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在家乡劳动的三年里(六)(1)
----广阔天地显身手(上)
(1969.1----1969.3)
(332)当年大织禾秆席
有诗叹曰:
当年大织禾秆席,人人动手够积极;
灵活机动好队干,全为社员做碗食。
一场织席小风波
自从“立冬”以来,那寒冷刺骨的西北风,正在日以继夜疯狂地呼啸着。又再加上那连绵不断的毛毛细雨的飘洒,于是,顿时之间,人们都普遍地感觉得到,今年入冬以后,正是遇到了这个极其罕见,且又令人讨厌的“烂冬”这个鬼天气了呀。
“天呀,真够冷啊!老天爷为什么如此地狠心呀!”
此时,也有人曾经说到过,由于今年的“冬至”又正好是出现在农历的中旬。于是,正好应验了那句流传已久的着名农谚:
“冬至在月中,十个牛栏九个空”。现在看来,的确是一点也不错……
因此,在出现了如此恶劣坏透的天气时,队干们就特别地强调,叮嘱队里的放牛人,除了在中午过后,要按照以往的惯例,牵上耕牛到背风的地带去走走,也好让耕牛能够进行活动活动。
随后,就得要及时牵回稻草棚里去,让耕牛在几乎密不透风的稻草棚内,慢慢得到暖和以后,再嚼食那些已晒干了的稻草。
为此,每天还不要忘记,要按时煮些稀粥和红茹让耕牛进行饮食,以便增强耕牛的耐寒能力。让队里的每头耕牛,都能够安全地过冬。
你可要知道,当年在还没有机耕的情况下,让耕牛安全过冬和饲养肥耕牛,就是每个牧牛人的一个义不容辞的责任。
同时,生产队上的耕牛它并非是可有可无,这可是关系到队里一百多号人的“命根子”啊。那能够让它出半点的差错?如果要是损失了它的话,来年开春后的大忙季节,谁去翻犁那一百多亩的田地呀……
在那个时候,几乎在上、下两个村子上,由于天气冷得几乎很少看见有行人在四处走动,到处都一样显得静悄悄的。只是在偶然之间,有时会听到不时传来一阵断断续续的“嘣——嘣——嘣……”的轻微的碰响声。
其实,当时家家户户都正在关起门来,一边在房屋内生上个叙堆取暖;一边全家人正在分工合作地忙个不停。他们都在全力以赴地动手,全都投入这场大织禾秆席上了。
你可要知道,自从队里说起今年要开展打“禾秆席”的事情之后,当时就为了此事,在生产队中曾经引起过一场轩然大波,和激烈的大争论。
原来,事情是这样引起的,由于队上有些家里劳动力强,且人又少的,他们就趁机掀风鼓浪地提出,要开展打禾秆席的话,就必须得要由生产队进行统一管理和经营。
其实,就是要实行按照按件计分的方法,统一织打好以后,由生产队集中送交给供销社,再把所得到的钱款,作为生产队当年的副业收入,参加队里的年终分配。私人一律不能进行单独自搞。
而与这种意见针锋相对的,就是队里有一部分家里劳力少,老人和孝较多,并且每年都要出钱担口粮的家庭,他们便提出下面的不同意见。
首先,这次织打禾秆席,也得要像以往种席草打席那样,由各家各户自己织打。而生产队只是与供销社订立收购合同,各自所得的收入全部归各家各户所有。
其次,如果坚持打禾秆席是由队里经营的话,那么织草席也得像禾秆席一样,统一收由队里经营。当时在队中所展开的这一场前所未有的大争论中,我基本上来说,是倾向于后者这些人的观点。
你可要知道,因为这样一来,就能充分发挥家中的一切人员的积极作用,大家都会利用这个冬闲的季节,争取多一点收入,去解决家里的一些实际困难。这种理由,实际上也是无可厚非的。
可是,那些支持前一种观点的人,强硬地紧紧抓住下面这点,就是若分到各家各户去织打且收入与队里无关的话,实际上,就是在鼓励社员走资本主义道路,就是属于现在正要开展进行批判的一种搞“野马副业”的行为,是与当前党的政策背道而驰的。
就这样,双方争论到了几乎剑拔弩张的地步了。最后的结果,还是让持后者的观点略占了上风。
而究这其中的真正原因,便是当时老队长王忠在一次社员大会上,曾经对全队社员所说的一席发自内心又极其感人肺腑的话,在其中起到了一种举足轻重的作用。
为此,甚至使到一向坚持前一种观点的人,也只好放弃了自己的观点,从而最后统一了大家的认识。
当时,王忠队长他是这样地对全队社员说的:
“社员同志们听好,大凡是要做任何一件事情,都得要实事求是,一切从实际出发。说句负责和知己的话吧,我们石湖坡队今天能够在全良荔的各生产队中,不论是队里的生产,还是社员们的生活,都算是走在他们的前面的。
“这其中的根本原因,就是因为我们并没有像其它生产队那样,什么事情都那样抓得过紧,统得又死。于是,让社员群众没有半点的灵活机动性……
“大家可要知道,全年早晚两造的水稻收成,才是决定生产队中收入的大头。因此,我们一定要千方百计不惜一切代价地,全力以赴积极去将它进行抓紧抓好。
“至于让够社员们能够各自灵活地搞点,其它的一些不妨碍生产队生产的家庭副业。如,过去我们在搞好生产队生产基础上,允许社员在工余和农闲季节里,种点席草,打几张草席,到墟上出卖得点收入,解决一些盐油钱和灯光火亮,这不是很好嘛!怎么能够说成是走资本主义道路呢。现在,允许大家织打‘禾秆席’,不也是如此一理么……”
我还清楚地记得,自从队长王忠在社员大会上的一席讲话以后,大家都统一了认识,不再继续坚持已见。而是全都纷纷地积极行动起来,各自大显神通。
首先,为了做好打禾秆席的一切准备工作,生产队便主动与供销社订立了两年的收购合同。按照合同规定,凡是合格的禾秆席都一律进行收购,有多少就收购多少。
其次,生产队还根据报名织打的户数,凡是原来还没有购置打席床的家庭,只要自己提供木料,都一律由四哥其夫统一替做一副打席床帮助解决。
当年,我们生产队所发生的这场打禾秆席的“风波”,如果用今天的眼光和理念去看的话,已经算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情了。
但是,你可要知道,在当年的那种风云变幻莫测的政治气候条件下,如果没有像王忠队长这种敢于担风险,敢于从队里的实际情况出发,敢于冒天下之大不韪的话,而只是按照“上云亦云”去做。那么,便永远都别想走出这种吃“大锅饭”的“怪圈子”里去。
从我当时的细心观察发现,其实每逢队里出工时,在表面上看起来的确是红红火火,而实际上却是大多数的社员,都是“出工一窝蜂,做工磨洋工”。
同时,还把许多十分宝贵的时间,全然都是白白地浪费在一些不该做的工作上去了。就拿评工记分来说吧,几乎天天都要评议到半夜十二点钟才算基本上结束……
所以,我可以这样说,当年我们生产队发生的织打禾秆席争论的这场“风波”,已经是包含有了后来在八十年代当中,像安徽凤阳县小岗村所发生“包产到户,分田单干”的那种倾向和理念在里面了。
因此,当年发生在我们队上的这场打禾秆席争论“风波”它的真正的历史意义,便就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