决定。”摇头,她的笑撑得好辛苦。

“阿K到最後还是娶你?真不可思议,原来到PUB钓男人,是个不错的主意。”小威说话不客气,虽然他不赞成老友娶何丽云,但更不赞成他随便在马路边捡女人。

忽略掉小威的讽刺,慕情要求自己不在乎。

“阿K……哦,我说的是欧阳清,他在家吗?”老皮问,他人还在门外。

“他不在,晚一点……大概会回来。”她对他的行踪没把握。

“方便在这里等他吗?”老皮是持重男人,令人耳目一新的慕情,让老皮对她另存看法。

“嗯,不好意思,请进。”

请老皮进屋後,慕情到厨房里泡咖啡。

客厅里,小威抓着老皮讨论这位“慕情”,讨论她的手段和她前後判若两人的姿态。

小威离开座椅四处逛,从房间逛到书房,再逛回客厅,这里不大,但女主人的用心处处可见,当他逛到装满比赛奖杯的玻璃柜前,瞠大双眼。

“不可思议,小野猫竟然是茱莉亚的高材生,你信吗?”

他拉起在沙发坐定的老皮,逼他逐一看过令人讶异的东西。

“所以,用外表度人是很肤浅的行为。”老皮说。说话的同时,他忘记自己曾经拿慕情当雏妓看待。

“我不相信,你想会不会是她假冒慕情的名字,到处招摇撞骗?”他怎么也无法将小野猫和音乐家联想在一块。

“你问我?去问阿K吧!和慕情相处的人不是我。”摊摊手,老皮回到位置上坐下。

“你忘记,最早小野猫想嫁的人是你,嫁给阿K算是……退而求其次吧。”小威凑到他身边说话。

“这句话,你最好别在阿K面前提。”不管怎样,老皮觉得这个“慕情”对於阿K,肯定特殊,否则他不会在婚礼前夕端出乌龙大餐。

相交十几年,他怎下懂得这个死党?欧阳清是个痛恨被拘束的男人,这回肯接受家里安排,让他们跌破眼镜。虽然清对婚姻缺乏期待,然一旦决定,不易更改。

他们不晓得慕情是何方神圣,但能让欧阳清临时变卦,不会是个普通人,只不过,他们都没想到,慕情是他们见过的小野猫。

走出客厅,慕情把茶端上,小戚起身,她掹地後退,迅速把手臂藏在身後,这个动作太夸张,夸张得让老皮蹙同。

“你是慕情?”小威问。

“是。”她乖乖作答;

“有什么可以证明?”

“身分证、护照……毕业证书可不可以?”她想起刚到手的毕业证书。

“你确定自己是慕情,并非冒名顶替?”

“慕情这两个字很特殊吗?为什么要冒名顶替?”她不懂,偏头问小威。

“是没什么特殊。”小威同意她的话。

“我想……想请问,你们怎么会找到这里?”慕情在厨房里猜想许久,还是想不出原因。

“上星期,我来美国出差,在新闻上看见发狂的欧阳清,於是找上他哈佛的教授,探听之下,他给我这里的地址。”

哈佛?原来那日的话并非戏言,他果然是哈佛的高材生,突地,她发觉对於丈夫了解太少。

“所以,你们找到这里……”

“很快的,他的父母和未婚妻也会找上门。”小威接口。

未婚妻三个字直接敲上脑门正中央。他有未婚妻了……一个全家族认可的未婚妻……那么她握在手里的结婚证书,到底有几分效用?如他所言,抵不过一句承诺,不过儿戏?

见她惨白神色,老皮浮上同情,他走向前,安慰地拍舶她的肩膀,这一拍牵动了她的痛觉,低吟一声,尚且不及反应,老皮迅速抓起她的手臂,将宽松夹袖往上推。

赢弱的手臂,雪白纱布上的血迹已成墨褐色,纱布旁的肌肤又红又肿,轻轻一碰,慕情便痛得龇牙咧嘴。

“你的伤口发炎,应该马上看医生。”老皮皱ZC摇头,这个女人不会照顾自己。

“没事,过几天就会好了。”慕情想收回自己的手,老皮不让。

“不可能没事,你有没有听过蜂窝性组织炎?那会要人命的、”小威恐吓。

“这个伤是怎么弄来的?”老皮问。“别诬赖是阿K打的,我不相信他会打女人,除非是女人太过分。”

所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就算真是阿K打的,也是女人太坏,这就是男人问的“义气”。

“是我自己不小心。”摇头,她一次次试图缩回自己的手,但老皮力气大得吓人。

“不管怎样,你必须看医生。”

不由分说,老皮拉着慕情往外走,说不通感觉,就当作是……朋友妻不可不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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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情答应过他的,才几天就不安於室?

欧阳清气得在客厅里团团转,明明是焦心,他偏表现出愤怒;明明对人对事,他都沉稳得一脸无关紧要,偏偏碰上慕情,他就慌了阵脚。

当钥匙插孔的声音传来,欧阳清压下狂怒,冷冷地替自己倒一杯水,冰水自喉问滑下,严厉尽敛双瞳。

“你回来了?”

慕情见到他,忙迅速进屋,想投入他怀抱的身子,却在他面前硬生生停住。

他……生气了……他生气她出门?刚刚她应该再坚持些,看不看医生无所谓的。

“你答应过我不出门的,为什么出去?”

慕情好怕他这种口吻。“对不起,我……”

“你的对不起时效有多长?三天?五天?”

冷峻眼神、肃然口吻,让慕情下意识退後两步,摇头,她认识他的部分……真的不多。

“你去哪里?说!”他口气咄咄逼人。

“我们带她到医院换药,她的伤口发炎得太厉害,再不看医生,要准备截肢了,不晓得一只手的女人还能不能弹钢琴?”

小威凉凉插话,打破尴尬,阿K很少发火,尤其是对女人,这一回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

伤口?他向慕情投过一瞥。

“我、我去帮你们泡茶。”低眉,没有面具的小野猫,连话都说得特别小声。

“你的手不想要了?”老皮阻止她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