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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中时期的教师办公室到底是什么样子,她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抹被众多师长包围指责的小小身影看起来好清晰,瘦削的肩膀既僵硬又挺直,努力忍着不发抖,小巧的拳头紧紧握起藏在黑裙後边。头垂得低低的,及肩的发几乎都要盖住那张脸蛋了……没有哭,从头到尾她记得自己都没有哭。

只有在被父亲领回家,一起并肩走在路上的时候——

「赐福。」

沉默很久的袁胜平终於开口。

她的眼角瞥见父亲举起右手,肩膀忍不住缩了缩。要打她了吗?爸爸他也相信是她偷的?

温厚的大掌轻轻放在她低垂的头顶上,温柔地挲了挲,「爸爸知道不是你干的,爸爸知道。」

一声似心碎又似安心的哭号声蓦地在街角响起。

在袁赐福被学校勒令停学三天的那个下午,袁胜平抱着哭累的女儿一步一步的走回家。

然後煮了一桌大餐送给她。

「只要你认为对的事情,你就去做。受伤了,就回家,爸爸在这里。」

就是这句话,让她到现在依旧作梦也会笑……

「我看我们不要再跟这家伙废话了,马上打电话请警察过来处理!」

气愤激昂的企划部经理走到办公桌旁,伸手拿起话筒,却被袁赐福给按了回去。

「放手!别以为你能阻止我——」

「是我偷的。」

办公室里,嘈杂的声音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地瞪着她。

窦天官转头凝视那张有些苍白的脸庞,外表冷静实则内心震惊。

袁赐福挺直了肩膀,昂起下颚,「资料是我偷的,我在所有人离开之後才溜进去企划部的。」

这是她第二次替人背黑锅。

而动机,都是因为爱!

第七章

「你说那些企划书是你偷的,那么资料呢?交出来!」

「不小心被我丢到绞纸机里面绞碎了。」

「不可能,你一定在说谎!」

「信不信随便你。」

「你……好,袁赐福,你马上离开这里回家等待公司的处置,等我们请示过副总经理後再来决定对你的惩处!只是别说我没告诉你,你这种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吃官司在所难免,你要有心理准备。」

「触犯法律……吃官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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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起小脸对着晴空万里的天边叹口气,袁赐福抓着皮包有一搭没一搭的踢着石子,漫步在绿荫绵绵的人行道上。

老爸,这一回你还会笑着叫我回家吗?

国二的时候偷考卷,长大之後偷公司的机密资料……爸,你还会让我回去吗?你的笨笨女儿祸好像越闯越大了呀,怎么办呢?

选了张有树荫的木椅坐了下来,她低头默默把玩着皮包上的钥匙坠饰。

东西真的是那只Peter贱兔偷的吧?是窦天官叫他做的吗?

刚才离开公司的时候没能跟他们多说几句话,拎了包包就赶紧出来,免得事情越闹越大。其实她知道那些经理真正想对付的人是窦天官,而且下达命令的应该是窦天官父亲的情妇梁秋水本人吧?只因为他们暂时还不敢明目张胆的动他,所以就先从他身旁的人下手。

而这一回的对象是Peter。

下一次搞不好就是她了吧?

反正迟早都会轮到一回,那由她先代替出局也不错。至少那只Peter贱兔的脑袋比她还管用,能够提供窦天官更多的帮助。她比较没用,先走了,起码对窦天官的影响不大。

而且,最主要的是……她想要保护Peter。

当她听见报警这两个字的时候,心头忍不着了起来,怎么可以看着他被抓去警局,安上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呢?

他是她喜欢的人啊!

虽然这人看起来又呆又拙,一点也不称头,可是,是她喜欢的男人啊。

小时候,因为喜欢窦天官,所以替他扛下偷考卷的过错。现在长大了,又为了一个不称头的男人顶下窃取商业机密的罪名,袁赐福深深吸一口气,无力地往後靠躺在木板椅背上。

啊啊,为什么她爱男人的表达方式都这么愚蠢、笨拙呢?

两次的爱恋都一样,还没足够的勇气跟人家坦白说爱,就等着感情夭折。

老实说,她这样算不算是个爱情不幸的笨女人啊?

寻寻觅觅也寻不到什么,傻傻的等待窦天官,结果人是回来了,性格却彻底改变了,而且还带了个美丽的女郎一起回来。不知不觉间喜欢上被Peter深深宠爱的感觉,可是还没有和他恋个够,如今又遭遇了艰难,连自己也被赶出公司、丢掉饭碗。

也许她真的惹月下老人嫌弃吧?总没有帮她牵个男人来作伴。

暂时还不想回家,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所以袁赐福继续闲散地坐在人行道的椅子上,看看绿叶、看看车,看看忙碌的世界只剩她一个闲人。

头顶的树叶被风吹得沙沙作响,望着那一束束穿透细缝而下的灿烂阳光,不知怎的,她忽然有了唱歌的兴致。

「红颜若是只为一段情,就让一生只为这段情,一生只爱一个人,一生只怀一种愁。纤纤小手让你握着,把它握成你的袖,纤纤小手让你握着,解你的愁、你的忧……」

清脆的声音在沙沙叶动声中响起,这首张艾嘉的「最爱」一直是袁赐福最喜欢的歌。

以前,这首歌她想唱给窦天官听。现在,她想唱给Peter听。

告诉他,她的爱其实很专一,其实往後的日子她只愿意包容他的忧与愁。只是唱的人有心,但那个人愿意聆听吗?Peter他……

「赐福!」

木椅上的袁赐福蓦地仰起螓首,惊讶的看着心头正思念的那个人砰然关上车门朝自己大步走来。

她诧异极了,缓缓站起,「你怎么跑出来了?公司……呢……噢!」

猛地被一双健臂狠狠攫进怀里,袁赐福撞进窦天官精实壮阔的胸膛里,她痛得皱眉,可是心里却是甜的。悄悄举起手轻揪他的西装衣角,感觉到他将自己抱得更紧,她偷偷吸了吸鼻子。

鼻头酸酸的,有种想掉泪的感觉。

Peter怎么会知道……其实她从刚才离开公司那一刻开始,就好希望好希望有人能够抱抱她。不要别人来抱,只要他!窃窃地在他的肩窝蠕了蠕,汲取他坚定刚强的气息,她激动地闭眼挤出眼眶的淡淡湿意。

原来这个家伙……她爱上的这个男人,好聪明呵!

竟然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

「你怎么不在公司里啊?」

「我在找你!」

找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被嘉菱集团推落深渊再也爬不起来的袁赐幅,没想到在自己沮丧无助的时候竟然有个人焦急慌张的在找她,而且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她最希望见到的男人。

「上车。」被堵在後头的车子已经快把喇叭给按爆了。

被拉上副驾驶座的袁赐福迷迷糊糊的让他载着走,「你要带我去哪里啊?你不用回嘉菱吗?」

「现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敢叫我回去。」

谁敢阻挠他找赐福,哼,杀无赦!至於那些个想陷害他的经理,不急,这笔帐总会有时间跟他们算。

此刻,他最关心、最在意的就是身旁这个女人。

赐福她……又再次让他震撼了M国二那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