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运气还算不错，伦敦的天空今天是少有的晴朗。马克拖着行李箱走出希思罗机场，想找辆出租车到CIA伦敦分部去。一个女郎款款地走到了他面前，问道：“是马克先生吧？”
“是的。请问你是？”
“你好！MI6的，我叫玛格丽特·爱丽丝。局长让我来接你，跟我走吧。你比照片上英俊多了。”
“谢谢夸奖！”马克跟着爱丽丝。
她把他带到一辆红色劳斯莱斯车边，打开后备箱盖。马克把行李放进后备箱，然后坐到了副驾驶位上。爱丽丝驾车向MI6总部驶去。
爱丽丝168CM的个子，长相秀美，身材匀称，举止优雅，从外貌上看根本不像是个特工。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眼看上去就像个特工的话，这个特工就没法干了。实际上，爱丽丝在大学主修的是文学，并且选修了中国文学史。原本打算去中国教学交流考察几年，丰富一下阅历，撰写或者翻译一些出类拔萃的作品，觉得这样人生就完美了。但命运跟她开了个玩笑，MI6看中了她的中文特长、甜蜜的长相、机灵的反应。香港回归中国以后，MI6深感在东亚特别是对中国大陆的情报工作非常地玩不转。当然，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近几年MI6的人才跳槽厉害。由于英国经济衰退、国际地位下降，不少优秀特工跳槽到澳大利亚等薪水更优惠的国家去了，以致于MI6在用人问题上捉襟见肘、疲于应付，难以有效开展工作，因此，MI6急需充实队伍。爱丽丝原本计划今年去中国教学交流的，但MI6千方百计说服她把这事缓缓，先参加MI6的为期半年特工技术培训，然后再去中国。来招募她的人说先培训试试，完了到底加不加入MI6最终由她自己决定，这样可以一举多得。爱丽丝被说动了，于是暂时放弃了去中国的打算，而是加入了MI6。她的想法是先试试再说，到时不满意了再换工作。
红色劳斯莱斯拐上泰晤士河沿的公路，远处的威斯敏斯桥映入了眼帘。不一会儿，一幢绿色玻璃大楼呈现在眼前，与下端白色的、错落有致的建筑及周围环境构成一幅和谐美妙的画卷，比起兰利的CIA总部那种死板建筑来要耐看得多。而且，这里门前马路上车水马龙，这也与CIA总部前的林荫道上五步一岗、十步一哨、如临大敌的景象有天壤之别，马克心想，首先在上班环境上就完全不一样。马克扫了一眼大楼标志，上书“英国外交部常务次官办事处”。“这倒是个不错的称呼”，马克暗思：“也有道理，反正这里处理的也的确是涉及外国的事务。”车拐入大门，通过严格的安检，然后驶入车库。
“请跟我来，行李先放在车上吧。索沃斯局长在等你。”爱丽丝说着带领马克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一个大厅，墙上挂着西方情报界开山祖师曼斯菲尔德·卡明的巨幅画像，让马克一下子联想起帕内塔那猪头脑袋。“我们的头怎么就不能长得帅一点么？”马克不禁暗暗笑道。爱丽丝用指纹通过了又一个安检关卡，二人再通过全身安检，然后进入电梯。电梯向下运行，爱丽丝解释道：“对不起，重要办公室都在地下三层以下。”马克点点头表示理解，其实他早就听说过MI6总部的安全防范机制，夸张的说法是“连一张纸片都带不出去。”
约翰·索沃斯局长和马克的见面更多意义上说就是礼节性的。索沃斯局长早就知道马克这位CIA的悍将，他常常想，要是他的手下有这么一个、当然最好是几个这样的才干就谢天谢地了。他对马克这次来伦敦表示欢迎，也是对双方合作表现出了一种姿态。但更重要的还是另外二个原因，一点是大英帝国这些年每况愈下，各方面地位大不如前了，因此和美国这个龙头老大的关系得处理好喽，连首相都什么事跟在美国后面屁颠屁颠跑呢。另一点是真怕CIA在伦敦做得过火，引起英国和中方发生外交纠纷，所以他得事先暗示一下。中国这些年风生水起，可不是几十年前的那个中国了，英国在经济上、国际事务上都得争取这个大国的支持，因此得罪中国是不明智的。
