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首次返乡务农记(上)(5)
(248)久别重忆旧时事
有诗叹曰:
日落西山到故里,美丽山村俱往矣;
久别重忆旧时事,喜见伯媄嫂侄儿。
家乡面貌全变样
当时我行过了拐麻塘垌以后,便走上了那个小时候十分熟悉的三世祖岭岗的时候,西边的太阳快要落山了。
此时,只见晚霞映红了大半个天边,一切都像是夜幕快将要降临前的景致一般。我也同在四年前那次回来时一样,便独自在三世祖岭那两个白坟的四处,逗留了好几分钟的时间……
过去,我经常会看见岭上的那些高大的松树,不时可听闻到风吹草动时的松涛声音是多么地亲切。
现在,满山遍野的松树早就已经全部给砍伐得一光二净了。整个山岭四处全都变得光秃秃的,真是有点儿令人惨不忍睹……
我正想寻找到昔日那个宽阔的草坪,还企图想发现在小时候放牛的时候,在这里玩“赶狗”、“打尺”和“轮猪麻窝”游戏,所使用过的那些大大小小的残留下来的土穴的遗迹,可是连一个也全然看不见了。
只是看见在山岭的四处,满山遍坡都被农场的拖拉机犁翻成一垅垅弯弯曲曲的小梯田。并还在它的上面,种上了一株株矮小的橡胶树苗……
此时,我再往前方不远处的村子上一看:
首先,进入我视线的,并不是四年前所看见的上高屋那雄伟的大城门楼,以及夕阳所照射的余晖,和在那三张池塘反射出来的微弱闪光。而是城楼似乎已被遮挡,池塘又已经快要干涸见底的那番景象……
再看我们的下底屋,过去我们家那幢两层且刷白的大楼,虽然,还是那样鹤立鸡群般地显眼。但远远看上去,已经没有以往那样雪白和堂皇。
可是,那上下两座安放先祖灵位,专为逢年过节,孝敬祖宗、三朝满月,婚男嫁娶等红白喜事及休闲娱乐的亚公厅,以及与它相邻的左右厢房,全都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只是还能看见残留下来的一些旧墙脚的遗址……
当时,我刚一看见这一切,顿时之间,便感觉得是多么的悲凉和痛心……
奇怪,村庄上这种悲凉的惨状,是否正如人们所传说,在1958年跃进年代中,有的地方领导,为了放万斤高产试验田的“卫星”,而不顾群众普遍反对,便四处拆旧房屋,以取砖头坭做肥料……
甚至到了最后,连人家放置祖宗神位的厅厦,也同样地遭此劫难呢?
后来证实,一点不错。
正当我漫步在当年宽阔平整的里坡旁边经过的时候,再往四斗种和油塘方向远远看上去,还同样地看见一群社员正在芋头地里挖芋头。
似乎,有人看见我正在里坡往村子上走去。于是,有些人便放停手中活儿,也抬起头来进行张望。我也不知道,他们咕咕嘀嘀究竟在说些什么……
我还清楚地记得,在四年前的暑假期间,我回到村上的时候,也正好就是在傍晚时分。但是,当时我所能够看得到的,却又是另外的一种这样的景观:
……牧童,像跟我小时候一样,休闲地骑坐在牛背上,正从野外悠哉悠哉地把牛赶回到村子里来。随后,便牵进队里的牛栏棚内。
……在村外田野四处觅食的鸡鸭鹅群,当看见黄昏将至,天黑降临,且己吃饱。于是,便“依依哦哦”地欢快地叫着,趁天未黑,赶紧提前进入鸡舍鸭笼中去。
……担水坑旁边的水口社坛的那几棵大榕树、松树的树顶上,已飞回一大群夜宿而归的鹤群。它们正停留在上面,不时还听到传来一阵阵的鹤鸣声。
……四面山岗上那茂密的松林、那婆娑的灌木丛,被夕阳的余晖染成红红一片,那奇丽的色彩,真是够壮观极了……
…………
以上的这一切,正是我小时候在每当黄昏将至的时候,所熟悉的农家小院所独特具有的那种傍晚的美丽景象……
可是,我如今所环视和看见到村子上四周的一切,却跟四年以前相比较的话,那可真是天壤之别。
于是,我伤心地正在沉思,也许从此以后,再也永远难以再见以往那远近闻名且又美丽的石湖坡了。
因此,此时我的心情,更是感觉到从未有过如此无比悲凉和失落……
正是:
刚到三世祖岭岗,家乡面貌全变样;
难见往时丽景色,眼前景象实悲凉。
欲知后事如何,请君往下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