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是谁？”
连城看了他半晌，声音也冷了下来，“姜府人。”
云墨的手一顿，神情不辨，有些人，有些事，永远都隔在他俩之间。
他缓缓松开手，眼帘微微垂下，语气稍缓，“你怀有身孕，灵力波动不稳，危险的地方，尽量不要去。”
连城不看他，“夜白若是出了什么事，姜府便是完全灭族了，云墨，你非要让我恨你不可吗？”
说到恨，云墨瞬间沉了一张脸，耐性几近消磨殆尽，“你可以让你的神兽去救他。”
连城轻笑一声，有些自嘲，“上官潇潇？自从和你成亲后，就很少回来见我，即使见了，也是神情冰冷，什么也不说，恐怕，在她心里，早就不认我这个主人了吧。”
“那就让子淮去，总之，我不许你乱跑。”
连城转过身，皱着眉头看他，“云墨，夜白是我在姜府唯一的亲人，他若有什么闪失，我会自责一辈子的，别人去，我不放心。”
云墨起身，眉眼冷峻，“自责一辈子？他与你并非亲兄妹，又无半分瓜葛，你凭什么要自责一辈子？”
连城也怒了，起身冷声道：“你一个外人懂什么？！当初若不是你默许云黛月灭我姜府满门，我何至于如今这般形单影只？在我心里，姜府的人高于一切！”
“外人？”云墨缓缓重复了一遍，连城心头微动，别开脸没有言语，死寂了片刻后，却听他冷笑一声，似乎嘲讽无比，“林熹微，所有人都是你的亲人、你的自己人，唯我云墨，哪怕是奉上江山灵珠眼睛，也只是一个外人，是吗？”
连城背对着他，听着他一字一句低语，总觉得那冷沉的话语中，带了一丝悲凉，让她心口闷疼，眼眶不知为何忽然滚烫。
她无声的吸了口气，压下心头的紊乱，任由满眶的泪水翻滚，却不轻易落下，她道：“你若是后悔，我可以把聘礼还你。”
这是一句残忍的话，并不是她的本心，可在她强烈的自尊心下，却只能说出这句。
背后的那人死寂了许久，忽然笑出了声，在这空旷的大殿内显得格外的苍凉，待他笑够了，却听见他冰冷入骨的话语缓缓响起，“那你是打算赔我一双眼睛吗？”
他果然后悔了……
袖中的手一点点收紧，连城仰面不及，眼泪还是掉了下来，她咬紧了唇，克制了许久，待脸上泪痕干了，她挂起嘲讽的笑意回身望去，道：“若你能赔我完好如初的过去，我便拿我这双眼，祭奠你的眸。”
她看着他玄色的身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神情已经不是用冰冷来描述了，那双空寂的眸，缓缓敛起，眼睫微颤，薄唇抿到了发白。
她忽然可悲的发现，自己如今是多么的蠢，宁可自伤八百，也要杀敌一千。她此刻清楚的感受到，心口一阵阵的发紧与疼痛。
她无法再耗战了，转身近乎仓皇的离去，却听到背后那人似是无力般轻言，却又字字如同铁锤般敲落，“林熹微，你听好，我不管你是否会因为姜夜白有什么闪失而自责一辈子，我的孩子若有一丝的受伤，林熹微，你，姜夜白，我都不会放过。”
连城诧异而怔怔的回身看着他冷戾的眉眼，半晌，恍然一声冰冷的自嘲。
原来，自始至终，他在意的，都只是她肚子的这团肉啊……
可笑，她居然还把他的亲近，当成了日久生情。
恍惚又想起云府中，那个桂花香味弥漫的夜晚，他和那个身着淡紫色罗裙的女子……拥在一起，那般亲密，那么她到底算什么？给他生孩子的机器吗？
太可笑了。
“云墨。”她双唇轻颤，眼眶湿润，双眸却冰冷似刃，“你以为，你还是以前的那个云墨吗？”
她即使灵力再低微，也能轻松置他于死地，云墨，你以为，我现在还被你玩弄于股掌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