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倏然滑落,待我们赶去的时候她正静静躺在六哥的怀里,安静得就像睡着了一般。
我们站在门外,我看见四哥的手一拳打在门框上,鲜血汩汩而下。
那一日,我与四哥站在门外,谁都不敢提步上前,怕惊扰了熟睡中的她。
那一日,我看见六哥抱着她久久不动,门外的红条喜字显得格外刺眼,大雪纷飞,似要将天地掩埋,三天三夜,六哥抱着她尸首不曾离开半步,静得宛如一尊雕像。
直到第四天,六哥抱着她的尸首上了马车,出了城门外,风雪迷了双眼,我们一路跟随。
那日,他做了一叶扁舟,为她铺满了梅花,静静抱着她放在船上,整理着她的妆容。
六哥说,她一生都被埋葬在那红墙高院之中,如今,是时候该放她自由了。
我们看着那船舟随流水远去,就像看见那荒芜的天地一点一点地侵蚀我的心底,直至覆盖了我所有的前路去路,那一刻,我觉得我心随着那远去的扁舟,一点点地掏空,直至荒芜。
没有了她,我的世界里还有什么意义?我最想守护的人呵,却在生命里一点点淡去。
我醉卧花间,似又看见了她,她低眉浅笑,低声唤我,“八爷,八爷……”
我伸手去抓,却将幻影打碎,心喜过后又跌入无边的黑崖。
月儿,月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