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酒井秀男一路闲逛，来到了开封。他想当一回诸葛亮。
地处中原腹地、黄河之滨的开封，是中华民族的主要发祥地之一，迄今已有2700多年的历史。开封古称汴梁，在中国版图上处于豫东大平原的中心位置，是一座具有悠久历史的文化名城。春秋时期，郑庄公在此修筑储粮仓城，定名为“启封”，取“启拓封疆”之义，后避汉景帝刘启之讳改名为开封。战国时期的魏，五代时期的后梁、后晋、后汉、后周，北宋和金均定都于此，素有“七朝都会”之称。
北宋时期，从陈桥兵变到南宋偏安，开封历经九帝168年，“人口逾百万，货物集南北”，是当时全国的政治、经济、文化中心，也是国际性的大都会，有着“琪树明霞五凤楼，夷门自古帝王州”、“汴京富丽天下无”的美誉。北宋画家张择端的《清明上河图》和孟元老的《东京梦华录》，生动地描绘了古都开封当时的繁华景象。这一时期的开封，涌现出了清正廉明的包公、满门忠烈的杨家将、民族英雄岳飞、图强变法的王安石等一大批具有重要影响的历史人物，对中国历史的发展产生了重大影响。
开封还是一座人文与自然景观交相辉映的城市。开封具有“文物遗存丰富、城市格局悠久、古城风貌浓郁、北方水城独特”四大特色。在开封2700多年的历史长河中，开封城虽屡毁屡建，但城址和中轴线始终不变，被誉为城市发展史中罕见的特例。同时，开封城下还叠压着5座城池，其叠压层次之多、规模之大，在中国5000年文明史上是绝无仅有的，在世界考古史和都城史上也是独一无二的。
酒井秀男接到大岛次郎行动失败的讯息，并没有生气。消息是通过设在商丘的一个日本进出口公司—山口贸易株社会社传递过来的。山口贸易株社会社驻在商丘专门指导养殖，然后收购这些养殖产品运往日本销售。这个公司的产品质优、环保、口味极佳，特别是泥鳅等产品深受日本消费者欢迎，发展势头很好。因此，这个公司受到了地方的青睐，被认为是带动地方经济发展的榜样。
因为在这里工作的工人工资高，所以当地很多高学历、考不上公务员又找不到好工作的年轻人挤破头进入这个进出口公司。公司中，有几个青年因为老板的高报酬利诱，成了其铁杆心腹，常常帮助老板拍拍一些敏感区域照片、收集收集一些经济信息，赚些外快。大岛次郎的信息过来时，酒井秀男已经离开商丘前往开封，山口贸易株社会社社长立即安排二个心腹赶往开封寻找酒井秀男并告知消息。
这种情报工作模式成本低、安全系数高、出了问题老板自己可以推得一干二净。这是他违背总部规定的特立独行的做法，一直不受上级的认可，因为情报传送速度太慢。但酒井秀男觉得自身安全保障才是第一位的，否则什么都做不了，所以一直没有理睬总部规定。也因为酒井秀男之前的工作成绩一直很突出，所以，尽管东京对他不满，也只好迁就他了。
经过自己的第一次失败后，酒井秀男充分认识到要取得每一项行动的成功都是极不容易的，需要很多种有利因素凑到一起才行。
接到讯息的时候，他刚游完大相国寺，兴致勃勃地沿着木厂街往西走，准备去开封府游览。没有一次行动比这次让他心情舒畅过了。之前的商丘之行就让他觉得收获很大，这个春秋时代宋国首都虽然在富有古迹的中国人眼里并不怎么样，但对于他来说足以满足游兴了。他在游历中，不禁感叹中国的文化真丰富，也终于感到日本国的渺小。像这样游人稀少的景区在中国真的难遇，一天到晚几乎碰不上几个人。应天书院、八关斋、芒砀山等等景点都让他很感兴趣，越看心情越好。轻轻松松地来到开封，他也不想被大岛的消息坏了兴致。
