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此乃望岳教余孽,打死也是咎由自取!”

“望岳教?”我心中疑惑,瞧向唐风,莫非?

“望岳教又怎样?你们这样以众欺寡,又自称什么名门正派?”萧骐将那被打的少年扶起,护在身后,三人立刻毫不犹豫地向萧骐攻去。

一时间,刀光剑影,铿铿锵锵,桌翻椅倒,众人作鸟兽状散去。

我暗自替萧骐捏了把汗,但细看了看,萧骐的武功竟不低,以一敌三一时竟难分上下,不过,毕竟双拳难敌四手,几个回合下来,他显然力不从心。

我对这个毫无法制观念的江湖也顿感力不从心啊!

“住手!”我大喝一声,尽量端住架势。三人锐利的目光投向我,我顿感一阵寒意。

“是你!妖女!”其中一人怒道,剑尖转瞬指向了我,我颤了颤,但他被另一人拦下,那人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他便放下了剑。拦他的人拱了拱手,“在下相信流云公子绝非言而无信之辈,今日之事暂且到此。”

我如堕五里雾中,怎么又扯到江离,他又做了怎样的承诺?待我想问个明白,那几人已没了踪影,身边响起微弱的声音,我回了回神,原来是那个被打的少年,“教主,你且回沉浮岛,教中众人再也不愿受这般欺凌了。”

我便是回去了又怎样?江湖中有如此偏见,仅凭我一人之力又如何扭转局面,况我现在也没这般能耐,我又瞧了瞧唐风,他一副肃穆的表情。他故意不出手,就是为了让我看这一出戏吗?此时忽觉他有几分过分。

“小兄弟,想要不受欺凌,并不是我回去便了事的,首先你自己要变得强大,好好学功夫才行,练就绝世本领才是。”这本是一个以武论霸的时代,我觉得我这碗鸡汤甚是对味。

他目光坚定的点了点头,随即说道:“教主还是不愿回沉浮岛,是因为流云阁阁主吗?”

“不是,是我自己不想回去。”

离开了茶楼,我没有立即回家,又带着弄月儿四处走了走,一则让他俩多些机会接触,二则我自己也便是散散心。然这心却是越散越堵,现在的我只是借用了这位小姐的身体,然这里的一人一物,一草一木都不属于我,忽然就生出一种悲凉感。

在这里我本是个旁观者,却渐渐地不能以旁观者的身份看待,但在这场情感的纠缠中,我却又算什么?

四不像……

好在我一向不是一个特别悲观的人,长吁短叹几番还是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哪怕是以这样的一个身份。

回到山庄,稍作休息,吃过晚饭,没什么可做,便早早的睡觉,这一次我又做了一个梦。

仍是那青山绿水,江离独自一人立于溪边,“我”抱了一件衣裳,走到他背后。

“这几日你总穿这身衣服,我替你讨了一件衣裳,你试一试?”“我”含笑娇羞的说道。

“白衣?”他眉间微拧。

“恩,我觉得你配白衣合适些。你先试试又何妨?难道你不喜欢?”

“没有,你送的东西我怎会不喜欢?”

十分短的梦,但却十分要命。忽觉这小姐让江离穿白衣,只因是自己喜欢吧,但江离并未拒绝,谁说只有女为悦己者容?

一往情深深几许?

我这替身真是忧喜参半。

次日醒来的时候,我莫名的想回去。我忽然发现这江离于我变数太大。说实话,我并不想在这里成就一段姻缘或永留于此,我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我首先想到的是落马,但一时也寻不到马,我便脑袋进水的想到了撞墙,然拿自己脑袋撞墙这件事,我初次尝试,到底是自己的脑袋到底发不下狠,只撞了个大包,却也痛的我龇牙咧嘴。

等我好了之后,就想到了投湖,这日我便趁弄月儿不在身旁,假装一个失足,掉进湖中,我不会游泳,本能的扑腾,这湖里的水着实不好喝,我渐觉意识越来越模糊,直至眼前一片黑暗。

这次不会成功了吧?

我稍微清醒的时候,感到自己是躺在床上,没敢一下睁开眼,忽然我觉得床榻陷了一块,是谁来了?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回来便是放下了,却为何又做这种事?你不知流云为救你吃了多少苦受了几重罪,你莫要再做傻事。”

他吃苦受罪又不是为我,我这样做不正是为了成全他吗?我心中反驳。看来我这“爹爹”平时不闻不问,倘“我”真的出事,他还是会关心的嘛。

他说了这番话就离开了,我睁开眼睛,不一会儿,弄月儿便来了,她焦急的看着我,“小姐,你怎样?”

她大抵没见过这么能折腾的小姐,但是我这番折腾也是白折腾,现在头疼的要命,我不禁感概莫非是老天故意为难我?

“我没事,刚刚只是失足,失足。”我强调了一遍,弄月儿似信非信的点了点头。

哎,我心中一叹,不会这山庄上下所有人都认为我想不开吧?经过了这一顿瞎折腾,我暂且收了心,乖乖地呆在山庄。

这日天蓝云疏,我一人在玉枕亭中打发时间。弄月儿许是觉得我无聊,便为我备了笔墨宣纸,我却没什么雅兴,拿了笔也学着古人的样子,泼墨挥毫,却是画了一条鱼儿,还十分丑,搁了笔,忽一股邪风,我眼看那让我置于石桌上的香囊随风卷去,越出亭外,我一个猴急伸手捞过,还未欢喜它落于我手,就听见弄月儿大声惊呼,“小姐!”我一个不稳,天旋地转,坠下亭子。

这可真是糟糕透顶,失足,失足,这次可当真失足了,然这一失足,恐怕就要失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