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一时间也忘了将长孙玄钥移到别处,只呆呆的抱着他,一动也不动。
“你是……楚家小姐楚云?”
夜雪听见动静立刻赶到玄月阁,一开始以为是个陌生女子抱着王爷,后来听见她的声音才察觉到,这一身黑衣,戴着帷帽的人居然是楚家小姐,只是她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呢?
“我……夜雪,王爷他这是楼兰醉又发作了吗?”
楚云不知道该如何解释,暗自抿了抿嘴唇,只向夜雪询问长孙玄钥的情况。
“王爷的身体还是老样子,只是王爷每日得闲就去珩芜院……每日都问小七一句‘有没有寻到她’,每日都睡的极晚,还有很多每日必做的事情。”
夜雪连说了三个每日。
楚云知道这是因为她,每日……每日……日日不得安稳。这一瞬间的泪水是自己滑出来的,没有任何哭泣的声音,但是她的面纱已经湿透,本以为自己不会流泪,可是脸皮上的咸,心口上的酸,此时已经无法抑制。
“难道没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吗?”
楚云强忍着抽泣的声音,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她的牙齿都在咯咯作响。
好不容易见到他,他近在咫尺,却又咫尺天涯。
“雪仙大人就要回来了,也许会有解决的方法。”
夜雪看不清她的脸,可是却感觉的到那黑色帷帽笼罩之下的悲凉,她在哭,她的心在哭。
“也许吗?他还可以承受多少次也许呢?”
楚云缓缓低下头,以一只手遮住眼睛,鼻腔里早已不是畅通的,轻轻吸了吸鼻子,因为自己的无力而痛苦。
“丫头……你回来了,本王知道你舍不得酒,舍不得花……”
长孙玄钥好像听见了熟悉的声音,在他一片迷雾的脑海中照出一丝光亮。他想睁开眼睛,却因为太累只能看见一丝光亮。
“王爷,你醒了嘛?是呀,我舍不得……”
楚云终于泣不成声,这道声音是让她魂牵梦绕的根源,这个人是让她不见愈念的滥觞。
“喂!你别哭了,行不?他只是太累了而已,中的毒算什么呀!”
汹和小白都意识到楚云情绪的失控,即便她因为毁容而变的冷沉,可如今怕是不能自抑了。
汹一进屋就发现了长孙玄钥身上的楼兰醉,这种小毒,还不至于伤心成这样吧,怎么说他汹也是活了五百年的蛇了,管它楼南醉还是楼北醉,都要臣服在他汹的毒液之下!
“汹,你的意思是你有办法,对吗?对吗?”
楚云自然听得出汹的意思,这汹是带有剧毒的青蛇,如今可以说话,必是有超高的修为,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了解古今的奇闻异事。
“这什么什么醉的,小爷我几百年前就不玩了,现在又出现了,真没意思。你把他的脖子露出来。”
汹的速度极快,细长的身影一下子来到长孙玄钥脖子的位置。
楚云皱了一下眉头却也不多问,将信将疑的把长孙玄钥放在软榻上,把他的衣领微微扯下,露出了清晰白净的锁骨。
“姐姐,没事的,汹可厉害啦,让他咬一口就好啦!”小白看出了楚云的犹豫,知道这个男人对她来说很不一样,于是出言宽慰楚云。
“嗯,我相信你。”
楚云用柔柔纤指拂过长孙玄钥的额头,指尖上还留有些许湿气,这是他的额头在溢汗。
“那我可咬啦。”
汹扭着带有黑色蛾眉的尖尖蛇头,吐出深红的信子,发出嘶嘶嘶的声音。
“恩,你开始吧,应该会很痛苦……疼的话一定要握紧我的手。这样也许能分担你的痛。
楚云用小手轻轻握住长孙玄钥骨节分明的大手。
“楚姑娘,这样真的可以解了王爷的毒吗?”夜雪并不能完全信任楚云,不是她不想相信,而是这毒蛇必然比这楼兰醉更加厉害,关系到王爷的性命,不可轻易做决定。
“夜雪,我知道你很担心,只是这毒不能一直拖下去了。你放心吧,我以性命为伴。”
楚云并不知道未来的路会怎样,是她要为长孙玄钥医治,一旦出现危险,她也不会独活。
“记住你的话就好。”夜雪知道这楼兰醉的厉害,可是再拖下去也不是办法,皱了皱眉头,算是同意了楚云的方法。
汹张开大嘴,嘴里的獠牙既长又尖,可以清晰的看见从中分泌出来的毒液,一口咬在了长孙玄钥的脖颈之上。
“唔……”长孙玄钥的两道修眉蹙起波折,口中发出低沉的声音,脖子上的经脉凸起,汹的尖牙中溢出乌黑的血液。
“王爷,王爷,你怎么样?”楚云看着不断流出的乌色血液,知道这是毒素排出来了。
长孙玄钥的身体越来越烫,光洁的额头上青筋骤起,手中的力道也随之变重,只是楚云并没有察觉到手上的疼痛,唯有长孙玄钥痛苦的表情映在眼中,久久不能散去。
“姐姐,汹注进的毒液只能与你喜欢的人身上的毒素相抗拒,然后中和,还需要逼出他灵脉中潜在的毒呢。”小白看着楚云难受的表情,觉得这毒好似在她身上一般。
“如何逼出?”
楚云一听小白说会有潜在的毒素,心中又开始担心,汹的毒很厉害,会不会有其他影响呢?
“哦,这个简单,将他泡在热水中,再用灵力将毒素逼出来就好了。姐姐,你别太担心,眼睛都哭肿了。”
小白盘在楚云身旁,从下往上,可以看见楚云微肿的眼睛,很红。
小白大概是想到什么就说出来了,并没有多想,只是这几句话,长孙玄钥却是听见了,她喜欢的人,她哭了……
“我没事儿,夜雪,你帮王爷准备一下热水吧。”楚云的手被长孙玄钥紧紧攥着,她现在也不想离开他一步。
“好,我去准备,就在隔壁。”
“好。”楚云实在放心不下,长孙玄钥的脖颈还在溢血,身体灼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恢复正常。
“嘶嘶嘶,可以了,去排除剩余的毒素吧,在他心口的灵脉处最好。”汹仰着带有獠牙的脑袋,如针尖般的牙齿正在滴血,一滴,又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