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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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得真快,转眼间寒戈由初一升入了初二。

就在这一年的夏天,寒戈遭遇了一件荒唐事。

某个艳阳高照的中午,寒戈刚刚放学,正骑着自行车悠闲地往家的方向走。

好好的天,雨说来就来,一开头就是倾盆大雨。

路人见雨势凶猛纷纷躲雨去了,本来人就少的马路上更难见着几个人。

一看下大了,寒戈加快了骑车回家的速度。

说时迟那时快,不知马路口从哪儿冒出来个中年妇女,正好与寒戈走碰头。寒戈见状将车把一歪,险些撞上中年妇女。

撞是没撞着,但由于寒戈的自行车与其擦肩而过。

只是轻轻一蹭,那女人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寒戈慌忙停住车,扭头去看她摔得怎么样。

他刚一扭头,看到她动作利索地从地上站了起来,跟一个没事人一样。

见她没事,他放宽了心。

他脚支撑着地面没有下车,仍歉意地说,阿姨,下雨天急着回家,骑得有点快,你没事吧。

中年妇女平静地说,没事没事,走吧。

他问,真没事?

她说,没事没事。

他放心了,骑上车一溜烟走了。

回到家他没有把这事跟爸妈说,没把这事放心上。

说是没啥事,可他心里却有点慌,总觉得会发生点啥事。

结果,下午到学校也迟到了。

进校时上课铃已响过。他推着车去车棚存车。

寒戈,过来一下。传达室张大爷喊他。

他问,张大爷啥事啊?

张大爷冲他招招手说,过来一下,有事。

一进传达室,他看到了那个中年妇女在里面坐着。

一看到她,他不说话了。

她咋摸这儿来了?他心里紧张地直犯嘀咕。

他总担心会有什么事发生,担心得不是没有道理。

中年妇女的出现意味着事到底还是没完。

中年妇女不是个一般人,竟能一路打听到他的学校。

来就来呗,让他不解的是她还带了个人儿一块来。

她身边还跟了个小女孩儿,一看模样跟她长得很像,一看就是母女俩。

在传达室,他面对这母女俩有点不耐烦。

一旁的张大爷看看他,又看看这母女俩,他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反正不是他的事,他也没那么多的好奇心。但传达室里没什么事可做,闲来无事,他时不时望望他们,也想听他们说点啥。

寒戈与这母女俩对视着,不说话。

寒戈想听中年妇女说点什么。

中年妇女想听寒戈会说点什么。

寒戈不搭理中年妇女,转而打量起她的女儿来。

只是迅速一瞥,寒戈便赶紧将眼睛看向了别处。

此女邋里邋遢,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蓬头垢面不说,光是那鼻涕就着实吓死人。两筒透明如胶般的鼻涕犹如永不干涸的瀑布挂在鼻孔处。为了不至于让鼻涕大规模泛滥,她运用现成的工具——舌头尖,以一种最快捷也是最简单易行的方法——时不时向上唇翻卷着。舌头尖一舔,两筒鼻涕瞬间便不见了。或者通过抽动面部的肌肉,将面部五官之一的鼻子用力猛地一吸,鼻涕便顺势从喉咙进了肚子里。然后将鼻孔处的位置空出,等待着下一股鼻涕的涌出。

从她的面部形态再移到其穿着上,似乎她的着装也和常人有着明显的不同。

大夏天刚下过雨,虽然不是很热但也不至于很冷。温热的天气,他身上竟穿着个小夹袄,看起来气定神闲,毫无一点不适之意。

不一会儿,太阳又出来了。

阳光照进传达室,照在她的两只袖子上,明晃晃地刺人眼。

她那两只袖子,不知道的人会以为上面是抹了油,其实袖子上净是蹭的鼻疙渣儿。不带夸张地说,都能揭下厚厚的一层来。乍一看去,使寒戈联想到了炸油条大叔那油黑油黑的袖子。

瞧着她那样儿,寒戈立马就想到了一个生动的称谓:鼻涕妞。

虽然故事讲到这里鼻涕妞才登场,但她却是个不可或缺的人物。

如果没有她,中年妇女就不会饶有心计地找到寒戈的学校。

如果没有她,更不会有下面令人捧腹大笑的荒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