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抱歉!一直以为唐代六部没有侍郎,没想到也有……还有就是御史中丞一职,个人觉得应该不止一人,因为从所查到的资料上看,同一个时间段里,有好多个人都加封了御史中丞。前面错的地方已改!】
“老爷,王中丞到了!”
李林甫的管家将一锦衣中年引到主人的书房外,便转身退下了。
只见那人小跑至门前,然后立定稍整衣衫,方才敛步入内。其在门外本来直挺挺的身子,入内后身子即前倾成萎缩之状,他小步疾趋至李林甫案前,身子弯下与脚面平行,头仰起时,就见面上皆为媚笑之态,言道:“下官王鉷闻召前来,请相爷吩咐。”
王鉷,太原祁县人,因其父王晋与杨慎矜乃表兄弟,由杨慎矜引荐入御史台,后与杨慎矜不合,转投李林甫。天宝年间充京和市和籴使、户口色役使,每年搜括大量财物入内库,以供玄宗挥霍,深受玄宗信任。
而如今的王鉷又被授为户部侍郎,同时兼领河北道、京畿道、关内道采访处置使,早已成了李林甫头号手下。
李林甫靠在卧榻上,眉头紧锁,安禄山兼任范阳节度使的消息传来后,让李林甫也有些措手不及,然而他也没有过多的动作。
反对安禄山也只不过是为了避免出现一种最坏的可能,而这种可能又带着高度的不确定性,是绝对无法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在安禄山已然下了血本的情况下,冒着得罪百官的风险去反对,就有些不智了,不是畏惧,只是不值得!
为此,李林甫只好从他处入手,试图降低最坏结果发生的可能性。
“我记得,去年朝廷好像还欠了张守珪一笔军费吧?”李林甫一只手扶在卧榻上,一只手轻揉额头,轻声问道。
自王鉷进来后,便一直保持着躬身的动作,李林甫沉思了很久,但王鉷的脸上却不敢有半分的不耐:“回相爷的话,户部去年确实拖欠了范阳军镇一笔军费,乃是那张守珪对外作战前向朝廷申领的,但后来圣上下旨调查张守珪案,户部便给压了下来,直到今年年初张守珪降职,后来便索性一直没有发下去了。”
李林甫微微点头,接着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别发了!”
王鉷微微一愣,张守珪虽然死了,但去年那场仗还是由副将领着打完了,按理说这笔钱今年怎么着也该发下去的呀!虽说各军镇的赋税都是由节度使自行收取,再充抵军费的,可是按例在每次大战前后朝廷都应该再拨一笔钱粮给参战部队,用以激励和嘉奖将士。可……
王鉷没能想通,也无需想通,转念间便点头答道:“下官知道了!”
李林甫的问题却还没有完:“你是户部侍郎,好好想想,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把今年范阳军镇的赋税收上来?”
“呀?”如果说李林甫刚才的问题还让王鉷有些模糊的话,那么这一次简直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安禄山的不喜了!
联想起朝会之上李林甫对安禄山的态度,王鉷便自觉心中有数:“各藩镇中的赋税通常都是由节度使自行收取的,只需事后向户部报备一番便可,想要名正言顺的让节度使纳粮,就得说服朝廷改制,然而……”
王鉷没有说下去,但是李林甫自然明白,改革这种事从来就不是简单的!于是李林甫的眉头更紧了……
“我是让你想个别的办法!”李林甫有些烦躁了。
王鉷见了,刚忙说道:“别的办法也不是没有,咱们可以以户部缺粮为由,将每次作战时下拨的那批钱粮拖延下来,从而……”
王鉷没有说完,李林甫便不耐烦的打断了他:“太慢了!这样做根本来不急!我要安禄山的手上立刻缺粮!”
“什么?”王鉷大惊,难不成右相和安禄山之间已经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了吗?
“罢了!罢了!”看见王鉷疑惑不解的模样,李林甫干脆坦言道:“你知道今年南方的春税没有收上来吧?”
王鉷点头:“部里今年确实没收到南方几道的春税,但不是说……”
李林甫摆了摆手手:“那都是徐番和李晨放出去的假消息!真实情况是今年南方几道全部误了春耕,所以根本无粮可交!”
“什么?”王鉷这一回的惊讶比刚才要强烈的多!
“这件事目前朝中只有数人知晓,其中就有这个安禄山!”李林甫有些头痛的补充道。
王鉷能在财税方面深得李蛮喜爱,自然不是全靠着溜须拍马、横征暴敛,基本的一些知识还是懂的!李林甫才一说,王鉷便马上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相爷放心!下官定会竭尽全力让安禄山拿不到一颗粮食的!”
“呵呵,那倒也不用!他如今手上十几万兵马,要是没了粮饷,还指不定做出什么来呢y本的军饷还是给他留着吧!”李林甫听见王鉷表态,难得的笑了笑。
谈话到此结束,王鉷一离开相府便匆忙往户部赶去。才刚进衙门,衙门里的一个书办便马上迎了上来:“大人,新任范阳节度使、平路节度使的掌书记严庄已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来的倒挺快啊!”王鉷心中想道,脚下却向客厅走去。
一进客厅,王鉷便径直走到上座坐下,严庄早在他进来之前便已起身。
“下官严庄,拜见王大人!”严庄的礼很足,挑不出一丝毛病来。
王鉷不动声色的点点头,说道:“严书记此来何事?”
严庄依旧躬身:“回大人,下官此次前来是替安大使讨要军费来的!”
“哦?军费?什么军费?”王鉷问道。
“回大人,去年范阳军镇曾向朝廷申请了一笔作战军费,但直到如今依旧未曾下拨。”严庄回道。
“哦!你说的是这个呀!”王鉷“恍然”,笑笑之后,接着说道:“这笔军费本官记得乃是罪臣张守珪申领的,可如今张守珪畏罪自杀,这笔军费自然也就无从说起了!”
“可是军费乃是下拨给范阳军镇作战用的,况且去年那场大仗,范阳军镇已然胜了,若是如今朝廷毫无表示,只怕会寒了将士们的心啊!”严庄有些焦急。
这一次为了拿下范阳节度使,安禄山可谓倾其所有,使得当初定下来的购粮计划面临着搁浅的风险,严庄花了好久时间这才在一大堆文案中得知了这笔军费的存在。只要拿到了这笔军费,就等于有了启动资金,要不了多久就能翻上好几倍,也就只是让范阳的将士多等一阵子罢了,反正他们也已经等了大半年了。
“大胜?若是本官没记错的话,当初张守珪案的起因就是他上本弹劾你家安大使杀良冒功,这才有了之后的事……你说范阳军镇大胜了,可有证据吗?你能保证他们不会又是一次……”王鉷看着严庄,轻笑着。
然而他这欲言又止的样子却让严庄没来由的一阵心悸,如今安禄山等于和右相闹翻了,而吉温又是右相的人,当初在平卢的时候,便是由他去与吉温接触的,当时的吉温似乎已经查到了些什么,如此,就难保现在吉温不会将那些东西交给右相,而这位王鉷也是右相的人……
严庄不敢想下去了,王鉷既然没把话说透,那么便意味着还有转圜的余地。严庄反应很快,转念间便回答道:“既然没有,那下官也就不久留了!”
说完,严庄便准备拜别。然而王鉷却出声唤住了他:“先别急着走!”
眼见严庄如此识趣,王鉷颇为满意。其实吉温并没有将自己查到的东西告诉任何人,王鉷只是出于自己的判断做出的一个试探罢了。他了解吉温,知道吉温的手段以及性格,张守珪的案子出现了颠覆性的结果,要说里面没有一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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