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欠债的是我父亲,不是我。」

「所以你就撇得干干净净?真不要脸!」

黄雪俐的嚷嚷引来许多人围观,盛茗袖无心再跟她扯烂,拉着简若珍转身离开。

离去前她瞥了一眼拿女友没辙的俞司季,她真怀疑自己当初怎么会看上那么软弱的男人,甚至还动过嫁给他的念头。

「想逃了?我看你唯一还债的法子,大概只有找那种喜欢处女的变态老头子卖身……」黄雪俐没机会说完就被一道男声打断。

「请问,茗袖哪里得罪过你?」李柏青从身后拥住盛茗袖,唇边带笑,眼神却冰冷地问。

他原本没再靠近,但那女孩高亢的嗓音让他想不听都没办法。

另一方面他也讶异盛茗袖的骂不还口。他以为她并不是会忍气吞声的人,显然他对她的了解还不够。

也对,若全盘了解了,还有什么交往的乐趣呢?

他原本不想插手的,但一思及他们的婚约即将公开,届时他的未婚妻在校园遭人当众辱骂的事,将令他颜面无存。

更何况,他若不能保护自己的女人,还算什么男人?

只是……盛茗袖似乎不怎么领倩。

「你……」她挣扎着想离开他的怀抱,不料他看似轻轻的一拥其实力道沉重。

「嘘!茗袖。」李柏青状似温柔地低头细语,「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想计较,但是我怎么可能听着别人侮辱你,却不做任何反应?」

「我……」她只是觉得跟笨蛋计较很蠢。

「我知道,不过,我想要句道歉应该不为过吧!」他微笑。

老被他抢话,盛茗袖干脆将脸一撇,随他去掰。

黄雪俐望着眼前的成熟男子,身边难掩青涩的男友,顿时被比到太平洋去。

他外表英挺、气质非凡,唇边带笑却不显滑头轻佻,一身剪裁合身的西装更予人一股事业有成的自信。

盛茗袖到哪里去认识这么一个人?

不,或许该说,家中破产的她为何身边还会有这么出色的男人?

「你是谁?」黄雪俐的语调不再带着敌意,直盯着李柏青问。

被撇在一边的简若珍也竖起了耳朵,因为这问题也正是她想知道的。

「没……唔!」盛茗袖急着想撇清两人的关系

「我是茗袖的未婚夫。」李柏青字字清晰的说,手掌摀住她不安分的嘴。

「未婚夫,你?!」黄雪俐不信地打量眼前出众的男子。

「是。」她倏然拔高的尖音令李柏青直想皱眉。

「我不信!」黄雪俐斩钉截铁的道。「你知道她家现在负债累累吗?不是八、九十万,而是八、九千万哦!」

李柏青眸光一闪,低首问向怀中佳人,「这位小姐真是你的同学?」

活像她们之间有不共戴天之仇似的,拚了命要见她潦倒落拓无人理。

盛茗袖冷静的指指自己嘴上的大掌,白了他一眼。除非她有第二张嘴,否则怎么回答他?

而她是没第二张嘴,不过还有个好友代劳。

「雪俐是我们的同班同学没错。」简若珍代答。

黄雪俐瞪了多嘴的简若珍一眼。笨蛋,听不出他在讽刺她吗?

「我是好心先跟你说清楚,免得你被骗……你做什么?不要拉拉扯扯的。」她对着男友骂道。

「够了,雪俐。」俞司季有些难堪的阻止。

「你心疼了吗?心疼你可以回去找她啊!只不过你要有戴绿帽的觉悟,或是背负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债务。」黄雪俐尖酸地道。

「你……」俞司季的脸庞涨得通红。

看不下去眼前的闹剧,盛茗袖叹了一口气,扯扯摀在她嘴上的大掌。

「嗯?」李柏青放开手低声询问。

「我们走吧。」

他扬起眉,「你在跟我说话?」

不然跟鬼吗?

她没事状地昂头越过闹得?可开交……或许该说是单方无理取闹的黄雪俐。

「站住!」一见她要走,黄雪俐撇下男友,矛头再度指向自己的眼中钉、肉中刺。

从一入学她就看盛茗袖不顺眼,不但家世比她好、成绩比她好,甚至连气质都胜过她,让从小就生活在众人欣羡目光之中的她尝到败北的滋味。

憋了一年的气终于找到宣泄的出口,她怎么可能就这么放过她?

「你还没交代清楚,你怎么骗到这个男人的?」

听到黄雪俐的说法,李柏青为之失笑。

他看起来像是个会轻易被女人骗的蠢男人吗?

这女人是瞧不起他,或是侮辱他?

他唇角溢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若换个诚,他不介意让这蠢女人知道侮辱他李柏青的下场。

盛茗袖眉心紧蹙,脚步微顿,终究还是没有回头。

「盛茗袖,你怕了吗?」黄雪俐在后方大吼,丝毫不理会四周投射来的注目,「盛茗袖!」

「呃……」一个声音怯怯传出,「茗袖不屑骗人,所以她不会欺骗那位先生,更何况……」

简若珍在黄雪俐杀人的目光下咽了口口水,勇敢的继续道:「那位先生看来很精明,我想……他不会被欺骗。」

「滚!」黄雪俐快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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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一个好同学。」坐上驾驶座,李柏青调侃道。

坐进后座,盛茗袖一点都不介意把他当司机,「少说废话。」

她讨厌油腔滑调的人,其次是虚伪不实,而很不幸,李柏青给她的感觉是两者兼具。

「我不说废话。」说废话一向是邵曼的专利。

这男人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

盛茗袖就着后照镜看着他的眼睛,虽然他嘴角带笑,但很容易就能发现他的眼里并没有笑意,只有冷漠疏离。

虽然称不上有多精准,但她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李柏青发动车子,动作流畅的倒车开出停车格。

她问:「要去哪里?」

「送你回家。」他的答案令盛茗袖狐疑地挑起右眉。

他特地来这一趟,只为了接她放学?

「我不回去。」李柏青没开口,等她自己说出原因。「我必须去找新的工作。」

上个工作因她的冲动……不,是一头蠢猪害她搞砸,所以她必须去找新工作,否则下个月就得喝西北风了。

听到她的回答,李柏青回想起调查报告上的内容,随口道:「你不是已经有兼三个家教了?」

「你调查……」盛茗袖一顿,这似乎不是什么稀奇或值得讶异的事,他都能找上门来了,当然不乏调查的动作。

李柏青分神瞄了一眼后照镜里平静的娇容,「怎么不往下说?」

「你喜欢被骂?」她挑眉反问。

若换作以往的她,肯定劈头就骂,甚至会冲动的开门跳车也不愿与他同车,但她已经不是以往的娇娇女盛茗袖了,连带的抛去了许多不必要的在乎。

她学会先衡量事情轻重才下决定、付诸行动。

比方说,若她现在冲动跳车,首先就可能被后方来车辗毙,若有幸不死,也必须付出一笔庞大的医药费,而若后方来车为了闪避她而紧急煞车造成连环车祸,她除了可能得吃上官司,还会在盛家犹如天文数目的债务上再加一笔不小的赔偿金。

最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