来到开封府大门，正在买门票的时候，他突然想到可以让他俩试一试浙江海洋运动研究所，也许能在那里找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他越来越好奇，老美为什么对这些目标兴趣不减，虽然他一直明白肯定有他的道理，但酒井秀男至今也不清楚马克到底在打什么主意、想得到什么东西。他觉得也应该系统地考虑一下，为什么马克如此不遗余力地要搞到这些情报？但是，突然另一个声音也在耳边响着，美国佬的情报和他们的话一样是不可信。当年，美国政府信誓旦旦斩钉截铁地宣称伊拉克有大量的大规模杀伤性武器，并以此为借口入侵伊拉克、绞死其总统，结果什么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证据也拿不出来，迄今还是国际笑话。如果真的像马克所说的那样，中国有这么多的比日本先进的技术，不妨先弄到手再毁掉也不迟。关键是，如果美国人的情报是假的，或许就是故意找个借口挑起日本对中国的行动呢？这种可能也不是不存在的，这样美国佬就有利可图了。“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想起中国的一句成语，而所有行动风险后果都将由日本承担，问题是到现在为止自己并没有看到真正的、像情报上所说的东西存在。这种来回摇摆的心态一直以来都在影响着酒井秀男，这也是他的行动和决策往往总是飘忽不定的原因。
他离开售票处，往南走到了包公湖边，掏出手机想给大岛次郎打电话。拨了几个键后，他突然停住，将信将疑的心理再次占据了主导地位。他觉得应该让自己和大岛他们都先静一静，确保安全，等自己回去再说。“淡定淡定”，他对自己说，于是，关掉手机重新回到售票处买门票入内游览。他知道，大岛次郎不收到他的指令不会采取下一步行动。
怀着对北宋时期天下第一首府的极大兴趣，酒井秀男专门聘请了一位小姐当自己的导游，以便好好欣赏一下这处名胜。不过，小姐的讲解一开头就给了他一盆冷水：“宋代的开封府，早已被水患冲毁，如今游客看到的开封府，是近年重建的人造仿古景点。”
“哪尼？”他一脸的错愕，有种被忽悠的感觉。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看看也行，但游兴就没有之前那么浓厚了。酒井秀男边看边听小姐胡说八道的瞎编解说，觉得也挺好玩的。他饶有兴致地看了看正厅、议事厅、梅花堂等中轴线上建筑，仔仔细细地欣赏了北宋时期的府衙内部场景，听到旁边有懂行的人在议论：“胡编乱造！”他打量那人，猜想对方大概是历史学教授或者考古学成家一类的人物。然后又来回认真看了两旁的天庆观、明礼院、潜龙宫、清心楼、牢狱、英武楼、寅宝馆等大小殿堂。在梅华堂内，他认认真真看了仿造当时包公“倒坐南衙”审案的场景，里面还有包公审案的蜡像，足以显示现代人的想象力。然后他又跑到府门以西去看了典狱房、狱神庙、死牢、男女牢房等景观，这些雕塑、刑具以及各种反映当时狱政、狱务情况的场景引起他的好奇，“原来审案的方式在古代中国就已经很发达了，比日本宪兵队厉害啊！”他惊讶道。不过，潜龙殿和清心楼内的宋太宗、宋钦宗、宋真宗三位皇帝的塑像以及北宋时期历代开封府尹的生平介绍对他没有多大兴趣，他觉得没有大日本天皇神圣。
正在游兴上的时候，耳边传来了问候声：“先生好兴致啊！”
他转向一看，不认识。“阁下是？”
“邱胜利。”
邱胜利退休了。不过他受吴致仁的委托，仍然负责指挥那个案子。退休手续办妥后，他带着马媛媛专程去了一趟总参战略研究室，拜会了吴致仁。那天，吴致仁与他推心置腹谈了许多，人生、价值观、工作、对社会现象的沮丧等等，几乎无所不谈。他们现在是挚友了，这种友谊让马媛媛大为感动，想起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名句。最后告别时，吴致仁又强调了一下“楔子工程”，他字斟句酌地说：“这个项目的具体进展、各种技术参数、计划的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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