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渐渐暗下,天际间的霞彩,也渐渐幻化为淡淡的暗幕。慧娘与辛虎子绕着后院里的,那些个石砖围子跑来跑去嬉笑不止。
“慧娘~快些和你虎子弟弟,进屋子吃饭~”屋子里的夸氏的声音传来。
仍旧是小脸红扑扑、有些个气喘吁吁的慧娘。这才停了下来,对着虎子弟弟道:“走吧,进屋子吃饭了。”
“嗯”辛虎子点了点自己的小脑袋瓜,此时的他还真是有些饿了。却也师娘在屋子里,忙活的进进出出间,闻到了师娘端着的,那些个菜的香味儿。倒是当真的勾起了,他肚子里的馋虫来。
“嘻嘻!来!”慧娘却是率先走进了,后院里中间的屋子。
辛虎子则也紧随其后,跟着慧娘姐姐走进了进去。
当辛虎子随着慧娘姐姐,走进了那间屋子后。却是又再次勾起了,他这一天里来不断的好奇心!只见这灰石砖,垒砌而成的屋子里,此时却灯火通明!一些个明亮的烛火,点缀在屋子里,当真是亮的屋内好似白日般。辛虎子虽然也见过,那照亮屋内的叫烛火的物件儿。却也是只在屯子里,雀儿姐的家里头见过几次。当真是没想到,师父家里头,竟然点了这么多蜡烛!
还未等辛虎子在仔细的,借着屋子里明亮的烛火打量四周。便被走在前面的慧娘姐姐,一把子握住了小手。竟是被她带着,进了屋子的里间。却是见到了已经围着,一张大红漆木圆桌而坐的众人。
师父依旧还是如白日里那般,跪坐在一张柔柔的蒲团垫子上。在他的身旁,则是师娘夸氏。阿爹与夸二叔则是盘着腿,坐在了蒲团上。此时在师娘的身旁,却是多出了两个空着的蒲团。辛虎子一瞅,便知道他和慧娘姐姐,肯定是要跟着师娘坐在一起了。
慧娘拉着辛虎子的手腕,便来到了众人围坐着的圆桌旁。
“慧娘,都说了别玩儿的太久了。要不是为父让你母亲去唤你,怕是要玩到晚上了”
“嘻嘻!玩到晚上又怎么了?”
“你!哎9不快些和你虎子弟弟坐下。”
“知道啦!来,虎子弟弟你坐姐姐旁。”
慧娘说着便领着辛虎子,坐到了母亲夸氏的身旁。夸氏见慧娘红扑扑的小脸儿,还有些个气喘吁吁的小模样。倒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来,她却是见慧娘玩着这么开心,也觉得心里头高兴。虽然慧娘并不是她亲生的闺女,但她却着实对慧娘疼爱的很。自打进了这延家门,还只不过是少女的夸氏,便担起了照料还在襁褓之中的慧娘来。
慧娘见母亲对着自己笑,她却在不经意间朝着母亲挤了一下眼。
夸氏见慧娘偷偷向自己使眼色,便是知道慧娘这是在告诉自己,她刚才得了她的信儿,早早的从父亲的小院子出来,才没有被父亲发现。却也是悄悄的伸出了手来,轻轻的拍了下,跪坐在身旁,慧娘的膝侧以作回应。
辛虎子却是没有啥闲工夫,去瞅慧娘姐姐和她阿娘的小动作。此时的他正盘着腿,坐在蒲团上。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大圆桌上的那些个,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菜出神。
自打出生起,他便没有离开过屯子。平日里,不管阿爹在不在家里头。他都是跟着牛家一起吃,也是吃惯了牛家婶子做的那些个饭菜。虽然阿爹和犊子叔常年打猎,家里头也不缺肉吃。却也只是在大铁锅子里撒些个盐巴,或添些个林子里采的野菜炖着、煮着吃。有时候,也会用些个皮子、腊肉或鲜肉啥的,换些个别的屯子来换物件儿的粮食吃。除此之外,辛虎子便也没在吃过别的啥了。
却是在今天,瞅着那一桌子,摆放在蓝花白瓷盘子里的这些个菜。闻着阵阵传来的菜香,当真是哈喇子都快要流出来了!
