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是南宫,蓝慕风宣他进来的时候,他见着蓝慕风正在给我敷脚,整个人怔住了,我这才将蓝慕风的手从我的脚上拂去。
他向蓝慕风禀告说:“王爷,这几日边关受到滋扰,骚乱频发。”他似乎有所保留,说得云淡风轻的。
“你将实情告知本王。”蓝慕风对着南宫说道。
南宫看了一眼我,显得有些犹豫,而这一切,我和蓝慕风都注意到了。
“那我去偏厅休息吧,你们慢慢聊。”我主动提出离开,既然南宫认为我在这里不方便讲详情,那我便离开就是了。
“你这脚都还未痊愈,太医说过让你不要随意走动,你如何去得了偏厅。”蓝慕风蹙着眉头冲我说道,然后盯着我,示意我不要乱动,又对着一旁的南宫说道:“你但说无妨,王妃乃本王军师,军机事务没有她不能知晓之事。”
“属下只是怕耽误王妃养伤。”南宫略微牵强地解释道,见我冲他一笑,他的脸上更尴尬了。
“现下都以为是骚乱,但是据边关逃回京城的百姓描述,天竺国已然发起了战争,而且边关不少将士都已经被他们俘虏了,还收买贿赂了很多的戍边将领,天竺国让戍边将领放出消息说只是骚乱而已。”南宫将现况娓娓道来。
“没想到他们竟搞这般手段,还故意放出假消息,让我们放松警惕!现在朝廷可知道这些?”蓝慕风拳头握得紧紧的,关节十分突出。
“朝廷里已经收到消息,皇上派王爷您即刻赶往边关平乱。”南宫说这些的时候,颇为无奈。
“好,你替本王准备准备,召集军队,本王明日就出发。”蓝慕风眼里的怒气未消,却能平淡地说出这些话,着实令我惊讶。
“可......可是......”南宫支支吾吾。蓝慕风感觉到了南宫可能还隐瞒着什么,便大声对南宫说:“你有什么但说无妨!”
“有大臣上书皇上,提议您不要带都城中的军队,说是此乃守卫都城的军队,您已然将他们从边关撤回,若是您再带军队前往定会引起百姓恐慌,故您不可带军队前往边关。皇......皇上已下旨同意了,要求您不可带军队前往。”南宫终于将最重要的事说了出来。
蓝慕风倒是格外的平静,仿佛他已经料到了这一切一般,只是淡淡地说道:“果然如本王所料,定不会如此简单。你和北雀,再带上三五个人随我明日奔赴边关即可。”
“是!属下遵命!”南宫恭敬地抱拳行礼,“属下告退。”说完便出了房门,离开了。
看来这蓝慕风在朝里的地位也并非外界所想那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皇上既然明确知晓此乃战争,而非骚乱,又全然知道边关众多将领叛国之事,也非常了解许多将士都被俘虏,他竟然还是同意蓝慕风不带军队前往镇压,而是让他孤军奋战。
难道皇上是在考验他?我却并不这么认为,若皇上真是为了考验他,定不会让他去做这等会没了性命的事,在这种情况下,蓝慕风即使是成功逆转了战事,外界也只知他是平了骚乱有功,而这功却并不大,以他战神的名声措措有余。
而如果失败了,他要么会被敌方俘虏,要么就是死在战场中,无论是死在敌军将士手中,还是死在本国将士手中,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死了,而且百姓们的战神只说也会破灭。
这皇帝到底是不是蓝慕风的亲爹,既然我都能够想到这一层,他作为皇帝又怎么可能不明了,而蓝慕风定然也能洞悉其中的目的。看来这朝廷之中,不只是那些大臣对蓝慕风有意见,包括他的爹——当今的皇上,也对蓝慕风有意见。
也许,只是也许,大臣的意见便是揣度了圣意而提出的,又或者是皇帝直接授意的,如果真是这样,那蓝慕风在这个国家的境况就岌岌可危了。
“你若不去,会怎样?”我打破了沉默,开口问道。
蓝慕风有些吃惊地盯着我看,刚才还低沉的神情,现下已有了些表情:“你为何会这么问?”
我轻轻一笑,将自己心里所想说了出来:“你也知道你此次前去的危险了,也应该能够明白皇上的用意了,你明知这样前往没有任何好处,反倒会赔了命,你又为何还去?”
蓝慕风轻叹一口气,笑了笑,摇摇头对我说:“你也看出来其中的意思了。看来我这父亲这次做得太明显了。”
“那你为何还要去,你既没有军队,又不了解内部的局势,你这不是白白去赔上性命的吗?”我有些激动了,对着他大声说道。
蓝慕风则只是有些失意的样子,轻轻说着:“若我不去又能怎样,我不去便是抗旨,抗旨便是死罪,即使我有很好的理由不去,那么日后想必也还有这样的事等着我去选择,我能够逃这一次,却逃不了第二次,第三次......”他的话说得很是伤感。
我本想将心里已经想好的,如何让他逃离此次平乱之事的方法告诉他,当听到他这番话之后,我也只能咽了进去。是的,他说得没错,即使这次逃脱了,也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只要他那皇帝父亲还有这种意思,不愁没有机会让他去送命。
“若是本王这次真的没有办法全身而退,又或者战死沙场......”他顿了顿,继续对我说道:“若如此,王府的事情便由你主事,本王只愿你能将王府上下打理好。”他的言语里尽是失落与决绝。
我对他的消极态度有些生气,不经思考,脱口而出:“你以为我会一直留在你的王府中吗?”
他诧异地看着我,眼里的失落更甚,盯着我悠悠地说:“你若想离开,也随你。本王说了,本王......若回不来了......王府便由你说了算......你想怎样......本王都干涉不了了。”
他的话让我更为生气,按理说我听到他这样放我自由的话我应该很开心的,可是也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现在的消极,我更为光火。大声地对他骂到:“蓝慕风,你这胆小之人!不就是上战场而已吗?你从前难道没有经历过比这更惨的情形吗?你至于像现在这样留遗言、说遗嘱的交代身后事吗?”
他眼里的落寞开始消失,表情也开始变化,他的眼睛里逐渐有了怒火:“你胆敢如此说本王,就不怕......就不怕本王降罪于你?”
我看到他的表情的转变,心想着自己的目的似乎也快达到了,不免更加大声地对他吼到:“蓝慕风,你就算降罪于我又如何,今天该说的话我都要说出来。别以为你是王爷就可以随意决定我的生死,我若不想死,你也奈何不了我。我告诉你,我并不怕你,更不怕你那手上的权力,大不了就是被你杀了而已。”
他听我如此说到,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整个人都呆呆地愣在了那里。看来他是明白了我的意思了。
“你说的没错,本王若是不想死,即使那是我的父皇,即使他是皇上,他又能够对我怎样?他大不了便是他将本王诛杀了而已,本王不能怕他,更不能够怕他手上的权力!他是当今天子又如何!”蓝慕风的坚定的说着,我能明显看到他眼中的胆量与勇气。
我俩相视一笑,一切都尽在不言中,他懂了我的意思,而我也明白了他当下的决心。
也深了,门外大风刮得呼呼作响,就像是冤魂的叫喊声一般,听得让人心惊胆战。蓝慕风和往常一样睡在了偏厅,而我则睡在内室的床塌之上。
大风越来越猛,我整个人都开始哆嗦起来,忍了许久,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喊着:“蓝慕风!蓝慕风!你睡了吗?”我都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哆嗦着。
许久却没见着他的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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