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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十八岁伤,阴晴或圆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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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抱住了妈妈,轻轻地抚着她的背部,可是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妈妈会哭得那么伤心。她的眼泪落了下来,浸入了我的衣服中,还有一些滑落进我的脖颈,冰冰凉凉的,却像是落在我的心上一样。

“妈妈,没事了。”我安慰着她,转过头看到彭泽站在门口,也是一脸的忧伤。妈妈依旧是哭着,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可以想象她是有多么的伤心,可是,我却丝毫没有办法去就安慰她,就连安慰的话,也只有短短的“没事了”。

妈妈松开我,弯下身子去捡碎玻璃,“花凉,对不起,对不起。”我拉起妈妈,“对不起,妈妈不是故意的。”

“是因为全家福碎了才会这样的伤心吗?是吗?”我转过头对彭泽说到,“同桌帮我拿下扫帚吧。”彭泽点点头,转身走了,临走时他的眼神,哀伤而又失落。

蓦地想起他说害怕有一天自己的父母会离开自己,我又何尝不怕。只是,就算我再怕妈妈离开也已经离开了,唐正弘呢,就算我再和他作对,他终究是我的父亲。可是,我知道的,终有一天他们都会离我而去。

我替妈妈擦着眼泪,“妈妈,不哭了。”妈妈眉头深皱,微微啜泣几声,却是极力的忍住自己的情绪了。我笑笑,“妈妈,不哭的时候美多了。”

妈妈点点头,敛敛嘴角,却依旧是皱着眉头。这时候彭泽上楼了,我走过去接过他手中的扫帚扫着玻璃渣子,“妈妈,没事的,我爸回来的时候,我就说是我收拾的时候一不小心打碎了。”彭泽走到我身边把垃圾铲子递了过来,我接过,“这样我爸就不会生气了。”

“我今晚去宾馆住,明天就回新加坡。”妈妈说着,看着我扫地。她从书桌上拿过全家福,“有些事情,是该放下了。”我抬起头看着妈妈,对着她笑笑。

是啊,有些事情是应该放下了。

妈妈应该过着美好的新生活,不会有过去的那些不好的事情伴着她。这样,是再好不过了。

“好了,下去吃饭吧。”我拉了拉妈妈的衣袖,妈妈把照片放在了书桌上,跟着我下楼。彭泽走在我的前面,不知为何总是觉得他被哀伤所包围着。可是,彭泽明明就应该是天生给人温暖,似阳光般耀眼的少年。

彭泽走进厨房把饭和菜都端了出来,我又进厨房去拿筷子,和彭泽打了个照面。我笑着,这样看着反倒是我成了客人了,彭泽才像是个主人。也好,在我家混得这么熟。

妈妈的眼眶红红的,脸上却是笑着,想必还是心里不好受的吧。

妈妈已经有Adonis了!

所以,我不能成为妈妈的累赘了。

“嗯,花凉的手艺挺好的。”我为妈妈夹菜,妈妈吃过后笑着说道。我笑笑,再怎么说也是七年没有见过了,这七年,我的手艺未必就没有见长。

彭泽冷哼一声,“挺好的挺好的。”

我默默地伸出手拧了彭泽一把,彭泽瞪我一眼,“怎么啊?”我调皮地对着他眨眨眼,“你说呢?”跟着妈妈瞎起什么劲啊。

这一顿饭吃得很开心,也很和睦,当然除了我拧彭泽的那一爪。吃过饭后妈妈看着一会儿电视就说要去外面的宾馆,说是怕唐正弘回来。想想也是,上次让妈妈和Adonis在家里来吃饭,是我想得不周到,毕竟,唐正弘和Adonis见面,妈妈未免不会觉得尴尬。

我和彭泽把妈妈送到宾馆,彭泽把我送回家就回去了。

“唐花凉,你这么笨。”彭泽站在我家门口,准备走了却又是回过头来说道,黑白分明的眸子里不知是什么色彩在流转,只是觉得捉摸不透。我看着他,刚想要瞪着他,他薄唇轻启,却是露出可爱的孝牙,“要是再被陈安和伤害怎么办?”

我愣住,尔后又对着笑,“没事的。”我笑着,“我可是女汉子,那些痛算什么,而且......”我低下头,也不知自己在想些什么,尔后又抬起头,“而且,陈安和现在对我也不算坏。”

然后彭泽就咧开嘴笑了,看着傻呼呼的。“我走了。”

“嗯。”

我看着他走出安宁街,不知看别人的背影看了多少次了,不管看着谁的背影都会觉得很难过,甚至会害怕下一次,下一次就再也不能相见。

我回到房间看到手机才想起没有会陈安和的短信,心中却是又觉得不爽了,我这么久没有回你的短信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是,转念一想又觉得毕竟在一起的时间不够多,再加上......再加上我和陈安和之间,永远都隔着一个安然。

或许一个人活着倒是没什么,却是死了,偏偏就是死了,才能让人久久的记住她,久久的折磨着自己。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看待安然,只是觉得自己每次每次听到陈安和说安然这两个字时心里会觉得有些痛,就像是挣扎般的痛,可是那种痛楚,很快就消失了,就像是从来就没有出现过一样。

也许,我是默许安然的存在吧。

晚上我做好饭等着唐正弘回来,想着一会儿要怎么解释照片的事情。唐正弘回到的时候看到我做好饭在等着他时表情有些惊讶,却又是转瞬即逝。

可是,等他回到房间时,“唐花凉!”我微微地颤抖了一下,太恐怖了。可是,这正好也说明了他又多在乎这张照片,说明了他有多后悔,有多想要珍惜。唐正弘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瞪着我,眼中全是怒意,就像是想要把我给活活撕碎一般。

我抬起头看着愤怒的唐正弘,除开上次我打坏那只杯子,唐正弘还没有这么生气过,就连昨晚我那样说话他都没有说过什么。

我愣愣地,唐正弘却是恶狠狠地看着我,“唐花凉!你究竟是有多恨我?”我呆呆地看着他,我哪里有多恨你!“好好,我就权当自己死心,权当自己养了头白眼狼。”唐正弘把照片拿在手中,却是看也不看我,只是愤怒把照片从中间撕开,又撕开,直到照片成了碎片。他松开手,碎片片片落下,细细碎碎的就像是雪花般,就像是.......就像是那日陈安和用碎片砸我般,片片落下。

他的眼神,是绝望。

不就是打碎个相框吗.......

上次是杯子,现在是相框!

“对不起。”我看着他,嗫嚅着,有些害怕这样的唐正弘,随时会爆发,却又是随时会消失般。

唐正弘没有理我,这顿饭,也没有再吃。

我苦笑道,可是就算是这样,我也不会说出真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