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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东临 第六章明白

你们,又知道什么?又对我了解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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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落的沉默不语,老人清澈的看在眼中,只是他并无忌讳。

看一眼剑炉,知道还需要些火候。他又伸手拂过手中青殇,像是抚摸着挚爱之人,满是皱纹的手掌满是轻柔,亲切。

“你知道,为什么我重铸青殇之后,青殇反而在剑谱上跌落了吗?”

赢落摇了摇头,说:“不知。”

老人解释:“青殇还是那柄青殇,用的材料也是与离君剑师相差无几,只是锻剑的人不一样,其剑也不一样。”

“是这样吗?”赢落点头,若有所思。

天地万物,终究没有什么是一模一样的。

这或许是造物者觉得制造出‘无别’的东西,会有些无趣吗?

老人说:“你可知,为什么我说你配不上青殇,又比不上你的师尊吗?”

“我不知。”

赢落无法抗拒这个老人,好像一直在被他牵引着,赢落无法逃脱,但,却竟然想要听他继续说下去。

他是否能够说出,那一些我仍旧不懂的东西,这个好像看上去看透世情的老人。

老人回答他:“青殇,我所铸的这柄青殇,实则他的锋利不逊离君的那一柄,只是,最大的区别在于‘人’。”

“人?”

“要挥动青殇,需要的是‘不犹豫’,你挥剑的时候,若心无杂念,若一心只是要挥下剑,青殇就会回应你,反之,青殇就只是一柄非常锋利的‘寻常之剑’。”

“······”

“你是个容易迷茫的人,你的茫然透在脸上,连我都看的清清楚楚了。你即使偶尔能驱动青殇,那也或许只是你恨意汹涌的时候。”

赢落喃喃自语着:“我总觉青殇挥舞起来,时而锋利时而‘顿重’,就是因为这样吗?”

老人说:“我只是个凡人,看不懂你们这些修行者之间,对修为的区分。但,即便看不懂,我也觉得你远逊于你的师尊,记得你师尊年少之时,倔强,狂傲,对剑的追逐,让他的一切都简单纯粹,我就是因此,将铸好的青殇给了他······”

只是又一些年后,南宫问再回来之时,老人察觉到了他的变化······

那一天,上剑锋上少见的下起了雨,雨帘消减可视的地方。从剑阁大战后回来的剑宗弟子们,正巧也在那一日回来。

雨里迷蒙,剑炉里不适合铸剑,老人因此在这平台畔的小屋里,读着一卷铸剑术的典籍。

南宫问敲开了他的门,老人看见南宫问,见他神情茫然,背后的青殇还带着雨滴也未能够洗去的血斑。

那一场雨,一滴滴,数不清的剑宗弟子好像在哭泣着,从那雨里的微弱声响中听见。

整座谷,一片哀恸。

南宫问茫然的神情老人至今记得清楚,他说出的话语让老人仍旧记得——“迟早,我会修成剑尊,修到一朝得剑,只是······那又怎么样?他们都回不来了。”

那时,南宫问是想让老人为他修补青殇剑上的裂缝,却不知怎么的,在老人屋门口,哭了起来。

或许那一路上,他真的强忍了太久。

“那一天之后,我用石中藏剑之法,将青殇存入了重石剑里。我劝他,如果他的剑不在像曾经那样的纯粹,就不要在挥起青殇了,我所铸之剑,越与其主不合,甚至会反弑其主。”

赢落看着老人手中的青殇,说:“这剑,不是人人都能用的吧。”

老人说:“我的铸剑,有我的方式,每个大剑师都是不同的。”

说着,老人将青殇交给赢落。赢落接过,问:“老丈,你不是说我······”

“我将剑送与南宫问,南宫问传给了你,自然便是你的,剑师爱剑,也希望自己所铸之剑,能落入那些爱剑之人的手中。”

“我会珍惜这柄剑的。”

“青殇是追求锋利的剑,虽然我铸之后改良了许多,但是用久了,剑锋略损也是常事,以后可以找我来修补。”

赢落躬身道:“在下谢过老丈···还不知老丈叫······”

方才跑来的少年却已经说道:“我师父叫高剑鸣,你肯定听过,顺便一提,我叫刘灸,未来的大剑师。”

老人笑骂一声:“你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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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赢落离开了,也没有在这里久留。

老人看着他离去,却眯起双眼,说:“你迟早会被自己的犹豫,弄得的痛苦不堪的。”

“师父,你说什么?”

“没什么?来,我教你铸剑。”

哦,刘灸应了一声,开始认真的看起师父铸剑。

······

······

树林里,回到这片地方,风声带起的树叶稀疏之声,在耳边回响。

赢落抽出身后的青殇,挥过一颗青竹,竹,顿被一分为二。

他看了看手中剑,却说:“有犹豫,就不能催动青殇,甚至反而会伤到自己吗?”

赢落用力一舞,风大起,树林中的枝叶被风割断,随之舞起,飞与天际。

我确实迷茫着一些事,但是,你们都在我耳边说来说去······

却都是一些毫无用处的话,你们又了解我多少。

······

······

树林之后,则是一处石洞,虽然耽搁了些时候,但赢落仍然是想要去那里借阅些典籍。

石洞之前,立着一块石碑,碑上刻有‘百里’二字。洞中,则是多年以来,剑宗诸位先贤留下的典籍,或者在世上收罗到的一些珍贵的修术残本,却也都价值不菲。

“百里······”

赢落念了这两个字。他至今也不知道那位剑老的名字,传言是那位开创剑宗的老人在生之时就留下的话,不要将自己的名字留下,唯有姓氏要后辈牢记。

洞内,一条长长的石阶通往到底。

走了一会,才看见一处环形的石洞,洞内的火烛一直点着,从未熄灭。赢落走入其中,四周的烛火一阵阵摇摆,却在这无风之地。

这是照心烛,有人对赢落这样说过,这里会映照出修行者的心境,越安静,烛光便不动丝毫。

石洞的石壁上,有着一幅幅画卷,其上画着的人物肖像,大多都栩栩如生,好似他们真在身前。

“那一位,是孤尊。”

来过许多次,赢落一眼便看见那副最深刻的画像,而画像的一畔,却是空的。

陆修名曾为赢落讲过,剑宗自剑老以后,没有什么先贤愿意弄一些诸如祠堂之类的无趣之物,要人们常年来此拜祭,真是可笑至极。只是后来人,为了记住这些前辈,又不愿意违背他们所想的,便在石洞中,挂上了他们的画像,权当让那些后辈们记住,剑宗中这些最杰出的人物。

赢落看着那些画卷,脚步一转,走向洞内的那些书架,却见······

一个一身白衣,白衣上绣满一柄柄剑器的男子,正在翻阅着那些典籍。

那青年男子侧眼看见了赢落,却没有说话。他身上有着一些冷傲之气,赢落能察觉,但是细细看那青年男子,却觉得自己似乎从未见过,但是能出现在这里,想必应该不是普通的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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