“这次行动主要由爱丽丝负责，相关地区的MI6力量由她调动，我会打招呼的”，索沃斯说道：“我主要是想锻练新人，所以你得多多帮助爱丽丝，让她尽快成长起来，不然我们这里人手压力真是太大了。好在这次任务危险性不大，还有你这位高手指点，就拜托了。”
“岂敢岂敢。”马克谦虚地说。
“呃，有一点注意事项我想提醒一下，希望你们在英国本土的行动不会太出格，确保不会引起外交纠纷。不然，我们这个素有绅士风度之称的国家可就要遭到全世界的嘲笑了。”索沃斯的潜台词是，大英帝国是历史悠久的、绅士风度十足的文明国度，不像美国那样事事霸道蛮横、可以不顾一切。“野蛮”，这个词他不好意思明着给对方扣上，他得顾及英国高层事事都唯美国马前是瞻的处事风格。“唉，大英帝国沦落到这个地步了，悲哀！”他心里叹道。
对方的意图与马克原先的估计一致，MI6不会在本国直接与中国为难。既然对方明确强调了这一点，马克就彻底打消了在英国动手的念头，于是顺水推舟：“啊，一定一定。这个我事先已经向帕内塔局长申明过了，不采取任何过激动作，甚至不采取直接行动。”
索沃斯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他把手伸向马克：“好吧，预祝成功！”
牛津大学图书馆那哥特色的建筑美轮美奂，让马克感到赏心悦目。他以前虽然来过伦敦多次，但多半是为了完成工作任务，正所谓来也匆匆、去也匆匆，连走马观花都谈不上。现在，他终于可以借机好好领略一下这些风彩了。爱丽丝对谷志远的资料已经作了全面、细致的研究，可以说详尽掌握了他的情况。这也使得马克感觉出了这个女人具有的优秀间谍潜质。谷志远目前正在准备博士论文，所以常常来图书馆查阅资料，爱丽丝估计在这里制造“偶遇”的机会概率极大。因此，她今天先带马克来游览一下，一是尽地主之宜；二是免得到时显出对牛津太生疏，引起对方怀疑。图书馆外观极其端庄典雅，里面那廊式的建筑也让马克赞叹不已。他仔细观察着摆在走廊二侧的一排半身塑像，爱丽丝则在一边向他讲解着。图书馆穹顶的壁画也使马克兴奋不已，他在心里感叹道：“美国毕竟是个历史短暂的国度，别看它现在是世界第一强国，但比起文化底蕴来，跟人家还是有着天壤之别！”偶尔，他也停下来翻看几下书，然后依依不舍地放下。“好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氛围了！”他心里再次感叹，暗暗下决心这个案件结束后一定重回大学，好好享受学术乐趣。
在谷志远经常出现的馆区，爱丽丝带马克选择了一张位于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轻轻松松地翻看起了杂志。一整天，谷志远没有出现。爱丽丝决定明天再来，她和马克的意见比较一致，决不在不合适的诚用不合适的方式去主动接近谷志远，以免引起怀疑或反感。他们要等待或者说创造一个水到渠成的时机。一直等到第六天下午，爱丽丝正在翻看一本藏学书籍，看得很投入。有趣的藏文化一直吸引着爱丽丝，她也一直很想去西藏走走，领略一下藏族风情。突然，身边有人问话：“对不起，这位子我可以坐吗？”
“没问题，请坐！”爱丽丝头也没抬。她这些天每天来得早，因此，这几天常常碰到有人在身边问空座位的事。等到她看完一章要起来上洗手间的时候，抬头发现了马克正在斜对面悄悄对她做鬼脸。她惊讶了片刻，一扭头看见了旁边刚刚落座的人，立刻明白了。这人正是她多天等待的谷志远，与照片上丝毫不差。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来得全不费工夫。俗话说，良好的开端是成功的一半，看来有戏。她不动声色，上完洗手间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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