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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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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为何,自从那次我和烈阳打了一架之后,他就不再化成大鸟懒洋洋趴在水潭边睡觉了,每次我从山上偷偷溜下来,他就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冷着脸问我,“你要不要喝冰豆腐花?“

我吃惊的望着他,烈阳瞪我一眼,抱起我就走。

他所谓的冰豆腐花就是用豆腐七成一块一块的形状,用滚烫的开水冲开,再用巨冰镇住,取出来的时候倒上白糖,显得冰爽可口,甜腻腻的。

我是个爱吃甜品的悬狸,每次总是受不了他的诱惑,被他抱进厨房吃冰豆腐花。

有的时候,他也问我,“悬狸,想不想出玉山?“

我睁大眼睛望着他,他却总是不等我回答,化出烈阳的原形,将我丢在他的身上,双翅一振,直冲云霄而去。

烈阳第一次带我出玉山却是奔着人界去的,我曾经和炎华在人界呆过几年,却从不知道人界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东西,炎华一惯性子冷清,不爱逛那些热闹的地方,可烈阳不同,他会带着我去听说书的讲故事,那些故事讲的太有趣了,我总是听的哈哈大笑。

烈阳总是坐在一旁剥瓜子,可只见他剥也不见他吃,都扔在空盘子里,被我冷不丁抓一把塞嘴里吃掉。他时不时将倒满的茶杯推过来,我吃瓜子仁口干又会忍不住抢他的杯子喝水,反正就是我听的开心,他剥的开心,呃,各取所需吧。

他也带我去逛庙会,人山人海之中,他拉着我到处跑,一会儿塞给我一个灯笼,一会儿塞给我一根糖葫芦,有时候还塞给我小糖人或者,我喜欢吃甜食,却因为他这么惯着我,硬是让我生了蛀牙,痛了好些天。

炎华不知道我是被烈阳带去人界吃甜食太多弄的牙疼,还关切的问我为什么疼,哪里疼,我不敢跟他说我们出了玉山,只好摸着嘴巴眼泪汪汪,他只好叹着气伸出手掌,一道纯正的仙气缓缓涌进我嘴里,将蛀牙很快就杀掉了。

我们还走遍了很多人间美景,譬如终年积雪的昆仑山,我认得那座山脉,正是我从魔界逃出来时碰到炎华的地方,站在昆仑山中,望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我一遍遍问自己,“魔界和人界的交界处,莫非就是在昆仑山?”

可是我也只敢心里想想,烈阳在旁边,哪儿敢让他晓得我是从魔界跑出来的公主?

我们还去凡间最美的烟雨江南,望着小桥流水中撑着纸伞徐徐走过的美人,烈阳目不斜视,我笑他,“你想看就看,不用忍着啦。”

他觑了我一眼,淡淡道,“看她们还不如看你哪。”

我被噎了一下,这话太酸了,烈阳这家伙,啥时候变的油腔滑调了?

更甚之,我们还在人界的帝宫呆了一段时间,每日偷吃御膳房的美食,看那些后宫美人不带杀伐的阴谋诡计和暗算,我是看的津津有味,烈阳很不屑道,“头发长,见识短,为了个男人争来争去,果然都是妇人之见。”

“你娘不是妇人吗?”我故意恶心他,彼时,我们是坐在屋顶上的,他一个爆栗赏来,我吓得身子前倾,如个车轱辘滚了下去,吓得我面色发白,四肢乱弹,烈阳轻松一探手臂,他的手臂居然可以无限伸长,硬生生把我捞回怀中。

我看着他放大的脸庞,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一边捶他的胸一边瞪他,“臭鸟死鸟,只会欺负我,看我不告诉炎华去。”

他漆黑的瞳眸微微一黯,慢慢将我放开,悠然道,“你若有本事哄炎华同我打上一架,我倒要叫你一声女仙。”

我愣愣的看着他,想想他和炎华的关系似乎确实很奇怪,像兄弟?我摇头。像父子?我更是摇头。像朋友?好像也不是啊,最后,我无语了,因为知道他说的话对,炎华是决计不敢找他打架的,不论打不打得赢的问题。

就这么打打闹闹,四处疯玩,竟不知不觉度过了五十多年的时光,我觉得很开心,很轻松,抛开魔界公主的身份,放开母亲日以继夜哭泣的梦魇,父亲不知何日醒来的惶然,我很难得过上这样愉悦的生活,这五十多年,有烈阳、炎华和小人参精相伴,我觉得无比圆满。

去泰山看日出的时候,我是被烈阳从炎华的山洞里偷偷抱出来的,彼时我还没有睡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儿,直到烈阳猛推我,还不停的在耳边喊,“悬狸,悬狸……。“

我睁开朦胧的眼睛,望着远方硕大的太阳缓缓升起,漫天都是红光,美的仿佛画中景像,发了足有半天的呆,才傻傻的问,“我怎么在这里?“

他瞪我一眼,“当然是我抱你出来的。“

“啊?“我傻了,急忙低头看,幸好还是狐狸的原形,不然我堂堂的魔族公主天天被个陌生男子抱来抱去,被人看到了还要不要嫁人了!

呃,怎么想到嫁人上面去了?我有些躁热的缩了缩头,继续埋下去睡觉。

“有你这么懒的狐狸吗?怎么成日睡觉?“他不耐烦的推我一把,我只好不情愿的化成人形,伸手打个呵欠。

他塞给我一个食篮,诧异的揭开食篮,望着里面一份份精致的小点心,香味直冲鼻间,馋的我抓起来就吃,待我填饱肚子的时候,满手都是油,却听见烈阳问我,“味道还不错吧?”

我忙不迭的点头,一边吮了吮指头上的油,他满脑门黑线的望着我,“你还能更馋一点吗?油也吃?”

我干笑两声,正想着上哪儿找东西擦手的时候,他已经递过来一块干净的手帕,我接过手帕,细心擦了手,随手准备扔掉,他却抄手夺了过去,也不顾上面油兮兮的,径直握在了手中。

虽然不能理解他的那点小嗜好,我还是没有当众拆穿他,从地上跳起来伸了个懒腰问,“烈阳,你有几万岁了吧?”

烈阳抬头望着我,似笑非笑道,“怎么?嫌我老?”

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打量,直到他的脸变成猪肝色才干笑两声,“我猜你至少有几万岁了吧?”

“那又如何?”烈阳挑眉。

“也没什么啦,只是不知道你们禽类活多少年才算老……哎呀,你打我干嘛?”我的头被他结实赏了个爆栗,痛的直跳脚,他却悠悠然起身,一把将我拉进怀里说,“悬狸,我还不算老,起码还能守着你十几万年,问题是你能活那么久吗?”

我被他结实的怀抱吓得瞠目结舌,好半天反应不过来,心中有什么东西蹭蹭窜了起来,浑身如在火中炽烤般,吓得我猛然推开他,箭一般反弹出去,指着他连声颤抖,“你你你……你欺负我!”最后,隐约带着哭声,转身就跃上一朵云彩跑掉了。

身后,传来烈阳朗朗的声音,“我想一辈子照顾你!”

我一个趔趄,差点从云端上摔下来,索性脚下的云还算结实,只是晃了两晃,载着我风擎电驰的逃回了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