澜叶神秘地从枕下拿出玄武令牌递给宇文邕。

宇文邕疑惑地问:“这个是?”

“其实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不知道你以前有没有听说过澜氏一族。”

“澜氏一族的生意遍布整个中原,涉及的产业也非常之广,据说就连物产富饶的陈国都向澜氏借过银子。不过听闻早在几年前,澜氏就已经衰落了。”

“衰落只是假象,如今的澜氏换了个名字,又重出江湖了,就是你做梦都想结交的紫微别苑的主人在经营掌管着澜氏产业。”

宇文邕惊诧不已,“竟有这样的事情?”

“那你猜这紫微别苑的主人是谁?”澜叶冲宇文邕调皮的眨了眨眼睛。

宇文邕若有所思,澜叶能光明正大的待在紫微别苑,而她的护卫含阳刚刚因为他的闯入而大打出手,澜氏,澜叶,原来如此,他怎么早一点没有想到呢。

世人都知道澜氏一族的第二十三代主公娶了齐国的东平长公主,而他们婚后只生了一个女儿,就是被齐国国君所封的上阳郡主澜叶。

澜叶注意到宇文邕的神情变化,沉着睿智如他,果然一点就透。

于是,她望着宇文邕手中的令牌说:“这个就是我娘亲和爹爹留下的,掌管澜氏一族最尊贵的玄武令牌。”

“我很小的时候曾听父亲说过澜氏一族的人信奉道教,门下的组织也都是根据道教中的二十四星宿来命名的,澜氏一族行事一向隐秘,本以为这些都是传闻,没想到却是真的。”

澜叶点点头,“如今澜氏的产业娘亲托付给了含阳代为掌管。含阳从小就是孤儿,是娘亲和爹爹一直将他带在身边抚养。我一直很佩服自己的娘亲,不仅培养出像四哥那样运筹帷幄的战神,还培养出了一个机敏睿智、功夫过人的含阳。他们两个从小跟随娘亲东征西战,娘亲早就将他们当做自己的亲生儿子了。而娘亲留给我的,是无忧无虑的生活和一身是胆护我周全的四哥、含阳。娘亲之所以没有告诉我澜氏的真相,而由含阳秘密掌管,想必也是担心我的安全吧,毕竟觊觎澜氏的人太多了。”

宇文邕长叹:“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将令牌小心翼翼地交到澜叶的手上,说:“这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你要仔细收好了。”

澜叶摇摇头,“这个令牌是留给含阳的,既然娘亲将澜氏的产业交给了他,我就得尊重娘亲的决定,而且我也相信含阳,他有能力将澜氏一族的产业做得更好更强。不过,即便如此,我也还是澜氏的一员,我一定会说服含阳助你一臂之力,其实我的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想法,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一听?”

宇文邕挑眉,眼含笑意道:“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跟我说,可是你现在身体很虚弱,这些事情等你身体好些了,我们再讨论。你今天已经说了太多的话了,我去给你倒杯水。”

说着,宇文邕就要起身。

澜叶却死死抓着他的胳膊,无辜的眼神望着他,不让他走。

“好不容易才有机会跟你谈谈心,我只想多跟你说几句话,别走。”

宇文邕望着她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只好又无奈又好笑地坐回了原处,真是个磨人的家伙。

这时,九月端着刚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宇文邕道:“把药给朕,朕来喂她吃药。”

九月躬身行礼,将盛满药的碗递给了宇文邕。

“再去给郡主做些吃的。”宇文邕吩咐道。

九月眼前一亮,郡主终于想开要吃东西了,刚要领命离开,却听到澜叶没好气地说:“我不吃,叫含阳来,我有话跟他说。”

九月不知所措,眼神移向宇文邕求救。

宇文邕道:“怎么回事?”

澜叶回答:“含阳若不拨款拨粮救济百姓,我就绝食绝药跟他抗争,直到他答应为止。”

“荒唐!”宇文邕气道,“怪不得我看你身体这么虚弱,一点儿也不见好,原来你在折磨自己的身子,赶紧吃药。”

澜叶扭过头,对九月喝道:“我让你去叫含阳,快去。”

九月这才回过神来,匆匆离开。

“为何要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先吃药吧。”宇文邕一面劝她,一面吹了吹药勺里的汤药递到她嘴边。

澜叶别过头,没好气地说:“外面的百姓因灾荒已经几天几夜没吃过东西了,饿死的人不计其数,我只不过要求含阳拿出一点点银子来救济灾民,这过分吗?他凭什么不同意?这一路走来,想必你也看到了此次灾荒的严重性,但凡是个普通的人,看到那些画面都会心生怜悯,伸出援助之手吧。更何况你是一国之君,我想为你分忧解难,所以必须要跟含阳抗争。”

宇文邕心酸不已,她处处为他着想,他又该为她做些什么呢。

“我可以答应帮周国皇帝,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帮他的后果会是什么。”此时含阳已经站在了澜叶的榻前,他没有给宇文邕行礼,而是直接将目光移向澜叶说:“我们好不容易才将你从齐国救出来,现在公然站在周国皇帝这边,你有没有想过自己的处境,有没有想过紫微别苑的处境,有没有想过周国皇帝的处境?你可知道宇文护曾多次派人前来紫微别苑,想要拉拢紫微别苑为他所用,我都让红虞拒绝了。若我们此时站在周国皇帝这边,不仅澜氏一族会很危险,就连周国皇帝也逃不过宇文护那只老狐狸的魔掌。”

宇文邕若有所思,含阳分析的没错,如今他都自顾不暇了,无论如何也不能拉澜叶下水了。

澜叶听后,却不足为奇,嘴边噙着一丝诡异地笑说:“这些我都考虑过了,含阳,你别担心,我自有对策对付宇文护,若此事能成的话,便是一箭双雕。”

“你先吃药,不吃药的话,我是不会听你任何对策的。”含阳冷冷道。

终于看到些希望了,澜叶兴奋地从宇文邕的手中端过药,咕咚几口就全部喝干净了,她得意地将碗底冲下举给含阳看:“你现在可以听我说了吗?”

含阳和宇文邕无言以对,只好竖起耳朵听她细细道来。

澜叶问宇文邕:“你有没有随身携带疆土地图?”

宇文邕点了点头,疑惑地从袖中掏出一块羊皮地图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