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桑一直在等着她开口，但是她的睫毛在微微颤动着，好像有点哀伤。
于是，他过去倒了一杯水，递给她，“来，喝杯热水。”
“对了，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莫媞。”她低垂着头，捧着水杯说道。
“莫媞？莫提起？怪不得你那么惜字如金。真是名如其人啊！”许桑为了缓解气氛，笑了笑说道。
“你到底还想不想知道这个秘密了？”莫媞的语气有点懊恼。
“不好意思，你请说。”许桑连忙说道。
“你应该比我清楚，段可策并不受他父亲待见的事吧？”
许桑点点头，“这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
“两年前，段可策曾经到勉南的秘密部队服役。”莫媞终于说道。
许桑语气里有些惊讶，“你连这件事都知道？”
这是萧倾陌和许桑查了很久都查不出来的事。他们只是查到段可策去过南方不同的地方服役，但是具体的地方，没有线索。
“我都说了，这是一个秘密！”莫媞有点不耐烦地说。
许桑连忙说道，“好，对不起，我不应该打断你！你请继续讲！”
“我知道得那么清楚，是因为我哥哥也是在那里服役的。我……我自小跟和我哥哥相依为命。我哥哥离家从军十年，我一直不知道他到底在干些什么。有一段时间，他失去了音讯。等有了他的消息，他已经成了一缕冤魂。”莫媞一直蒙着面纱，只看到她的眼眶有点发红。
许桑觉得她的眼睛有点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
“那就是说，段可策和你哥哥的死有关？”
“对！我们查了很久，才查到他原来是被安排去执行一件秘密任务时，被其中一个战友出卖了名单。结果他们，出师未捷身先死。”莫媞忍不住抹去了眼角的泪水。
“那个出卖战友的人，就是段可策？”
“没错。就是他！据说，那是一个在齐云山的秘密任务，和东冷人有关。除了他，我哥哥和其他几个人都死了。据说他们都是精心挑选出来的强兵，如果不是被东冷人提前步兵暗杀，他们不可能全军覆没的。后来他被调回京城，一点都没有受到牵连。我和他，的确有不共戴天之仇。”莫媞恨恨说道。
段可策和东冷人有关？许桑心里很是震惊。
“莫姑娘，这些事，你是哪里查探出来的？这两年，就你一个弱女子在查探？看你的年纪，也不是太大，这……这恐怕还有其他人帮忙吧？”他探寻一般问道。
莫媞白了他一眼，“我才不是弱女子！不过这两年，的确也不是我在查探，是我师父夫妇。我师父夫妇本来已经隐居山林，为了我哥哥才重新出山。他们是花尽了一切的精力和物力才查探出来的。反正这次他竟然来了钿州，真是天赐的机会。”
“怪不得在钿州那次，你们总共有三个人，其中那两位就是你的师父夫妇吧？”
“不关你的事！”莫媞急了。
“莫姑娘，别急，我不问这个了。但是，你们有什么证据吗？”
莫媞不悦说道，“证据在我师母那里，我不可能随便带着。你不相信我就直说。”
“我不是这个意思。莫姑娘，我知道你能相信我这个陌生人，告诉我这么一个秘密，哦，应该说是机密，很不容易。你放心，我一定会禀报我家元帅。我们元帅是正气之人，最容不得那些卑鄙小人了。”
莫媞情绪莫名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但是段可策这个人非常不简单。你如果能相信我，相信我家元帅，你就先不要对他下手了。现在在别人的地盘，不是很方便。等我家元帅完成这次的大事，回到钿州。我们一定会想办法，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的。段可策怎么不受他爹待见，也是督公少爷。你把段可策杀了。他们段家人，不为了感情，也会为了颜面苦苦寻你，你以为你能逃得过吗？”
“这些我都晓得。所以，我也只能相信你⋯；⋯；”莫媞顿了顿，“相信你和元帅了。”
“姑娘，你想开了就好。对了，你也劝劝你师父夫妇，暂时先不要逼得段可策太紧，免得狗急跳墙了。”许桑随意说道。
“你绕了半天，是想知道我养父母现在在哪吧？”莫媞冷冷问道。
许桑摸了摸鼻子，“我的确有点好奇。”
莫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我师父其实在钿州那次已经病入膏肓，他已经去世了。我师母伤心过度，一下病倒了。他们把为哥哥报仇的重任，交给了我。”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一路都只有你一个人了。”一股怜悯之情在许桑心里油燃而生，“对不起，我不应该多问的。”
”没关系，这是必须面对的事实。”莫媞淡淡说道。
“那姑娘最近有什么打算？”
莫媞又警觉地看了看他。
他连忙解释，“我就是关心你，别无他意。照我的建议，姑娘最好还是回钿州等我们消息，不宜再露面。免得被段可策反扑灭口。”
“我知道了，谢谢。”
“对了，你手臂受了伤，先在我房里歇息一晚，等天亮了再离开吧。”许桑鼓起勇气说道。
莫媞又不说话了。
“姑娘，你千万别误会，我不是随便的人。我只是想着你和我们一路奔波，想必也没有好好休息过。你一个女孩家，还是要养足精神了，才好照顾自己。”
“不用麻烦了。”莫媞说完，走到窗口，细细查看外面的动静。
她站了半天，没有动。
许桑没有问她怎么回事，也走近了窗口。原来，有人将院门口守住了。
“有人守住了院子。难道是段可策还是有所怀疑？”莫媞轻声问道。
“不一定，说不定只是派人保护他妹妹而已。”
莫媞点点头。
“莫姑娘，那你还要在我这里先歇息一下吗？”
莫媞已经没了别的选择，只好说道，“谢谢许副官了。”
于是，许桑大方地把自己的床让给了她，自己睡到了贵妃椅子上。
他们俩就各自静静地躺着，好像睡着了一般。
许桑一点也睡不着，他悄悄看向她的方向。她还是戴着面纱，这让她在微微的月光下显得更加神秘。他真的很想走过去，揭开她的面纱，看看她的真面目。
但是他怕吓走她了，硬生生地忍了下来。
他突然意识到，这好像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和一个女人睡在一间房里。他以前回老家，母亲总是让他和孔碧薇同住一房，孔碧薇总是识趣地找借口自己回避。
他突然感觉有点冷。原来刚刚一着急，忘了拿被子了。但是他没再起来，因为他怕吵着她了。
他翻过身，让自己对着墙，勉强才睡过去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他听到一阵十分轻微的声响朝他而来。他知道是她。
她走过来干嘛？多年的战斗生涯突然让他有点失落，这不会是她想对自己做点什么吧？
他继续紧闭着眼睛，维持着刚刚蜷成一团的姿势。
原来，她竟然是拿了一床薄被给他盖上。
他心里一暖。没办法，这么多年了，总是习惯以人性本恶猜度别人。
她轻轻地在窗口看了看，最后朝着门口而去。
“莫姑娘。”许桑突然叫住她了。
莫媞停下脚步。
许桑走到她身边，“就怕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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