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最后这一关,谁也不想功亏一篑,病人是治不好了,等到病人咽气,他们此行也算功德圆满,现在若是半路离开,这人情上可就差太多了。
“侯爷若是同意,我可以试试,不敢说有万全把握,但愿能搏出一线生机。”况且的斗志完全被激发出来了,正色道。
“其实我心里明白得很,到现在这地步,哪里还会有万全把握,有一点可能我就谢天谢地了。这位小兄弟你要是觉得还有希望,请一定试试,无论怎样我都领你的情分。”武城侯虽是武将,在这事上倒是很通情理,母亲的病情如何,他心里一清二楚。
“既然有侯爷这句话了,小兄弟你就大胆试吧,我们是什么招儿都用了,现在连试都没得试了。”南京太医苦笑道。
况且心里暗骂:就是你们这些名医胡乱试招儿给弄成这样的,还有脸在那说。
他感觉这白喉来得太突然,以前绝不是这种病症,不然根本挺不到今天,早就一命归西了。一定是这些名医御医胡乱用了许多药物,结果冲撞起来,激成的白喉。
当然也不是说这些御医名医都真那么不堪,估计是他们出诊的时候,病情已经很难治了,最后这个人一个方,那个人一个方,病人的身体里就成了他们这些方剂的角斗场,最后竟然恶化成了白喉。
今天还真是巧了,妮儿让自己带了针灸的全套用具出来,在衙门里没用上,到侯爵府却用上了,这也是缘分吧。
况且来到内室,从布套子里拿出他那套金针,又拿出几根银针,这些银针里有几根是空心的。
他的方案就是用七十二根金针把太夫人全身经脉气血流通止住,然后用这些空心针把那些毒素抽出来,也只有这种方法是唯一可能行得通的。
况且现在担忧的是病症处突然崩裂开,毒素蔓延,那是顷刻间就会毙命。
那几个人开始还矜于身份,不愿意跟着过来,后来还是耐不酌奇心,想看看这个胆大鲁莽的毛孩子究竟是怎么干的。
况且把金针一根根摆好,然后静心调神,一手搭着病人腕部,查看体内气血流行情况。
忽然,他拿起金针,一根接着一根扎下去,这次针灸跟给赵府老太爷针灸不一样,赵府老太爷虽是比死人多口气,但身体里没有毒素,有一丝失误也没有太大关系。
对待太夫人,他的手法简直就像是拆弹专家一样,稍有失误*就会爆炸,病人就没命了。
所有人大气不敢喘,看着况且运针如飞,一根根飞快地扎到太夫人身体上,速度之快令人目不暇接。
“这是什么手法?我还从来没见过呢。”江西名医轻声叹道。
“没看明白,这就不是针灸手法,真是闻所未闻。”广东名医说道。
有两个人腹诽道:用的是金针,不是针灸是什么?但针灸的手法确是不是如此的啊。这个小朋友,怪哉怪哉!
武城侯看着看着,不觉内心里又萌生了希望,虎目中忽然涌出了泪水。
武城侯爵位继承自他父亲,不是他自己一刀一枪博得的爵位,他父亲在他幼年时就死于战场,所以跟母亲感情特别深,跟那种假装孝子的人有天地之别。
太夫人的病前后已经闹了五六年了,先是凤阳府的名医,然后是南京各州府的名医,纷纷造访。南京太医堂的人也没少来,可是病情却是越来越重,最后只能请来这五位在全国医界都具有崇高威望的专家,治了几个月,仍然不见效果,人却被快治没了。
况且此时心无旁骛,脑子里全是病人体内的气血运行图,他一根根金针扎进的地方都要关键位置,正好截断气血运行,这套手法又叫金针截脉法。
一盏茶功夫,七十二根金针全部扎到位,他松了一口气,最关键的一步总算没有出差错,他最怕的就是气血相激,病症处可能瞬间爆裂,那样,阎王出手都没用,连还阳都还不了。
虽只是一盏茶功夫,他却是出了一身汗,感觉体内精力流失了一半,基本都灌注到病人身体里了,可以一段段激活病人的生命机能,这才是他最大的倚仗。
最后,他把一根空心银针从太夫人后颈扎进去,小心地接近病症处,突然停手,然后就见空心针里开始向外排毒液,一股腥臭之气弥漫室内。
“小兄弟,这是成了吗?”武城侯看得惊心动魄,感觉比在千军万马中厮杀搏斗还要紧张。
“现在开始排毒了,把握已经有了八成,不出意外的话,三天可以排净毒素,太夫人的命至少保住了。”况且挥袖擦擦汗,这才露出疲惫的笑容。
一个俏丽的丫环急忙过来,那汗巾子帮他擦汗,眼中也满是感激的神色。
“小兄弟,你真是神仙下凡啊,要是能治好我老娘的病,你就是我亲兄弟。”武城侯激动万分。
几个名医面面相觑,都露出苦笑,不管成不成,人家真走出一条新的路子来了。他们都是名医,也不是混文凭、混资历混出来的,而是多年的成功铸就的功名,所以一眼就看出来,这次真有可能成功。
况且淡淡一笑,当一个侯爷的亲兄弟当然好,但也没有太大的诱惑性,毕竟他已经有一个小王爷师兄了,那可是第一等国公爷,生为公、死封王的。
现在他当然不会琢磨这些事儿,等了一会,他又拿出四根银针,却是扎在太夫人后颈两旁,这是最大限度固定住病症,把溃散的风险降至最低。
“给我准备六种药。”他把六神丸的六种药名说出来。
“快!照小兄弟的方子,马上。”武城侯一挥手,即刻就有人去操办。
六神丸完整的方子他当然还没研究好,剂量的推算只是在心里盘算过。不过有了具体的病症,他就可以瞬间给出精确的剂量,这也只能用在太夫人一个人身上,若是用在别人身上,可能就致命了。
中医名家不喜欢制作成药,就是因为个体之间差异太大,每个个体每天的状况也都不同,要想精确对症下药,必须每天诊脉,每天开出不同的方子。
六神丸。真是神奇!
没想到方子一到手他就用上了,心里有些激动,当然没有这个方子也不要紧,单纯银针抽毒一样可以治疗,只是慢许多,中间还有一些不可控的风险。如果不知道这六种药名,让他自己推算,那几乎等于是登天了,要不神仙有何用处?
现在武城侯的家里简直是一座巨大的药房,几乎什么药都有,这六种药也都备着,以前也有名医单独或者合用过,北京那位御医连天山雪莲这等圣药都用上了。
随后就是漫长的等待,众人退出房,只留下丫环们照看太夫人,况且嘱咐她们,等到空心针不向外排毒了,就通知他。
然后他让人把六种药按照剂量都捣碎合在一起,分成一个个小包。
“小兄弟,你这手法是跟谁学的?”北京御医问道。
他本来是想缓和关系的,可是他说话强横惯了,问话一出口就像是审问。
况且一翻白眼,根本不理他。
别说况且,就是其他几隔名医都觉得这人太过分了,都什么时候了呀,还耍什么大牌啊。
“你……”北京御医本想发作,再看看武城侯和其他几人,给他的都不是什么好脸色,他知道自己不受待见了,一怒之下,拂袖而去。
“这位大爷真牛,是北京太医堂的还是刑部大理寺的?”况且问道。
大家都笑了。其实,在侯爵府,他们的表现算是很老实的了,若是在外面,臭脾气早就发起来了。当然,况且这手针灸手法,的确把他们震住了,这也是他们收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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