只见大圆桌上却是摆放着八菜一汤,其中四荤四素。四荤则是年时的腊獐子肉、新鲜的熟牛肉、烧好的半肥半瘦的猪肉、鲜嫩的炒羊肉卷儿。素菜则是肉炒树菇、木耳子、山芹花、小蒜头。那一汤则是满满一盆子的炖鸡了。而在每人的身旁,还放着一碗子,夸氏最拿手的腊肉菜子粥。
辛虎子也早已注意到了,放在身前的那碗子粥来。却也是正在冒着热乎乎的香气,当真是好闻的很。
“来,三哥。兄弟先敬你一杯!”见人都到齐了,延墨客便举起了,身旁的一杯子酒水来。
“三哥!请了!”夸二见妹夫大人向三哥敬酒,便也端起了手中的酒碗来。
“好说!”辛老三却也不推脱,端着手里的大海碗笑着道。
三人在喝下酒水后,便开始吃起了桌上的菜来。
“喂!”
“嗯?啥子?”
“你怎么老是看手里的筷子?”
却是慧娘见坐在身旁的虎子弟弟,老是看着手里的筷子出神却不夹菜吃。便用手肘碰了碰,看着筷子出神的虎子弟弟问道。
辛虎子哪里见过手里头的筷子,只见这筷子当真是光滑无比。上面儿还画着些,很古怪的花纹,却也挺好看的。他在屯子里,大家伙儿都是用树枝子,当筷子吃饭的。那里有这么好看的筷子来?当真让辛虎子拿起双筷子后,便有些个好奇的看个不停了。
辛虎子却是不想让坐在身旁的慧娘姐姐,发现自己又对着手里头的筷子好奇。便在慧娘姐姐一提醒下,便立马的挥舞着手里头的筷子,向着一盘子烧猪肉而去。
“真!真好吃!俺,俺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辛虎子当吃了第一块烧猪肉后,便又立马挥着手里头的筷子,向第二块烧猪肉夹去。
“嘻嘻C吃吧?”
“嗯!嗯!真好吃!俺,俺还真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呢!”
“就是...”辛虎子说着,便嚼着嘴里头好吃的很地烧猪。
“就是什么?”看着虎子弟弟猛吃不停模样的慧娘,见虎子弟弟吃着吃着,却又想起了别的来。便忙问道。
“就是,就是这菜里头怎么,怎么没有砂砾子呢?”
“砂砾子?菜里?怎么可能会有砂砾子呢?”
慧娘很是不解虎子弟弟,为什么突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菜里头怎么会有砂砾子呢?慧娘想着,便望向了坐在她身旁的母亲夸氏来。
夸氏见慧娘不解的望向了自己,便凑到慧娘身旁小声道:“慧娘,你虎子弟弟吃的盐巴,是和咱家不一样的。”
“嗯?怎么个不一样了?”慧娘仍是不解的问道。
夸氏:“咱们吃的盐,是官府的差役,特地为咱家送来的细盐。而林子里的大家伙儿,吃的是从官府那里,换来的粗盐巴。这粗盐巴却是直接铲的海盐,并没有筛出细盐来。所以你虎子弟弟,他吃饭的时候,却也常常吃到些,掺在盐巴里的海砂砾子。”
夸氏自己本身便是屯人出身,在没嫁给延墨客之前。便也是吃着从坊市盐巴屋子里,兑换来的掺着海沙砾子的粗盐巴。却是在嫁给了延墨客之后,这才吃上了由官府专门派的一名老差役,特地为自家老爷所准备的细盐巴。但要说这细盐巴,听说在关内倒也不是啥媳物。但凡是平民百姓也是吃得上的。可要是放在这与关内、关外中间的老林子来说,却也当真是变成了吃不上的媳物。
夸家也因为攀上了延墨客,这么个士族老爷,当了自家的姑爷。自己家也就成了,这片老林子里数得上的大户。在和士族老爷攀上亲之后,本就与来集子里收皮子的差役们,关系很是不错的夸家,也就渐渐地吃上了细盐。
“那,那为什么?咱们家吃的是细盐。虎子弟弟吃的是粗盐巴呢?”慧娘仍旧是不解的问道。她觉得虎子弟弟这么小的年纪,就老是吃掺了海砂砾子的粗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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