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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抖。

她再搓一搓,他的身体又抖了抖。

她看着好笑,问他,感觉如何?

他直起身,用手指抠抠耳朵说,哎呀,太痒了!

她说,那别弄了。

他佯装没听见了,又重新趴在了桌面上。

她将头发一端重新插入他的耳中。

刚才插得有点深,这回她插得浅了些。

刚才搓得有点快,为了不让他觉得太痒,这回她搓得轻了点。

这回他身体没再那么夸张地抖,舒服得快要进入梦乡。

她问,这回咋样?

嗯,中。他答。

她笑笑问,舒服不舒服?

嗯。他敷衍着应了一声。

她见他这儿不耐烦,搓的频率加快了,一加快,他的耳朵便咯啦咯啦乱响,不仅响,而且极痒。

不一会儿他便投降似的求饶道,哎哟,我的妈呀,受不了了,受不了了!

这时,她看到有东西从他耳中滑落。

低头一看,一大块耳耵。

她又让他趴下。

他说,太要命了,受不了了。

她将他的头摁在桌上。

她说,别动啊。

说着,拿出钥匙长长的一头,小心翼翼地掏他耳中的耳耵。

在此之前,他从没动过耳朵的主意,更不知道一根细细的头发能给他带来如此奇特的享受。

长时间没掏过耳朵,耳中的耳耵在头发的拨弄下纷纷掉落。

她把劳动的收获展示给他看。

他说,这有啥好看的。

她说,还是看看吧,省得后悔。

他看了一眼,惊讶得目瞪口呆。

啊?这都是我耳朵里的?他不可思议地问。

她说,这还有假。

他将身体侧到另一边,往桌上一趴,指指耳朵说,那这边也弄弄吧。

还以为他的话会令她生气的,谁知她不但不生气,反而是挺乐意这么做。

跟刚才的程序一样,她先用头发拨弄拨弄他的耳蜗,接着再用钥匙掏其中的耳耵。

她像探索新生事物一样好奇地盯着他耳里面看。

功夫不负有心人。钥匙一头插进他耳里总能掏出耳耵。

不一会儿又掏出不少。

她边掏边问,你以前掏过耳朵没?

没。他答。

她问,用头发呢?

更没。他答。

他反问,这是谁想出来的?

我呀。她答。

他笑着说,嘿嘿,你还别说,这还真挺享受的。

她光顾着给他掏耳朵,殊不知身后正有个人在门口悄悄观察他们哩。

这个人和酗伴玩了会儿,回到家没找到想找的人,于是立马想到了房上的小屋,他知道在那里一定能找到想找到的人。

他身手敏捷,动作轻盈,三下两下就爬上了梯子。

轻轻移动到门口,往屋里一看,他笑了。

这个人是她弟弟。

弟弟看见了姐姐,也看见了寒戈。

看完走呗,他不走,因为他发现了新情况。

他看到他们的时候,叶芙是背对着他,脸是冲着寒戈的。

不一样的角度,会带给人不一样的感觉。

当弟弟的觉得他们俩一定有事,他不走了,想看看往下会发生点什么。

叶芙给寒戈把两边耳朵都掏了掏,寒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于是他说,我也给你掏掏吧。

叶芙说,好吧。

说着,把头发放到寒戈手心里,趴在桌子上。

用头发掏耳,这在寒戈来说是头一回。

给一个女孩子近距离掏耳更是头一回。

第一次干这活,没经验,寒戈两指头一搓,刚拨弄两下,叶芙就不满意了,瞧你干的好事,都快痒死我啦!

寒戈赶紧说,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叶芙说,我怎么不觉得。

寒戈说,这下你可冤枉我了。

在一旁看热闹的弟弟可乐了,一不小心笑出了声。

叶芙猛一扭头发现了躲闪不及的弟弟。她的反应很强烈,赶紧拉凳子坐到了桌子的另一边。坐到了寒戈的对面。

本来没有什么事,可寒戈发现她脸泛了红。

他问,你咋啦?

她说,没咋。

他笑着说,那你脸咋变色了。

她说,净瞎说。

弟弟被发现了,但没走,这会儿又趴窗户上了。

她朝弟弟挥挥手说,玩儿去!

弟弟一脸坏笑地问,姐,你们在干啥呢?

寒戈说,我们俩……

她摆摆手说,他小屁孩一个,你别接他的话。

转而又对弟弟说,你不是出去玩了么,来这儿干啥。

弟弟说,来看看你们。

她说,我们在学习有啥好看的。

弟弟笑而不答。

她冲弟弟脸一沉,弟弟知道姐姐生气了,可就是不走。

她有点恼了说,你不准备走了是吧。

弟弟说,不是,就是那个啥……

她知道弟弟想干啥,是想借此再要点钱。

她说,快下去,听话!

这时,他冲 她弟弟招招手说,过来。

弟弟挨墙边绕到他身边。

他往手里放了个东西攒成拳头让她弟弟看。

弟弟好奇地问,是啥呀?

他说,把手伸过来。

他展开拳头,一张一毛钱落进了弟弟的手心。

弟弟谢过他,说完便跑下去了。

她冲弟弟喊,回来,不能这样!

弟弟不理她,噌噌下了梯子。

他说,孝子,没事。

她说,你不知道,我刚刚已经给过他一毛了,他太贪了。

他说,孝子嘛。

她要拿钱还他。

他说,别啊,我可不要!

她说,不行,得给你。

他不高兴地说,你要这么说我就生气了。先不说这,每次来你妈都做饭让我吃,要说应该我觉得不好意思才对。

她说,我不是那意思。

他说,好,那你把钱收起来。

她只好又把掏出来的一毛放回了兜里。

她叹了口气。

他问,叹啥气?

她说,我弟弟他……真拿他没办法。

他笑着说,有啥好担心的,咱俩又没干啥见不得人的事。

她说,我是怕他跟我妈瞎说。

他说,他不会。

她说,你咋知道。

他说,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你弟弟精着呐。

她一听,笑了。

他也笑了。

她笑着笑着不笑了,说,我咋看你笑得不对劲呀。

他还笑。

她问,你笑啥?

他说,你都不知道你刚刚刚紧张的样儿,那脸红得跟个猴屁股一样。

说完,他哈哈大笑起来。

她说,你小子就好笑话人。

楼下,她母亲到处喊她的弟弟。

她从窗户探出头说,妈,他跑出去玩了,我去找他回来。

母亲问,寒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