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避免感染,还是包扎起来比较好。」她对他笑了笑,很明白男人总爱逞英雄。「台湾的空气没有纽西兰干净,如果伤口暴露在空气中,依现在闷热的气候,搞不好会引来苍蝇。」

他眯眼盯视着她清丽的秀容。「你在吓唬我?」

他想象着表征他英雄形象的伤口引来苍蝇打转……倒胃口,绝对的倒胃口。

「当然不是。」她轻快的露齿微笑,翩然转身下楼。「来吧,我替你简单的包扎一下伤口,可是你要答应我,如果发炎的话,明天你必须去医院一趟。」

被个美女这样关心的感觉还真不错,他实在不介意让她替他包扎。

让他坐在客厅的沙发里,韦凌珊打开最亮的一盏灯,纤手从柜子里轻盈的提出了医药箱。

她小心翼翼的用棉花棒沾碘酒擦拭他的伤口。「怎么受伤的?」她想了想,既然他是范汝的哥哥,她决定不拐弯抹角。「这伤口看起来并不寻常。」

范汝有意躲她,她势必得再与他乡相处几天,她认为自己有必要进一步了解他的背景,这是单身女子保护自己的原则。

范洛看着低垂着长睫,随兴半跪在地板上替他擦药的她,由他的视线看去,眉目更加清丽如画。

凝视了她好半晌,他才回答,「这是公伤。」

「公伤?」她有些疑惑,没说出口的是,那伤口分明是连续枪伤造成的结果。

她对任何事物都有兴趣,也交游广阔,甚至有个法医朋友,也有个外科急诊室的医生朋友,因此她见识过多种伤口,包括外人不易窥见的枪伤。

如果范洛是因公受伤的,那么他的工作就很耐人寻味了。

「知道上个星期纽西兰发生一件重大伤害案吗?」他问。

她知道那个案件,她向来有留意国际要闻的习惯。「你说的是,前惠灵顿市长受袭倒卧在血泊中的案件?」

这位前市长目前是国家党惠灵顿市的候选人,据报导,他被发现时眼睛红肿瘀青,脸部还有割伤,牙齿也被打断了,还丧失了四个小时的记忆,伤势不轻,这个案件备受重视。

「我找到了凶嫌,在跟凶嫌搏斗间,他朝我开了四枪,不过最后我还是把他送进了牢房。」

她用纱布覆盖住他的伤口,抬眸瞥向他。「你是警察?」依他的描述,她猜测。

「警探。」他微微一笑,充满自信的表情跃然于刚毅的脸上,

韦凌珊也笑了,不过她那洞悉世事的笑和范洛顾盼飞扬的笑是截然不同的,

男人有时候会很执着,尤其是在一字之差,差之千里的时候。她没说什么,继续替他将纱布固定。

她可以想象他的生活有多正面,他以工作为荣、为乐,他的表现良好,深受长官赞许,他的房间一定充满了勋章,是个风云人物,更或者,他是来自东方的警界传奇人物,他从来没有挫折,未来一片光明、前途似锦……

不过,这些都和她毫无关系。

她知道他是个没有危险性的男人就够了,她要知道的也只有这一点,如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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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凌珊带范洛到一间雅致的小馆子品尝简单味美的义大利面,不管久居纽西兰的他可能会想吃点家乡味,如果他没主动提的话,她也不打算自作聪明和迁就。

餐后他们喝着浓着十足的义式浓缩咖啡,两片苦味巧克力是店家的招牌甜点,她就喜欢这份不协调中的协调,且百吃不厌,她常一个人来这里用餐,享受一顿饭的悠闲。

「这间店的气氛挺不错的。」他环顾四周,观察到用餐的多半是女性,她们叽叽喳喳的低声交谈,不时笑出声来,但不会给人吵杂的感觉。

他想象着她平常的生活,一个人住在机能齐全的美丽公寓里,有部漂亮的车,还可以在非假日的中午去机场接他这个朋友的哥哥,可见她的工作时间很弹性。

是什么工作这么弹性呢?

他打量着她。

她的表情总是那么自在,他肯定自己的存在绝对没有令她心跳加速的元素。

距离他遥远的初恋至今,好不容易又遇到一个令他动心的女人,可是这个女人却只把他当成一个义务在照顾。

基于人性本贱的理论,他对她越来越有一探采究竟的想法。

「在看什么?」韦凌珊知道范洛在研究她,但她不在意,就像她也喜欢观察别人一样。

他也学她把咖啡喝完,左手拿着杯耳把玩,不置可否地盯着她,撇了个看不出意味的浅笑。「你的鼻梁挺好看的,整过吗?」

他不打算用任何挑逗性的言语让她感觉他是登徒子或花痴男,他也不确定自己想怎么样,毕竟一个星期之后,他就会回纽西兰去,一切都是未知数。

韦凌珊嫣然而笑,没有因他这不礼貌的挑衅而愠怒。「没有整过。」换她出招,澄眸盈盈然的睇着他。「你的双眼皮也很逼真,整过吗?」

「也没有。」他咧开嘴,眼里带笑。

他知道自己很失礼,而且他是故意那么问的,因为自恃美貌的女人听到这种话,通常都会马上板起面孔,接下来就一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模样。

可是百分之百是美女的她却没有这种反应,这很糟糕的又让他对她的好感多了好几分。

不,是多了好几十分,而且他得承认,他对她的好感从初见面那一眼起就以异性相吸这个理由存在了,根本不容他驳斥。

「走吧,旁边就有间开幕不久的购物商城,我想里面应该可以找到适合你的西装。」

她笑了笑拿起帐单,而他没有跟她抢,只是恰到好处的跟在她的身后,看着她以娟雅的字体落款在信用卡签单上。

她的字好美,像行云、像流水。

而且更加糟糕的是,他又发现了她一个优点--不爱占男人的便宜。

多数女人都会等待男人买单,而她起身拿起帐单时,连丝毫的犹豫与试探都没有,她是真的认为自己应该付帐,而不是在惺惺作态。

他老妹怎么会有这么一个脱俗的朋友?

这真的是太神奇了,他真的想不透这两个云泥之别的人是怎么变成朋友的,范汝脱线成性,韦凌珊受得了她?

两人并肩步出餐馆,华灯初上,数不清的霓虹在街头闪耀,她很快带着范洛走进人来人往的购物商城。

他们在男装部门挑选,他不是个龟毛的人,看了两个专柜就选定一套浅色系的简单西装。

韦凌珊看着他,笑容柔和。

这个男人除了外型抢眼之外,性格也很干脆。

她个人向来认为拖泥带水,举棋不定的男人最好少沾染为妙,因为那种男人绝对会变成女人的负累。

「抱歉,先生,您这张卡已经没有额度了,您有别张卡吗?」专柜小姐去而复返,虽然语气仍然客气,但脸上可亲的笑容已经很现实的消失了。

范洛着实愣了一下,眼中浮起警觉。「不可能。」他的语气很坚定。

他的白金卡额度很高,而他的信用卡消费会直接从他的存款帐户里扣款,他根本就不可能将额度用完,一定是搞错了,

专柜小姐撇了撇唇。「可是真的刷不出来……」

「没关系,我先替你付好了。」韦凌珊温和的取出自己的信用卡,微笑交给专柜小姐。「麻烦你了。」

范洛的眉宇紧紧蹙着。

真是太岁头上动土……

他的信用卡被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