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又开始讲话、搞小动作了，还有的干脆伏在桌上睡觉，一些学生东张西望，
真正听课的学生少之又少。为了今天的课，钟馨早早就备了课，为了能够丰富讲课
内容，她收集了不少有关烘焙技术的起源和革新的趣闻轶事，特别是即将要加工的
月饼制作配方，她调动全身心和所有的谋略阐述章节，不时穿插雅俗共赏的笑话。
可她的种种努力犹如对牛弹琴，她和学生之间没有一丝共鸣，眼看满教室的学生越
发散漫，甚至部分学生还流露出厌恶、期盼下课的表情，钟馨的心就好比沉到谷底，
有说不出来的难过。此时此刻，她心力交瘁、束手无策，也没精力管这些了，她不
知道学生到底听了多少，她只有尽力撑着，心里却盼着早点下课，只有下了课，才
能逃离这个令人心烦的教室，才能卸下身上的包袱，才能换得一丝安宁。可是钟馨
愈盼下课，时间就过得愈慢，时间像老牛拉破车，不紧不慢，滴答滴答，有意考验
钟馨的耐力。钟馨给同学们布置了几道作业，慢吞吞地讲解作业的要点，故意消磨
时间，就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下课的铃声终于响了，不仅钟馨松了一口气，同学们
也松了口气，一改懒散的模样，变得生龙活虎，教室响起一片嘈杂声，大家涌出教室，
向楼下走去。钟馨收拾讲义夹，跟在学生后面慢慢下楼。
楼梯转弯处，杨老师碰上了刚从教室出来的贾老师，她抱着讲义夹，大声招呼：
“嗨。”
贾老师挺起胸脯：“怎样？”
杨老师惊讶地说：“衣服是新买的吧？”
“当然。”贾老师打了个转：“怎样？好看吧？”
杨老师扯住贾老师的衣服，边看边问：“什么料子呀？款式新颖，很贵吧？”
“羊毛绒的。”
“可这里是学校，不是化装舞会。”杨老师松开手说，“这衣服应该是参加晚会的
时候穿才合适。”
“哎，只要你愿意，到处都是舞台。”翟老师抱着讲义夹从后面赶上来，拍了杨
老师一巴掌，“人家穿这么好的衣服有自己的打算。”
杨老师急忙问：“什么打算？”
“秘密。”贾老师轻蔑地说，“收起你的好奇心，别没事瞎打听别人的私事。”
“哎哟，看你，郑老师一来就变样了，该不是在打他的主意吧。”
“哎，你说对了。”翟老师笑着，“人家正计划怎样接近郑老师呢。你也出出主意
吧。”
“嘁，出主意？”杨老师大声地嘟囔，“简单，一鼓作气，对准目标开足火力，
进攻，进攻，再进攻。”
为了讨好郑老师，贾老师使出浑身解数，把自己的值班日期调到与郑老师同
一个班次。每次值班她都掏腰包买回许多好吃的东西。甚至通宵达旦地打牌。贾
老师小心翼翼地讨好郑老师，郑老师的适应能力真强，短短几天就和大家混熟了。
面对贾老师的进攻，他表现得落落大方，不时搭上几句俏皮话，不明白的人还以
为他与贾老师交情很深呢。只是据钟馨的观察，郑老师之所以不避嫌地与贾老师
出双入对，只是为了培养人际关系而已，毕竟来到一个新地方，需要培养人脉，
才能立足谋发展。他恪守对女朋友的承诺，把工作和私人关系分得很清楚，虽然
和贾老师上酒店吃饭喝酒，但他从来都是正正经经，没有越雷池一步。
这下可把贾老师急坏了，眼看招数使尽，却没有进展，她吃睡不安，原来胖嘟
嘟的身子竟然瘦了一圈。看到贾老师心急如火，有人同情，理解她的处境，主动为
她创造见面的机会，有人袖手旁观，还有人借题发挥，冷嘲热讽：“贾老师想男人想
疯了。”
“哎，我敢打赌。”
“打赌？”
“人家已经有女朋友了，正准备结婚哩。”
“说不定在贾老师的攻势下他改变心意了呢？不是有很多这样的例子么？”说话
的老师语气意味深长。
“贾老师的火药有多猛啊？没听说过‘后来者居上’么？哼哼，郑老师没经验抵
挡不住贾老师的进攻，迟早会缴械投降的。”
“相信郑老师吧，虽然两人一起唱歌、喝咖啡，这仅限于同事关系而已。”
“现在是同事，以后说不定是什么关系了，男女之间哪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关系，
你说是不是？”
“哎呀，真如你所说的话，郑老师太可怜了。”
“别看贾老师对他百依百顺，那都是装的，一旦两人真成了，贾老师就会原形
毕露，郑老师的苦日子就要来了咧。”
“就贾老师的控制欲，她不把郑老师管得死死的才怪。”
“老牛吃嫩草。贾老师老谋深算、在情场上摸爬滚打多年，已是老手了，正挖
一口陷阱等着郑老师呢。可郑老师太单纯，不是贾老师的对手，如此危机四伏，他
竟然没有觉察，唉。”
“杞人忧天，担什么心嘛？”
方老师：“没有，我们只不为郑老师感到担心而已，担心他太年轻，经不住诱惑，
被贾老师俘虏了。”
钟馨笃定地说：“郑老师也不是孝了，不会轻易上当受骗。”
“难说。”方老师专注地盯住钟馨说，“贾老师的攻势太猛烈，你看，她又约郑老
师去打牌了。”
钟馨说：“知道，昨天晚上贾老师不是约他喝咖啡了吗？”
“所以，郑老师真的很危险，万一顶不住贾老师的进攻，那他原来的女朋友就
太可怜了。”
“贾老师这么做真不道德，明明知道郑老师有女朋友，怎么还chiluoluo地去挖墙
脚呢？这是品德问题。”
方老师说：“‘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郑老师和女朋友还没有登记，任何人
都可以插手。”
钟馨说：“果真如此的话，郑老师也不是什么好人，谈了多年的女朋友能这么轻
易放弃，那他还有什么值得爱呢？”
方老师叹气：“这都是咱们瞎猜的，咱们应该相信郑老师的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