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摔得有点儿疼,不就是被放了一次鸽子吗?一场落马戏让我翻来覆去的摔,这男人未免太小气了些。我满含怨气和怒气的看着导演,他倒是一派不苟言笑的样子,淡然地对我说:“这次不够美感。再来一次。”

落马要什么美感?!要什么美感?!我很想一撅屁股走人,这劳什子的落马,我实在不想拍了,兴许是意识到了我的烦躁情绪,他接着说道:“最后一次,走点儿心。”

我这人就是吃软不吃硬,就勉强忍气吞声,再委屈一次,没想到这一摔不要紧,好歹不歹,脑袋磕石头上了,我光荣的负伤晕过去了,晕之前,我还在琢磨,这应该算工伤吧……

我觉得自己睡了很久,醒来时,用手抚了抚头,被缠了绷带,有不太强烈的痛感。

我微微抬身,瞅了瞅身上盖的,玫红色的棉丝被,床头紫色薄丝半卷,花梨木的桌子,紫檀木的梳妆台,菱花铜镜,看来这导演还算有点儿良心,负伤了把我放在闺房里了,我挣扎着起身,才听见从门外来的脚步声。

“小姐,你醒啦?!”几分欣喜几分惊讶,伴随着说话声,一个十五六岁,头扎两个发髻,一身桃红色小褂的女孩进来,帮衬着将我扶起来。

“这孩子莫非入戏太深?”我打量了她一下。

“你是哪个剧组的,我没见过你,看样子你演的应该是丫鬟吧?”我拉了她的手,她微微一颤。

“同是天涯沦落人,不过你还好,看你年纪挺小的,你不念书专门学表演吗?”我心想现在的年轻人可真够拼的。

她皱着眉没说话,我接着说道“其实你还好,我是快要吃不上青春这顿饭了,你的路还长着呢,所以别担心,我看你长得也挺标致的,别气馁,梦想还是要有的,万一哪一天碰上主角拉肚子呢,对了,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小姐,奴婢叫弄月儿”她看我的眼神就像看个外星人,我心里“咯噔”一下,还没等详问她,她就大叫着跑了出去,“张大夫,张大夫,小姐她醒了,您赶紧过来看看,小姐,小姐,她有些……有些怪。”

我心中暗叫不妙,想起来看看,一抬脚,右腿一阵剧痛,掀了被子,没见什么外伤,莫非骨折了?崴了?摔断了?这可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就在我长吁短叹之际,就听见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身穿青色布衫的大叔站在我面前,向我作了一揖,“小姐,可否让在下把把脉?”

把还是不把?正当我犹豫不决时,从门口传来一声冷叱“把个脉却怕什么?!”接着一位器宇轩昂,方脸阔额,目光炯炯,身着锦绣华服的中年男子进屋,他独自坐在桌旁,弄月儿很有眼力的斟了一杯茶。

“庄主请放心,小姐脉象平稳,并无大碍。”

弄月儿似乎有些不甘,急忙说道:“先生,方才小姐和奴婢说了些奴婢听不懂的话,奴婢觉得小姐可能,可能是……”看她扭扭捏捏,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我觉得她大概是想说我脑子有毛病。突然我一个激灵,开口道:“先生,不瞒您说,我方才醒来,一阵头晕,现在诸多事都记不得了,我,我怕是失忆了。”这虽然是个不太高明但却十分合理管用的借口,况且现在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是谁。

“失忆了却还知道回来!”冷冷地抛下一句,那位庄主甩了甩袖子走了,那碗茶,他始终没动。

“先生,那位大人是?”

大夫冷瞥了我一眼,接着说道:“秋水山庄的庄主,也就是小姐的父亲。”果然,祸从口出,眼下这种情景,还是少说为妙。

看他也要拂袖离去,我着急问道:“先生,我这腿。”

“小姐的腿伤并无大碍,无需担心,几日之后自会有人来治小姐的腿伤。在下先告辞了。”

我有些许小郁闷,看这两个人的表现,我穿越的这位小姐好似有些不大受待见,不过,既然他这样说了,我就暂且等着,我一向是个不爱自寻烦恼的人,既来之则安之,我就先好好养伤,弄月儿虽觉得我有些古怪但碍于我是个小姐,她倒是毕恭毕敬。

小姐啊!我这是走狗屎运了。

躺了一天,也从弄月儿口中打听了不少事,我现在的身份是秋水山庄的小姐——傅芊芊,这是何等的机缘,我俩居然同名,我爹——傅震天,秋水山庄的庄主,江南一带有名的丝绸商,富甲一方。虽然是一个商人,但据说我这爹痴迷剑术,也有几分造诣,他十分喜欢结交江湖侠士,江湖中的人对他也自有几分敬重。

我这一穿不要紧,竟然过上了锦衣玉食的生活,当真是锦衣玉食。

这衣料自是家中的上等货,而这伙食,我就不得不赞一下了,这酱牛肉自是取自灵活的前腿肉,口味瓷实的很;这腌鱼里的糯米,自然用的是最原始的脱皮方法,保持了米的最佳口感;这四鳃鲈鱼,则一定是取自太湖,肉质鲜美至极。连取材都如此精准,这厨子岂非是个大厨。总体来说,我对这次穿越服务很满意,就冲我所钟情的食物,我简直有些乐不思蜀了。

不过也有许多我不解的地方:其一,我那爹自从上次拂袖而去之后,再也没有来看过我,再一次让我感到了这位小姐真是没了娘,爹不疼;其二,我必须喝一种黑乎乎苦涩无比的药,我自然不想喝这药,便趁着弄月儿不注意,将那碗药喂了芍药。哪知那一晚,心疼的我一抽一抽的,这小姐倒是与我有几分相似,师父曾经和我说过,我以前生过一场大病,从那以后便落下了心绞痛的毛病,这小姐怕是患有什么顽疾,是个体弱多病的主儿,我是不得不喝那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