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木棉低着头,十指忐忑不安地纠缠在腹部,她咬着下唇,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顾叔叔,对不起……是我的错。”
她夏木棉,就是个祸害。
童谣因为夏木棉,遭到极其讨厌自己的人的威胁和恐吓。
顾南风因为夏木棉,与韩新宇敌对的人搏斗最后受伤住院。
那一瞬间,她想彻彻底底地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让她所爱的、所想保护的人都不会因为自己再受到伤害。遇上她,便是厄运缠身。夏木棉抬眸,对上顾伯父责怪的眼神。
从前,她所接触的,是和蔼的,脸上挂着平易近人的笑容的顾伯父。
而如今,都变了样。
“你和南风一个学校,听说你名声不好?好好的女孩子抽烟喝酒做什么,就算自甘颓废,也别拖我家南风趟这趟浑水啊。”顾伯父压低了分贝,显然是不想让顾南风听见。
突如其来的警告让夏木棉措手不及。她睁大了眼睛,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垂下眼帘,沉默地点了点头。
顾伯父看了一眼夏木棉,叹了口气道:“你进去看看南风吧。好好劝劝他,别让他着了你的道。”
当夏木棉迈着沉重的步伐走进病房时,她看见窗外飞舞着雪花,像千百只蝴蝶似的扑向窗玻璃。凛冽的冷风吹得窗子作响,房间内的温度犹如下降了十几度,寒冷,刺骨。
顾南风躺在病床上,胳膊和头都绷着纱布。两耳中塞着白色的耳机,连着他的手机,亮着光的屏幕照耀着他的脸庞,在天色昏暗、大雪纷飞的日子里,他安静得像一幅画。夏木棉站在门口,顾南风抬起头,彼此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顾南风轻唤道:“夏木棉,过来。”
夏木棉走了过去,坐在床沿,她的心如千万根针刺伤着她的心,每一触碰,都会疼痛,心在滴血。最终,还是她开了口,尽管声音如蚊蝇般细小,她努力地扯出笑容面对他:“顾南风。你,你没事吧?”
“没事,皮外伤。”
“对不起。我没想到会发生这种情况,还让你替我受了伤。”
“上次打你的,也是那群人吗?”
夏目棉的脸色一变,然后看着他眼眸中关切的目光,哑然失笑,道:“我不知道。”
顾南风知晓她不愿提起那晚上的事,不知那晚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夏木棉不敢愿意面对脆弱得失声痛哭的自己。他把耳中的一个耳机戴在她的耳朵上,然后挑了一首歌,夏木棉向他投来疑惑的目光。
听歌?安抚她受惊愧疚的心吗?
夏木棉笑了笑。她通过歌词和旋律,很快记起这首歌的名字。她刚想脱口而出,顾南风立刻做了一个“嘘”的手势,等一首结束,他才说出:“Allofme。”
夏木棉默契地接上他的话:“我的全部。”
“嗯…”顾南风低头,修长的手指滑动着屏幕,寻找着歌曲。几分钟后,他抬起头看向夏木棉,突然问道:“我受伤的时候你哭了,是我感动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