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村委的人就都被赵支书全喊了过来,年龄大的小的,男的女的,十二三个人。
他们都围坐在赵支书的办公室里,自然他们很快就发现今天多了一个陌生人——冷志勇。
赵支书用眼睛在大家的脸上挨着扫了一遍,然后清了一下嗓子,抬手指了一下冷志勇,笑道:“给大家介绍一下,我们你们今后的顶头上司……村长……冷志勇。”
在大家奇异的眼神中,冷志勇马上站了起来,含着笑冲着大家点了一下头。可是大家的眼神里也依旧只是好奇,并没有一点热情的反应。
“你坐着就可以,对他们没那么多礼节的!你现在给他们客气,以后的工作就不好干了!”赵支书面无表情地说完,摆手示意冷志勇坐下。
“赵支书这是说什么呢?好像我们都是一帮没素质的一样!”随着人群里有人抗议,也发出一阵掌声,算是对冷志勇的欢迎了。
冷志勇这才轻轻坐回原处,心里已经有了初步的触动。说实话,这帮人虽然说是不乏朴实,可那素质一看就是层次不齐,有的人眼角眉梢都透着一股投机的心里。
想让这样的人给老百姓办实事,只有一个字——难。
大家相互熟悉了一下后,赵支书又特意给冷志勇专门腾出了一间房作为办公室。用大家的话说就是特殊任务特殊对待,不管怎么说,总是县里派下来的!不可能永远呆在这里,说不定什么时候有机会就跳高走了。
村委大门有村民进进出出,一个胖胖的中年女子站在院里静静地发呆。冷志勇走到她跟前,道:“你有什么事儿吗?”
中年胖女子有些好奇地看了冷志勇一眼,有些畏缩地道:“你是谁?”
冷志勇稍微顿了一下,道:“我是刚来上班的,挂职是村长。”
中年胖女子如释重负地打量了一会冷志勇,松了一口气,马上道:“我家昨晚上又被人偷了,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啊?老是晚上丢东西,睡觉都不踏实啊!”
冷志勇马上冒了一头的汗,半响没有说话,这种静默给了那中年胖女子很大的威压,心中有些茫然。她捕捉到冷志勇表情的细微变化,知道他对这里的情况不熟悉,顿了顿,很严肃地道:“这样的事情已经不是一次了,隔三差五地就发生,要不是户口限制,我早就搬走不在这里待了!”
“你别着急,把情况慢慢说一下,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才是,对不对?”冷志勇既然来到了农村,就做好了脚踏实地的准备,当即表态道:“你放心,只要有线索,村委一定帮你解决的。”
“又是你们家丢羊了吧?”赵支书端着茶杯站在门口,他微微喘着气,道:“冷村长,有什么事情要忙?”
“没有!”冷志勇马上回应。
赵支书抿了一下嘴,转脸对着房里喊道:“朱警官,小五又手痒了!你跟冷村长去找他谈谈,好好吓唬他一下!中午就在山上的招待所安排一顿,费用记村委的账上。”
“这小子就是不老实,干脆送所里呆两天算了吧!”从房里马上跑出来一个穿着民警制服的酗子,比冷志勇大不了多少,是武阳派出所派来的驻村协警。
“吓唬一下就好了!他就是手痒,又不是什么大错!我马上要去开会,就不多谈了。你跟冷村长好好处理!”赵支书说完,冲冷志勇招了一下手,然后端着杯子回房里去了。
冷志勇回自己的办公室提起提包,出来对朱警官和那个女人道:“朱警官,我们走吧。”
朱警官眼睛原本就小,此时已笑成了一条缝,他笑着对那女人道:“我跟冷村长去就行了,你还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你放心,会给你处理好的。”
朱警官用摩托车带着冷志勇,路上倒没有费多少时间。可是到了目的地,冷志勇就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是一座小土山,摩托车上不去,两个人只能走上去,崎岖不平,没有一条像样的路,走在上面很是费力,他走一段就要喘一会儿气。
好在两个人年纪轻,又不缺少锻炼,这点路根本不在话下,走到高兴处,干脆就把上衣脱掉,露出了一身结实的肌肉。
爬上了山顶,景物为之一变,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山顶平地,一块一块水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山风拂来,神情气爽。
从小道上一路爬上来的冷志勇和朱警官坐在树荫之下,吹着山风休息。
一路上山,冷志勇已经知道这个小五是下岗工人,下岗与人合伙做生意亏本,欠了一屁股债,迫于生计,她就在山上开了一个小熟食店,当然,这是熟食的来源都是小五半夜下山去偷的。
走到熟食店的门口,朱警官道:“小五,小五。”
小五从里面一下子窜出来,眼巴巴地看着朱警官笑了笑,道:“朱警官?你又来做什么?我可是什么都没干啊!”
