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不必多心气恼,儿臣只是随口一说。儿臣当然知道母后是如何待父王的,曾经的一切,可都是历历在目呢。”秦宇一脸温柔的笑意,看起来无害,可说出口的话却是让王后百般不适。也许,当初母妃的死,真的是他内心深处的一根刺吧,拔或不拔,都会让他痛不欲生。
王后的怒意已是有些压不住了,问道:“皇儿此话何意?”
眼见王后就要被激怒,秦宇便不再刺激了,话锋一转,扯到了孩童时期。
“有一年,父王得了咳疾,母后得知,便亲手熬制了梨汤,父王才喝了几日便痊愈了,母后的梨汤甚至比那太医的药方还管用。同年,父王秋猎不慎落马,摔断了臂膀,是母后您贴身日夜服侍父王,惹的儿臣那时日日寻不到您,很是委屈呢。父王那年是犯了太岁,因此有诸多不吉不顺之事,是母后您为了父王祭祀太岁神,还上了道斋,求来灵符,希望能保父王那年平安。”
秦宇的话,引起了王后的回忆,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却又苦笑一声:“时过境迁,早已物是人非了。如今想起,真是恍如隔世。难为皇儿还能记得,母后甚是欣慰。”
王后松了口气,也许秦宇所说的曾经,真的只是她对大王好的曾经,而并非其他,是她自己心虚多疑了。
“对了,儿臣还有一事,必须要告知母后。”
王后从回忆中抽离,抬头看向秦宇,问:“哦?还有何事?”
“儿臣自知此事干系重大,不敢对母后有所隐瞒,加之儿臣对此也是心存疑惑,若是能让母后知晓,想必母后定会有高见能告知儿臣的。”
“嗯,你且说来我听。”秦宇的态度,王后很是受用,一时也没起疑心,只是好奇那所谓重大之事。
“有关儿臣从天国带回的那个女子……”秦宇说完,顿了一顿,看了一眼王后的神情,王后虽是面色无波,却也还是在心中思考了起来。
秦宇继续道:“那日,儿臣初遇她……本是不该关注于她,可奈何她的那张面孔,只一眼便让儿臣忆起了故人。本以为该是花了眼,想仔细看她一看,便随着她走了一段路,眼见就快赶上搭话了,却在这时冲出了一辆马车,将她撞在了地上,不省人事。周围百姓好事,便将她围了起来,儿臣不是好事之人,可那时却也难免心急,赶忙挤进了人群,终于看清了她的长相……”
秦宇叹了口气:“近处看到她的那一刻,儿臣便震惊了,她的长相与儿臣所识之故人,简直相差无异,如同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儿臣那时便心生了疑惑,为何这世间竟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人……”虽然那时林婉蓬头垢面,如在泥里打滚过的人,可那五官,无一不是秦宇最过熟悉的,哪怕蒙上一层灰,秦宇都能识得,更何况只是花了脸庞。
“故人?”此时王后的心中已是泛起不安,提高了音量问:“像哪位故人?”
秦宇答:“那位故人,母后也是认得的。”
“别卖关子了,说吧,到底像谁?”
“像曾经养育过儿臣的…叶美人……”
‘叶美人’几字入耳,王后立时便慌了神,表面却还是镇定自若,沉默了一会儿,语气还如往常一般,问道:“果真与那狐狸精长得一模一样?”
秦宇皱了皱眉,还是恭敬的回答:“毫无二致。”
王后冷笑了一声:“你的眼中可有我这个母后?你明知我此生最恨之人莫过如她,竟还敢带一个与她长相无异的女人回来,你是存心要与母后作对吗?幸而如今大王闭关炼丹,若是见了,呵……”
秦宇作辑道:“儿臣并非刻意为之,也绝不是想与母后作对,只是当时她的遭遇令儿臣同情,别无他法只有将她带回牧朗。正因儿臣知道母后不喜叶美人,怕母后从旁人口中得知此事,对儿臣生了疑心,再三斟酌,还是决定告知母后。”
王后挑了挑眉:“你当真是这样想的?”
秦宇点了点头:“是。”
“我便暂且信你。你,即刻便去传她入宫来见我,我倒想看一看,这个女子究竟能像那狐狸精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