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痛教训要铭记
此时,我们两人正在兴致勃勃地在说着,说着……不知不觉之间,天色已经开始有些昏暗起来了。此时,老杨看了一下手表后,便说道:
“噢呀,时间过得真快呀,不知不觉之间,已经快要六点多钟的时候了……”
顿时之间,此时学校食堂的亚德哥走了进来,问我们两人今晚是否在学校开饭。
其实,他是在问我。因为,老杨千里迢迢要赶回县城,第二天一早又得赶回来,何苦?
于是,我便马上回答他说道:
“亚德哥,开就开吧,今晚我就不回家了……”
当我说完后,亚德哥便离开了房间。
我们学校食堂所自请的工友亚德哥,是我们良荔一片的胡村人,最多才二十出头的年纪。听说,他曾在我们大队初中第一班读过,是一个干起工作很轻快,且又听话的酗子。他给我印象很好,也很受学校师生欢迎。
在这里,我得要说说,为什么我这个星期不回家里去了呢?
因为,上个星期五的一大早,我特地请了三天假,坐上我那部心爱的“飞鸽牌”自行车,前去凤山高中学校。看望了一回我那个才出生两个多月的宝贝女儿和孩子她妈。
因为,怀孕八个多月,且快将要出生的小兰,加上是头胎原因。因此,在收割完队里的早稻后,父亲便特地回来一趟接她到凤山去。以便好让接生和护理小婴孩经验丰富的外婆,亲自进行照料。
你可要知道,因为是头胎,长辈们从方方面面考虑,一定得要到设备好的医院进行分娩,对于母女比较安全,以让家人放心。
真是无独有偶,女儿就是在农历七月十五的那天出生的。此时,我母亲刚好从学校请假回到老家过七月十四节,父亲又因事到县体委去了。因此,凤山学校就只是剩下外婆一人在那里照顾小兰了。
到了七月十五的下午,小兰肚子开始隐隐约约地疼痛起来了。经验丰富的外婆马上想到,这一定是产前的一种预兆了。
她急中生智地和邻居卢俊萍干事一起,急忙护送小兰步行到凤山医院去。待卢干事帮忙将入院手续办好便回去了。
回到学校后,她马上打电话回我们老家,通知妈第二天一早及时返回凤山学校来。否则,年岁已是七十六岁高龄的外婆,是照顾不过来的。
在当天下午六点多钟时,小兰顺利产了一个八斤多且白白胖胖的女孩,也是我们父母亲所期盼的宝贝孙女----六妹王乔。这个好听的名字,还是父亲亲自给她起的呢。
当时,幸得我外婆在临产的一个多月前,就已经备好了小婴儿的一切用品了。我的那位远在马山亲家母,当知道小兰怀孕以后,高兴得合不拢嘴。千里迢迢地寄来了她亲手精心缝做的孝的背带呢。
那天下午,卢干事又在她家里煮好了晚餐,直接独自步行送到凤山医院去,亲手一匙羹,一匙羹地喂给小兰吃。
随后,她们吃了晚饭,便由外婆一直在医院守护小兰到天亮。
三天以后,办好了出院手续,才安全地和外婆、母亲一起,从凤山医院步行回到凤山高中学校家里来。
在这里,可真得要好好地感谢我们所遇到的贵人----卢俊萍干事了。如果,要不是她在百忙之中的精心照料的话,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有诗叹曰:
好邻居呀卢俊萍,小兰分娩遇贵人;
妈返婆在难照料,多谢邻居来关心。
我们吃完了晚饭,便和老杨一块来到大队部去走走,逛逛。
当走到了上社岭的时候,顿时之间,发现新建造的大队初中班那两间新教室,已经开始动工砌泥砖了。
听负责具体抓此项学校基建工程的大干支书和我们说过,力争在1973年秋季招生的时候,将大队初中班全部从旧校舍搬迁到新校舍去。这样一来,原来学校的教室和师生的住房就宽畅多了。
我们迅步环绕上社岭走了一周以后,不愿马上返回房间里去。于是,就漫无边际地随心所欲地边走,边聊。最后,来到一棵高大的桉树的树根底下,大家找个地方坐了下来。
顿时之间,西边那夕阳的余晖,已经映红了天边。附近的黄泥坎、新塘面、书房垠、学树山一带的村子里,还炊烟袅袅,不断传来一阵阵鸡鸣狗吠之声。
大约半个小时后,山背村大月和大安这两户人家的窗户上,不时透射出一屡微弱昏暗的光亮;我们学校再也没有往日在晚上,从教室里射出那一道道白皑皑的汽灯光了;偶尔,只看见在志辐老师房间里,射出一线竹笋灯的光线。
一时之间,我们两人便静静地沉默片刻之后,我便首先打破当前这瞬间的鸦默雀静的局面,对老杨说道:
“老杨呀,自从朱光柱分配到了宁潭,我也知道一些他在‘文革’时期的悲惨的遭遇。听说,他的一个同胞大哥朱光芳,曾做过县公安局局长。但‘文革’运动开始不久,便‘人不知,鬼不觉’地给害死了。事后,还无中生有说是自杀身亡的……”
说到这里时,我悄悄地看了看在旁边坐着的老杨。此时,我刚才说的话题,似乎是触动了他的痛处一样。突然之间,他脸色徒然就变了。
于是,我便有意识地放低声调继续悄悄地说道:
“……任何一个明眼人一看就会知道,这明明是别有用心的人所干的……”
此时,那场“史无前例”运动所发生过的一切事情,大家都还历历在目,永远都难以忘怀。
随后,我又继续说道:
“老杨呀,作为一个县的公安局长,知道的事情实在大多了。如果不趁此机会弄死他的话,以后让他有出头之日,自已就反而会死定了的。在那个动乱和毫无法制观念的年代里,发生此类事情便屡见不鲜,也是司空见惯……”
有诗为证:
运动落难朱光柱,出身五类饱尝苦;
大哥活活被害死,一生坎坷无前途。
随后,我就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地说道:
“唉呀!要是说起在‘文革’运动中遭难的话,话可长了。三天三夜也难说清楚……”
此时,老杨从袋子中掏出两支香烟,从中递了一支给我。然后,马上给我点燃。
随后,他深深地吸上了一口。接着,就精神抖擞地说起来:
“……在‘文革’初期,我们这些出身成分不好,或社会关系复杂的老师,绝大多数都是被揭发批判的对象,是‘牛鬼蛇神’。当时开展的一切运动,除没有条件参加外,就是在学校劳动改造和写检查。批斗走资派的会上,就拉我们去进行陪斗。就是连后来的师生外出革命大串连,我们也没有权利参加……”
顿时之间,老杨越说越激动。我便不再插话。随后,他又低声诉说道:
“……到了1967年广西两派的派斗发生时,我们这些出身成分不好或社会关系复杂的老师,如果要是偶然参与了“四二二”造反派的话,可就遭到灭顶之灾了……”
说到这里,他似乎有意不愿再继续往下说了。但是,偶然之间,看见我那双期待的眼神,便又不得不继续说道:
“……当1968年中央颁布的“七三”布告下达后,我和朱光柱这些外逃人员,不得不迅速返回原单位。就在返乡的途中,被‘联指’民兵扣押起来,送回到县的看守所关了起来。罪名就是所谓‘外逃参加武斗人员’……”
顿时之间,老杨猛然用力吸了一口香烟,提了提神,又继续往下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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