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光如注。
漆黑的楼梯间射来一束黄色的光,保安打着哈欠,懒懒的爬上楼梯。
终于到了最后一层楼了,检查完这层他就可以去睡大觉了。
想着他又打了个打哈欠,来到了五楼的艺术教室。
推开一间间教室,手电筒例行公事般胡乱的扫过里面陈列的摆设。
大半夜的,也没人会来偷乐器吧?
这时,一团冷风突然灌入楼道。
保安鼻子一酸,哈啾哈啾的打了好几个喷嚏。
“娘的!是谁没把窗户关紧!”
他咒骂一声,吸了吸鼻子,跑到走廊举起手电筒扫了一圈。
奇了怪了,左看右看,窗户都关得好好的,哪来的风?
“见鬼了,这才入秋,怎么就这么冷。” 他嘟囔了句,整了整身上的短袖。
吱扭——
空荡的走廊突然想起一道干涩的门轴声,好像哑巴激动时,喉咙硬挤出的呃呃声。
保安猛一回头,连忙把手电筒往身后一照。
手电筒的光像个小聚光灯,在黑暗里形成一道光束,最后变成一个小点消失在尽头。
走廊尽头是音乐厅,学生们进行排练、比赛专用的地方。平时一般没使用都会上锁,钥匙也都由老师保管着。
保安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也没发现有其他的动静。
可能是犯困出现幻觉了吧?
他抖了抖肩,瞟了眼尽头的黑暗,转身正要走。
咚、咚、咚!
这道声音非常清晰,好像是脚步声,又好像是有什么被往上拖着,碰撞到地板,在音乐厅的那扇门后,一下一下的响着。
保安瞬间打了个激灵,他敢肯定这次绝对不是幻听。
之前有听说过,有些偏激的学生为了在比赛中获胜,晚上不回家专门躲在学校偷练琴,为此还出过事故。之后学校就下了通牒,一旦发现这种情况,一概按违纪处理。
噔噔噔噔——
果然,音乐厅里开始响起一串串钢琴声。
这下保安的困意已经没了一大半,心想:好呀,今晚给我逮了个正着,我倒要看看是个哪个混小子半夜不睡觉偷溜到学校做起贼来!
保安顿时责任心满满,便蹑手蹑脚的移动到音乐厅外。
门虚掩着,锁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他钻进门缝,躲到暗处准备看清人了再去把他抓了。
月光刚好透过落地的玻璃窗照射进来,洒在一架巨大的三角钢琴上,钢琴椅上果然有一团黑影在动。
噔噔的琴声犹如一个哀怨的女人在抽泣,阴阴测测,听得让人汗毛直竖。
他盯了一会儿,越看那个黑影越觉得不对劲,它在动,可是却更像在蠕动。
它蠕动着,好像在做着肠胃消化。渐渐的,竟像从蛇腹里吐出来一个人一样,从原来的黑影里生出了另一个团黑影!
保安后背刹的一凉,双眼瞪大,这是人吗?!
接着,他听到了一个吧唧吧唧的咀嚼声,好像有人在享用什么美食,吃到嘴里还不忘嘶溜嘶溜的吸吮。
牙齿撕咬着肉的声音不断的在耳边扩大,借着月光可以看到,那新生黑影正在尽情的享用着原来的黑影,原来的那团黑影不知不觉已经少掉一大半了。
琴声越来越嘈杂,最后竟像是女鬼在狰狞的咧笑,难以形容的毛骨悚然。
保安完全愣在原地,他揉了揉眼睛又狠狠的掐了下自己,痛得差点叫出声来,他知道自己这回真见鬼了,不过幸好他当过几年兵,心理素质目前还能扛着。
黑影还在稀里呱啦的吃着,他悄悄的移动脚步,就像进来时那样,尽量保持无声无息。
就在他前脚踏出门,后脚刚抬起的时候,他突然觉得身后一凉,他刹时整个人就定住了。
完了!
一只黏糊糊的手搭上他的肩膀,顿时一大股血腥味扑鼻而来,令人作呕。
耳边传来舌头撩着口中残羹剩肉的啧啧声,眼前伸过来一团黑乎乎的还滴啦着粘液的肉块。
“你要吃吗?好好吃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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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清早,唯兰中学外各种鸣笛声、尖叫声、哭喊声,被各路媒体围得个水泄不
通,警方拉起了警戒线,警员们在线外围起人墙,阻挡疯狂的记者们的涌入。
教学楼五楼,一片忙碌的身影。现场调查组正在音乐厅里取证搜寻,虽然每个人都在做着自己的工作,但他们脸上无不带着丝丝惊恐。
死状实在太恐怖了。
整一个人,只剩下一半。
从头顶往下看,左边脸都被吃掉了,眼珠子鼻子嘴巴只剩右边的另一半耷拉着,长长的头发粘着,左胸左胳膊左腿整个左边都没了,就像被饿鬼狼吞虎咽的给吃掉了似的。
脑袋里是空的,脑 浆都被吃得一干二净,如果不是一些血管神经还挂在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死者是不是本来就没有大脑。
更不可思议的是,她没了的左身切面的皮肉边缘参差不齐,有被牙齿啃过的痕迹,身体里的内脏肠子都被掏了出来,扔在地板上各处,已经看不出是哪个器官了,一样被啃得零零碎碎的。残躯挂在三角钢琴上,琴盖是翻开的,姿势还像是坐在椅子上,血迹浸满了整片地板,渗进了琴键缝里,已经全然凝固。
这样看起来,完全就是被什么野兽风卷残云了一番。
尸体是被清洁阿姨发现的,起初她只看到完好的右身,还以为是什么人趴在钢琴上不小心睡着了,走近想叫醒她,这才发现那空空如也的血淋淋的左边,当即被吓得差点尿裤子。
这时,一队人出现在五楼,朝着案发的音乐厅快步走来。
安筱薇已经换上了制服,戴上了证件,跟在乘子风身后。早上接到报警,唯兰中学出命案了,看情况又是“无可能”死亡事件。而刑警大队雷霆一组是一直负责“无可能”死亡案件的,为此上级就直接任命他们调查了。她想,也是时候脱离卧底的身份了。
而薛城作为警队实习生,死缠烂打的也跟来了。
一行人走进音乐厅,尸体已经被抬放到地上,警员正在拍照取证。
薛城一看那已经不能称作是一具尸体的残物,散发着阵阵臭味,胃里突地一阵翻滚,当场就呕了出来。
乘子风、安筱薇和身后的警员看了,脸色也好不到哪去。
从警这么些年,经手过无数的凶案,乘子风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骇人的死法。
整边脸没了,一时都无法辨别出是谁,只有身上的校服裙和黏糊的长发才勉强看得出是个女性。
先一步来到现场的警员看见乘子风,立即走了过去。
“死者身份查清楚了吗?是什么人?”乘子风紧锁着眉头,严肃的问道。
“报告组长!”警员拿起记录本,逐条念道:“根据死者剩下的半边脸面容和校章信息,结合昨晚接到的一单人员失踪的报警信息,初步确认:死者是目前在本校就读的高二3班的女学生,姓名秦秦,是本市知名企业家秦明翰的独女……”
秦秦?!
安筱薇原本在一旁勘察现场,听到这个名字惊得猛一回头,齐耳的短发都明显飞了起来。
她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忍着恶心仔细打量着地上的残尸,这么细看,那半边脸确实像是秦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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