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走出一排衣饰打扮而且用红绸缎盖住了头的人,身高等同就连身材也是一般,全身遮得严实,看不见手脚,如同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八爷,这七个人当中只有两人是女子,麻烦八爷把这两位女子找出来,但前提是不能碰触到他们,也不能靠得太近。”
“这……这都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可怎么辩啊?”魏良有些苦恼地摸摸鼻子,又拿扇子敲着脑袋在那一排人前后转了两圈,紧接着又拿起一旁丫头托盘上的糕点一边往嘴里塞着一边打量着那一排人。
思索了一阵子他忽然低声嘱咐一旁的丫头几句,那丫头便跟着跑向远处的四爷那说了几句话,那四爷便领着丫头走了。
不多时,那丫头便抱着一个锦盒回来了,魏良接过锦盒打开,里面俨然是在厅堂上泛着隐隐金光的佛像。
“这金佛可是我花重金打造的呢,我说大家都来瞧瞧了,可是金光闪闪哪。”魏良拿着锦盒笑眯眯地在那一排人之间晃了一圈。
“这样,只要你们谁肯走上前一步这佛像就归谁,这么划算的买卖你们要是错过了可就没有第二回了哦。”只说不能靠近嘛,可没说不能用钱来收买嘛,只要能买得动一个人,后面的人自然就不成问题了。
“爷,我们郡主可是最讨厌有人背叛她了,您说要是有人出卖了她,她会怎么做?”芸儿看不下去,禁不住开了口。
“怎么做?”魏良一脸好奇地凑过去。
“那就得问问这些人是想要钱还是想要命了?”芸儿冷笑道。
“你这摆明了是恐吓他们嘛。”八爷扁扁嘴,表示不满。
“既然爷可以摆明了拿钱收买人心,为何奴婢不可以摆明了恐吓他们呢?”芸儿也不甘是弱地回嘴道。
“你……。。”魏良一时气结,回不了嘴只能哼了一句,“臭丫头。”
芸儿回了他一个吐舌头的表情,笑得一脸的得意洋洋。
魏良只能摸着鼻子悻悻地继续转来转去。
刚从姐姐的房里出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沉稳的声音,“芸儿?”
我回头,看见身后的四爷一身的墨色衣袍,面色沉寂,看不出什么表情,我不禁好奇。
“爷这是叫我?”
“那日小姐在姻缘树下抛出一个人来,小姐难道忘了?”
“我当然不会忘,只是爷可能误会了,芸儿是我的丫头,那姻缘线也是我为她抛的。”认真想想,那日似乎是没说清楚,才惹得他以为是我抛的姻缘线。
“哦。”他有些漫不经心地道,随后又认真地看着我,“那小姐是?”
“爷觉得呢?”我笑笑。
他微微蹙眉,似乎在冥思着,转而眉眼又变得明朗,“你便是那刚回京的郡主?”
“爷真聪明。”
他看向我的眼神有些复杂,“原来进京那日接了八弟绣球的人也是你。”
“我无心接那个绣球,今日我这般为难八爷也是希望他知难而退,四爷若真是为了八爷好,就请劝劝八爷吧。”
他的眼中有光亮闪烁了一下,很快又沉了下去,“也罢,是我太纵容他了。”
“爷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我微微一福身,转身离去。
背后却感觉到有一束目光直直地目送我走远,如此一个深沉的人我确实是看不透。
魏良蹲了良久从地上站起来,拿扇子一记手掌,转而对身旁的丫头耳语了几句,那丫头就匆匆地下去了。
不多时那丫头便领了个衣着破旧看似渔民的人进来,那渔民的怀里还抱着一个竹篓。两人向魏良请了礼,那渔民便上前把竹篓打开,魏良拿扇掩了口鼻往那竹篓里探,然后一幅惨不忍睹的表情摇摇头转过身去。
那渔民便识相捧着竹篓往那一排人身上一泼,一条条小蛇顿时从他们的身上掉落下来,在他们的脚边爬来爬去。
“蛇——”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句,紧接着便是尖叫声伴着一阵鸡飞狗跳,那一排人头上的红盖头接连滑落下来,其中两个害怕得要紧的丫头提着裙子尖叫着连连后退,跟旁边的丫头乱成一团。
魏良却是跳上石桌上扇子掩面看着下面热闹的一番景象,啧啧称奇。
“爷,你……你怎么能这样?”芸儿一边跳着脚一边气愤地道
八爷收了扇子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为了你家小姐,我也只能不怜香惜玉一次了。”
“你……”芸儿气结。
我站在廊檐下看着远处一番景象不禁无奈地摇摇头,看来这八爷不仅是个难缠的主,还喜欢耍无赖,真不知道皇帝给他取魏良这个名字是不是有先见之明,魏良未良,果真无良。
这第二关便算是过了。
芸儿从丫头怀中接过不停哭闹的香儿,对着魏良轻轻福身,“爷,这第三关可是最简单的了,爷只需要把香儿哄笑了即可。”
“啊?!——”魏良的身子似乎轻轻颤了一颤。
“劳烦爷了。”芸儿将香儿往魏良怀里一送,幸灾乐祸地退到一旁。
魏良抱着哭闹的香儿犹如抱着个烫手山芋一般,这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脸上的表情甚是怪异。
其实香儿之所以哭闹不停是因为我给她下了一种药,这药对她的身体并没有害处,相反会让她尽情地宣泄情绪,但也会让她闹腾不停。药效只是两个时辰,只要过了两个时辰香儿哭累了自然便会停下来,这一关考的不过是魏良的耐性,对孝子哭闹的忍耐性。
“小家伙,是不是饿了,来,吃糕点。”魏良扬了扬手中的糕点。
香儿定定看了一眼,又开始放声大哭起来。
“哎哎,我说你别哭啊,你想要什么你倒是说啊,我……我……”魏良欲言又止,手足无措的样子,脸上的表情似乎比哭闹的香儿还委屈。
“爷,香儿还小,能听懂你的话就不错了。”芸儿特意提高了声音,一副“好心肠”的提醒。
魏良将香儿放在桌子上,痛苦地动了动开始发酸的手,随即又笑眯眯地弯下身子道,“小家伙,是不是热了,来,爷给你扇扇风。”
魏良殷勤地摇着扇子给小香儿扇着风,可是小香儿却没有哭停下来的迹象。
“难道是冷了?”魏良又抱着她出了亭子转了两圈。
“不是?那咱再看鱼。”魏良又抱着他进了亭子。
……
如此这般折腾了好一阵子魏良终于瘫痪在亭子的廊椅上,幽幽地看着爬在胸口前的小香儿无力地道,“我的小祖宗,别哭了行不行,再哭我就要跟着你哭了。”
一旁的丫头看着他这幅狼狈的样子都掩了嘴巴偷偷地笑,能看见风流倜傥的八爷如此凄楚悲凉的模样对小丫头们来说估计可比看外头的戏班子唱戏好看多了。
小香儿的哭声渐渐停了下来,估计也是哭累,挥着稚嫩的小手捏着魏良的脸,笑开了花。
芸儿上前,这才发觉八爷已经累得头歪向一边睡沉过去了,手中的扇子掉落一旁,忍不住就“噗”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轻声道。
“八爷,这天已经放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