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雪醒来时,御龙舟已经回到了华峰玄真宗。龙舟上只剩下汹和舞秀才还有几个玄真宗的弟子门徒还在,在她昏迷的这几个时辰里,舞秀才已经将尉迟世家的人和杨凌天送到了墨玉。而药王孙金留也跟随他们一同去了墨玉。

药王临走将一些增本固元的丹药给了汹,吩咐他给司徒雪服下。众人还不知道那日国主醒来后和司徒雪单独在一起发生了什么,药小仙偷偷对汹说都是一碗豆芽面惹的祸。

尉迟慕言和药王等人自然是不相信这个缘由的,从封禅大典上国主刺出那一剑,到现在的反常举动。就猜测里面肯定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但是当事人闭口不言,做臣下的又怎敢多问。

最后还是药王孙金留摇了摇头,说道:“不怪乎就是儿女情仇之事,咱们局外人莫要问啦。”

半月后,繁华的墨玉古城,青纱头巾遮住了整张脸,只有一双灵动的双眸东张西看。一袭蓝衫飘逸俊洒,手上戴有一枚白玉指环。看穿着分不清此人是男是女,只是看她这身姿弱柳扶风,细腰削肩。要么是一位病弱的小公子,要么就是一位二八年华的大小姐。身旁是一个眉清目秀的的小书童,方巾缠头,灰色长裤短衫。

这二人正是司徒雪和汹。禁不住司徒雪的软磨硬泡,汹还是答应和她一起来墨玉。她其实只是想偷偷看看杨大哥伤势恢复的怎么样了。三天三夜的昏睡,让她心生了很多疑惑。那梦境怎么会是真的呢?自己肯定是内力消耗过度,脑子也坏掉了,才会做那种奇奇怪怪的梦。

这次他们不是驱使御龙舟,而是星夜兼程。刚进了墨玉就看见一大群人在围观,

“卖剑喽!大家快看看我新寻得的宝剑,这可是古董啊,值钱的很!”一个干巴瘦老头,山羊胡须编成了麻花辫翘翘着,头戴一个补满补丁的瓜皮小帽,足蹬一双露着脚趾头的草鞋,身上更是破衣烂衫,好似一个老叫花子。手上拿着一个半尺来长的锈迹斑斑的兵刃在叫卖。

“你说它是古董就是古董啊,我看它连宝剑都算不上。顶多是把切菜刀!”人群中有人嘻嘻哈哈的取笑道。

“是啊!你要是乞讨,兴许我还施舍给你俩钱。你说你个老叫花子干吗拿着这破烂玩意来蒙人说是宝剑呢?还古董?”哈哈哈,众人一阵哄笑。

“我说它是宝剑它就是宝剑,你看看,这剑柄上还刻着古文呢。这位公子,一看您就识文断字,您帮我看看上面刻的什么?”还没等司徒雪反应过来,就被这叫卖的老头一把扯出了围观的人群来到中央。

在沐阳村,娘每天都会教她识文断字。甚至还教她一些人们都不懂的东西。现在她拿着这把剑看到剑身刻着两个字,低声道:“歹心?”

“不对,不对啊。是‘残’!那是一个字!这可是个好东西。问问他此剑出处。”白玉指环上的声音提醒到。

“上面刻的什么古字啊?”老头问道。

“哦,老爷爷,是个‘残’字。这把剑您从哪找到的?”司徒雪悄声问道。

“怎么你想买”?老头眯着小眼睛打着小算盘。这可是他费了半宿的工夫在白云观祖坟里刨出来的,这个秘密可不能说出去。

“这个嘛,我不能说!你要想买给我这个数就行!”说完竖起了三根手指头。

“三两纹银?”汹问道,这个他身上还是带着的,从玄真宗出来时可是带了一些盘缠的。

“不对!”老头儿摇了摇头。

“三十两?”

老头又摇了摇头。

“三百两,你打劫呢?一把生锈的破菜刀,非说是什么宝剑,还古董?”汹气哼哼的说道。

“我出三千两!”正在此时,一个身着白玉紫金袍,面露秋霜,一副病怏怏姿态的贵公子喊道。

“这位公子,是我先出价买的。你以为我出不起这三千两吗”?司徒雪见有人来抬价抢剑,心下怒气暗生。

“不就是三千两吗?汹,给他!”

