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到了睡觉的时候,寒戈失眠了。
什么都不想的话倒头就能睡着。
心里有事就会睡不着,睡不着就是因为心里老想着事。
寒戈失眠是因为心里有事。
躺在床上,眼一睁一闭,一个人从脑海里冒了出来,那人是佟琳。和佟琳有关的画面如幻灯片般在脑海里浮现着。
不一会儿,又一个人出现了,那人是遥远。和遥远相处的画面也跑出来了。
佟琳在冲着他笑呢。
遥远在冲着他笑呢。
脑海里一下子跑进来了两个人。
他的心一下子乱了。
躺在床上,身子左翻翻睡不着,右翻翻也睡不着。
佟琳和遥远,他似乎想后者更多点。
遥远是个不能一笔带过,说忽略就能忽略掉的人。
毕竟在佟琳之前,先有的是遥远。
遥远是让他从心里真正有感觉的女孩子。
他知道母亲不喜欢遥远,但他做好了说服母亲接纳遥远的准备。
他原以为日子会朝着他想象中那样一天一天地过。
佟琳的出现是他始料不及的。
更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母亲从在医院里第一次见到佟琳就对她印象极好。
正是佟琳和母亲的投缘,使她以惊人的速度在短时间内被寒戈的全家人一致接纳了。
也正是这一点,使遥远和他母亲之间的那道障碍成为了不可逾越的鸿沟。
母亲早就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她对他说,我看了,佟琳这孩子稳当,是个能和你过日子的人,其他的你什么都别想,和佟琳好好处就对了。
通过母亲的话,他预见了自己的未来——将来结婚证上,他的旁边八九不离十就是佟琳。
现实不可改变,但他心里很乱,迟迟没有下定主意。
他不知该拿这两个人怎么办才好。
越想,心越乱。
越想,越是睡不着。
索性从床上坐起来,望着窗户发呆。
这时,一阵阵的长吁短叹和咳嗽声从父母亲的卧室里传来。
是母亲,半夜着了凉,哮喘老毛病又犯了。
他下床走到前屋门口,听到父母的对话。
父亲说,喝点热水,我给你倒去。
母亲说,不用,睡吧。
父亲说,看你咳的。
母亲说,没事,睡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过了一会儿,父亲睡下了,母亲睡下了。母亲不咳嗽了,父亲的呼噜声又响了起来。
母亲没事了,他这才又轻手轻脚回到床上躺下。
母亲的哮喘病是个长期的慢性病,不能凉着,不能累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能生气发脾气,稍微生个气或者一激动,母亲的哮喘病就会发作。
想想母亲,再想想母亲和佟琳一起聊天、买菜、洗衣服、做饭时母亲开心的情景,他的心中生出了一丝安慰,难得有谁能令母亲心情如此之好,这一切都要感谢佟琳。
想到这儿,他心里有了决定:母亲只有一个,只要母亲开心,他会遵照母亲愿望的那样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