“你干不干我不管,只要把该付的钱付了就行,别让人没法工作了!”朱警官沉起了脸,不带一丝的笑容,那样子竟然有些不怒自威。
小五不再狡辩,回到屋里拿出一把钱,递到朱警官面前道:“也就是值这些钱。要是再多,我也付不起。”
朱警官接过钱,道:“你就不会动动脑子啊?晚上偷,白天这里卖,除非瞎子不知道是你。”然后一指冷志勇,“这是新来的冷村长,收拾你这样的人有的是办法!以后可要收敛一下了!”
“嗯嗯嗯,我知道了,知道了。这是最后一次!”小五一边说一边冲着冷志勇点点头,还真是一副草民见了朝廷大员的模样。
冷志勇这才仔细地看看小五,小五头发虽然不是很多,但梳得极为平顺,三十多岁,脸颊极瘦,长着一大鹰勾鼻子。
小五没有让冷志勇和朱警官离开,而是死活拉着两个人一起吃了饭再走。冷志勇看着小五是实心实意的,自己又想跟他好好聊聊,就跟朱警官道:“朱警官,我们去招待所是一顿饭,在这里也是一顿饭,干脆就在这里吃算了!也算是给小五带来一点的正常收入!”
“不不不,冷村长,你要是这么说的话,那我可就不招待你们了!”小五马上打断了冷志勇的话,羊腿,羊腰、羊杂,满满一桌子,整个就是全羊宴了。
小五用牙齿轻松地咬开了几瓶啤酒,先给冷志勇满上,又给朱警官倒满。
夏天气温高,啤酒解暑,冷志勇也是豪爽人,酒量也不不错,这一杯啤酒下肚,只觉得每一个毛孔都舒畅起来。
小五又举起杯,道:“看得出来,冷村长是个爽快人,我陪你喝这第二杯。”
冷志勇正在啃肥厚香醇的羊腿,见小五举杯,连忙将羊腿放在碗里,举起酒杯,和小五碰了一下,干净利索地一饮而尽。
小五接着道:“冷村长,看你这身材,酒量肯定不错。”
此时,庞雪早已经到滨海建委正式上班。她被安置在了内勤,工作很轻闲,主要任务是守电话,接收文件,打印材料。
这天上午临近下班的时候,接到通知轮休三天,而她就在这第一批的人当中。她顿时变得兴奋起来,眼前忽的一下子闪出自己跟冷志勇在一起的快乐时光,没有跟老爸老妈打招呼,也没有通知冷志勇,就急匆匆地坐上了到无恙的车,下午两点半左右点就赶到了王营村,灰头灰脸地来到了村委办公室。
她想着马上就能见到冷志勇,一阵的激动,脸上表情便生动起来,眨了眨眼睛,抬手敲了敲门。
“进来!”里面传出赵支书的声音。这声音虽然不高,也不响亮,可是语调却有一股特殊的味道,这种味道到底是什么?庞雪说不清楚,可是一听就知道房间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