“丫丫姐,这可是咱们全部盘缠啊,给了这老头儿。咱们晚上可就得喝西北风了?”汹面露难色,对着司徒雪耳语道。

贵公子咳嗽两声,命仆人取出来三锭黄金,朗声言道:“够不够?你们谁还跟我争”?

出手这么阔绰,这可是黄金,比刚才的三千两银子可又多了不少。司徒雪一看这架势,鼻子哼了一声。汹咕哝了一句:“有钱了不起啊?”

残剑被那贵公子带走之后,司徒雪问旁边的人此人是谁。一个看热闹的当地人说道:“这人你都不认识,你是外来的吧。他就是墨玉的萧家大公子,萧不弱。此人从小疾病缠身,体弱多病。为了冲病,取名不弱。有钱的很啊”!

这就是萧家大公子?司徒雪听罢,跟汹使了下眼色。二人尾随萧不弱一路到了萧府。

此行目的不就是为了看望杨大哥吗?现在杨大哥就在萧府,自己却咫尺天涯,不敢近前。汹说:“还是我去萧府替你打探一下杨大哥的情况吧。”

司徒雪一个人落寞的走在墨玉街头,现在她等着晚上子时与汹在萧府外会和,如果杨大哥情况安好,自己也就没有再留在墨玉的理由了。玄真宗毕竟不是自己的家,等玄真宗走上正道以后,自己也要离开华峰。天大地大,自己将来何处为家?

傍晚时分,来到十字街头一家酒楼,三层的红木建筑,古香古色。上面挂一匾额:聚仙楼。

肚子咕噜噜的直叫,先上去填饱肚子再说。径直走入楼内,一楼坐满了。小二见有客人进来,赶紧引路,客官请上二楼。

“去三楼行吗?”司徒雪想在三楼上俯瞰下这墨玉的景致。

“不行啊,客官。今天三楼被萧家包了,晚上是萧家大公子与尉迟家的小姐定亲的喜宴。”小二说着在二楼临窗给司徒雪找了一个单桌,擦了擦桌子,把椅子一挪,“客官您请,这个位置也是不错的。”

司徒雪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见小二给自己安排了座位也可以就坐了下来。

不一会儿,司徒雪点的菜上桌了。一盘炒青菜,一盘炒豆腐,一个白馍。

“这么一青二白的,未免太素了吧,我请你吃道墨玉的特色菜烤黄羊怎么样?”一袭红袍,媚眼如丝,面若美玉,红色发带绑住瀑布般的黑发,红色佩玉,腰别玉笛。

“怎么是你?今天又不是你定亲,你打扮这么红火干吗?”

“我发现红色特别配我,我这不也是为了打扮醒目一点,好让你注意到我吗?我回了趟华峰,听人说你来了墨玉。我可是马不停蹄追来的,你看鞋底都快磨破了。”

来人正是南宫风,寻了十几日南宫霜之后。南宫阁老收到了南宫霜的一封信,大意是她拜到了一位世外高人为师,去海外修习仙术去。让南宫家不要挂念。信上是南宫霜的笔迹,而且也派人四处寻了,南宫霜不见踪影。这件事也就告一段落。而南宫风借口要去历练又出来寻找司徒雪了。

南宫风夹了一口新鲜的烤黄羊说道:“这么看来尉迟慕言来墨玉是早有安排啊,早就打定了与萧家定亲的主意。可怜尉迟小仙豆蔻年华就要早早参与到这种世家的政治联姻中来,不知她那活泼火辣的性子愿意吗”?

“如果是你,你愿意吗?”司徒雪吃了一口青菜反问道。

“我是最讨厌这种世家联姻的,所以我才四处漂泊,放浪形骸。但作为南宫世家的少主,难免将来要被长辈们安排。对于世家子弟而言,能遇到自己相爱的人好好爱一场,是多么奢侈而美好的愿望啊!”说完眼角余光望着司徒雪,他多么希望就这么一直望着眼前的人,一望千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