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们不能离开青川潭,爷爷说了,外面很危险!”
汹想要游回潭水中央,用尾巴托着小白走,可是小白并不想离开,反而使劲儿朝楚云所站的地方爬过去。
“可是我们好不容易见到一个可以听懂我们说话的好姐姐,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小白奋力的挣扎着,想着从汹的尾巴中逃脱,“姐姐,姐姐,带我们出去玩吧,汹很厉害,可以给你帮忙的!”
“我们不去!不去!小白你给我下来!你从哪知道这个家伙好了?”
汹的尾巴拉的笔直,怎么也不同意小白的话,好不容易在这青川谭树立了威信,活的肆意不受约束,一去到外界,面对未知的环境,谁又知道下一步迈出去是不是陷阱呢?
楚云知道汹的担忧,她撩起衣摆蹲下,“小白,你想跟我一起出这谭水,我可以带你,竭力保护你的安全,虽然我们才认识,但是你相信我,我也愿意带你走。有些人或者蛇,不论你做什么他都不会相信你的,什么生物都是一样,适者生存,你们一旦修炼成人,是不可能在这青川潭一辈子的。”
楚云难得的说了几句哲理性的话,适者生存,环境总是在改变着一切,或好或坏但总要学会适应。
“对呀,汹,我们出去吧,说不定会增加修为的,去吧,去吧。”
小白大力一甩尾巴,汹被甩上了泥沙之上,漂亮的鳞片上夹杂了些许砂砾。
汹听见也听懂了楚云的话,他又何尝不知这个道理呢?当年的爷爷也不是一直呆在这小小的青川谭,这样才有了后来的成就,他和小白也得已安稳的生活在这片水域,现如今他们也大了,理应去自己磨砺一下,但同时又害怕生命会受到威胁。
汹抖抖身上的泥沙,扬起蛇头,盯着楚云看了好一会儿,这个怪异的品种也许真的不简单,也许会对自己有些帮助。
“我告诉你,我不用你保护,但是小白要是出了事,我就要咬你了!”
“没人说过要保护你,小白,走吧。”
楚云知道这是他们同意离开了,汹现在并没有完全接受自己,也不用对他多说什么。
小白和汹双双变小,像玉镯一般缠在楚云的左腕上,随着楚云出了这青川谭。
青川潭在山林之中,再穿过一片草地,就到了庆元城城郊。
楚云带着毛毛和两条小蛇,直到傍晚才到草地,途中只简单的吃了一些野味,摘了些瓜果。
自己已经不见好多天了,不知道母亲怎么样了,也不知道那个狠戾的王爷这几天过得怎么样。
楚云并不打算白天进城,自己的装扮怪异,白天未免招人怀疑。
她不准备去见吴缡,自己这个样子自己都不愿意看见,就算她的娘亲不害怕不嫌弃,也是要担心很久的,自己又不会留在庆元城,不见最好,只有拜托长孙玄钥照顾娘亲,旁人也没有值得留恋的了。
这夜并无月光,楚云看着暗下来的天色,飞身先去了楚家云想阁。
院中人少,楚云只在窗外看着吴缡, 虽然不与娘亲见面,但是看看她也好。
云想阁此时很安静。楚家人都知道这楚云被太后弄进了宫,楚浩天见女儿几天未归,遂去了宫中询问,太后却说楚云贪生怕死,毁了皇家名声,畏罪潜逃。
楚浩天心中再恼怒,却也没有办法,是女儿自己逃走,更何况对方是这秋羽国的太后。至于府里其他人,更是无人问津。
“小云呢?她还没回来吗?”
“夫人,三小姐还没回来。”
云想阁传来吴缡柔弱的声音,她在问一个小丫鬟。她的脸色很差,才几天就面黄肌瘦,眼睛微肿,是哭过的样子。
楚云看着吴缡的模样,很是不舍,只是自己现在无法面对所有人,即使面对了,接下来可能有更多的狂风暴雨,让自己以及和自己有关的人无法承受。
这种压力让楚云想要变强的心更加强盛,亲眼看着自己的亲人痛苦,这打她几下更加难受,有时候精神上的摧残比肉体的伤害更加毒辣,效果更胜。
楚云不忍心再看下去,趁着夜色拿走了雪青瓶,那些花儿还在。
楚云不知道,小七寻不到她的气息,因为她本身发生了变化。只是隔一两天就有一只五彩鹦哥飞进楚家,飞进云想阁,不知道它口中衔着什么,只静静地放入雪青瓶中,他还会陪吴缡说说话,不让她被别人欺负。
楚云拿着雪青瓶转身出了楚家,又去了钥王府。
钥王府的守卫不比云想阁,尤其是玄月阁,不是随便就可以进入的。
楚云不想暴露身份,只身从西面飞进珩芜院,她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一次住下的地方。院中的树木还是那么繁盛,只因为秋天的到来,多了几片泛黄的叶子,院子中并没有人,却还是那么整洁。
“夏蝉,今天是你打扫,王爷今天才来过……”
“冬雪,不要多嘴,需知祸从口出。”
楚云原本以为院中无人,正准备进门,却发现夏蝉和冬雪从屋中走出,她们还在打扫这里,长孙玄钥他也来过,来干什么呢?难道他也觉得有些可以留念的东西吗?
楚云心口有些发堵,女人遇上喜欢的男人一样可以追求,想要嫁给一个男人也一样可以求婚,这并不是属于男人的专利,只是如今的自己,怕是连追他都不敢了,这脸上的东西不仅刺的是别人的眼,更刺了有些人的心。
也许有些人不那么在意容貌,可是她的内心不允许这样怪异的自己去追随一个狠戾却温暖的男人,她做不到让他每天面对着一个怪物。
楚云抬头望了望没有丝毫光亮的夜空,待夏蝉和冬雪离开,她才敢进了院门。
她的一身黑衣在夜晚并不显眼,发现四周无人之后才敢点了微光。
她看了看整洁的房间,还是那张青帐木床,一切都没有改变,还是那么美好。屋中还弥漫着淡淡的香木味道,这是长孙玄钥的味道,她不会忘记的味道。
楚云咬紧了牙根,又抬头望了望房顶。
这个房间有属于长孙玄钥的很多东西,他的气息,他的影子,他的吻。
楚云不想触景生情,这样显得更加脆弱了,把瓶子轻放在小桌上,这样,他也许知道自己来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