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
我赶紧缩回了身子，心惊不已。
黑夜静寂了下来，随即又传来了低沉的脚步声，我紧张地用手抓紧了胸口的衣裳，闭了闭眼，努力想平定内心的不安。
脚步声越来越近，我楸紧了心，却又听到声音在几步之遥外停了下来。
然后又有絮乱的脚步声和喊着醉意的哼调声响起。
“兄……兄弟，你……。你也出来小解啊？咱……咱比比……”
未听见把话说完便中断了，我疑惑，探身去看，却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长公子一手捏着那人的脖子，出手极狠，倏然扭断了那人颈喉。
那身影自他手中脱落，像灵魂抽离般，轰然倒地，到死他也不知自己为何落得如此下场。
拂袖一摆，长公子的身影消失在暗夜中，我久久不能回神，直至黑夜又恢复了清冷的一片寂静，我才瘫痪下来。
由于我是个有利用价值的人，深得长公子欣赏又为曹御立下过战功，所以我在军中便自由了许多，出入也无人敢拦。
我向长公子要了一匹绸缎，交给关押在营帐中的姑娘，让她们赶在今夜之前一定要完工，只要过了今晚，一切都结束了。
回到帐篷的时候却被守卫的士兵挡了下来，“姑娘请稍等，我们曹将军在里面。”
“曹将军怎么会在我的帐营里？”我邹眉道，即便真的在也没有理由不让我进去且也不进去通报。
“这……。”守卫面露难色，欲言又止。
我一想觉得更加不对，心里骤然冷了下来，一把甩开士兵的手，愤然走了进去。
帐篷内一片狼藉，我最不想看见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所见之处无不是散乱一片，可想而知，当时的莹姑娘经历了怎样一番痛苦挣扎。
曹御在床边穿着衣服，脸上是得逞后的笑意，地上还散落一地衣物，莹姑娘抱着被子卷缩在床头，披头散发，一脸泪痕，不住地往床角缩。我紧了紧手中的拳头，从来不曾如此憎恨一个人。
我疾步上前，使劲甩了曹御一个巴掌，浑身颤抖，“畜生！”
我看见他眼中的愤怒，脖子骤然一紧，我被他掐住颈项动弹不得，呼吸困难，火辣辣地疼。
“别以为你有点本事还有长公子宠着你我就不敢杀你，你不过是我战利品罢了。”
我感觉自己的身体离了地，快要窒息了。
模糊中我只看见一个身影一闪，我的脖子上一松，跌落在地，气息一时上不来，咳嗽不已。
“曹将军不如卖我个人情，暂且放她一马，我在此代她向你赔礼。”没想到长公子竟愿意为了我对曹御卑躬屈膝。
“长公子，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只是这个女人太不识抬举了，若是不给她点教训，只怕是不懂得长记性，什么叫奴才。”曹御咬牙道。
“曹将军说的是，日后，我定当好好调教她。”
“那就请长公子好自为之吧。”
曹御看了我一眼，冷哼一声，拂袖出了帐篷。
我强撑着身子爬起来，看着莹姑娘这幅模样酸痛不已，想要伸手去抚她的脸，却看见她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不停地摇着头，往床角里缩，泪雨不停。
我握着她的手，目光沉了下去，“你放心，这个仇，我一定会帮你报。”
此仇不报，我妄为人。
我狠狠紧了紧莹姑娘的手，只想着哪怕是将曹御千刀万剐也偿还不了他落在莹姑娘身上的疼痛，却不曾看见长公子眼中那抹意味深长。
曹御要庆功两日，我便自动提出愿意献舞一曲，以来助兴。
黑夜沉下之后，篝火赢光，酒宴满席。
我身着姑娘们赶制出来的碧玉罗仙裙，蜿蜒摆地，三千青丝随意束起，一丝青丝垂在胸前，薄施粉黛，手持霜刃剑，轻步曼舞。
长袖抛开，我看着高座宴桌上的曹御，目光冷如冰刃。
再抬袖，我看着一旁提着酒杯的长公子，笑若倾城。
叫好声和鼓点声连成一片，我挽袖去看，已是醉成一片。
夜越来越沉，也越来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