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建尴尬地笑了一声,挥了挥手,道:“昨天晚上的事情,我已经记不清楚了。你还得好好劝劝李玉贵,让他千万不要再冲动,要让他相信我会帮你们处理好一切,另外,若是他再犯糊涂,可没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等李梦雪感激涕零地离开,郝建抬头看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然后将刘戎锐喊了进来,吩咐道:“你打电话给陈市长,让他在十点之前过来一趟。”
刘戎锐见郝建神情严肃,知道情况紧急,连忙走出去,给陈忠的办公室打了一个电话。陈忠尽管现在已经挂了副市长的头衔,但平常办公依旧在市公安局,因此赶到市政府需要花费一定的时间。大约十来分钟之后,陈忠敲了敲门,进了郝建的办公室。
郝建从抽屉里取出了方才李梦雪一早送来的材料,放在了陈忠的桌面上,忧虑道:“你先看看。”
陈忠缓缓地翻阅起材料,面sè变得愈发凝重,悠悠地叹了一句,道:“这狗杂种的王金平,怎么胆子这么大,所作所为当真是怵目惊心啊!”
郝建站起身,在办公室里踱了几个来回,思索良久作出决定,道:“材料暂时还只能保密,你暗地里去调查,搜集更多的证据,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千万不能走漏一点风声。”
陈忠重重地点头道:“我知道此事的轻重,我会安排一些最信得过的手下去调查这个案子。”言毕,陈忠将材料小心翼翼地放入了随身携带的文件包,与郝建告辞,步履沉稳地走了出去。
郝建则站在窗外看了一眼风景,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如今心情有点复杂,谁都知道“重补需重药医”的道理,但药头若是下得太猛,难免会有副作用。
原本官场架构就很单薄的铜河,还经得起这番地动山摇吗?
不知不觉,半支烟在指尖烧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郝建从复杂的思绪中走出,接通了电话。宋语希抱怨道:“郝书记,你怎么也不打声招呼,便把情人往我这里塞啊?”
郝建微微一愣,意识到宋语希误会了,定是李梦雪主动打电话给宋语希,说明了应聘的事情,然后宋语希错把李梦雪当成了自己的情人。他笑着解释道:“宋语希,你可别乱说。我正好遇到了适合你公司发展的人才,所以便顺水推舟...推荐给了你。”
宋语希乐呵呵地笑问:“哦?郝书记,你觉得我这儿缺什么样的人才?”
郝建道:“做房地产公司,最需要的是公关人才。李梦雪虽然年纪大了一点,但外表样貌素质都很高,一定适合做一名出色的公关经理;至于她老公,我见过一面,为人十分老实憨厚,若是做个专职司机,绝对能够胜任。”
宋语希莞尔一笑,道:“没想到郝书记对人力资源管理也有研究啊,果然是综合管理人才。其实,我这儿其他岗位都好招人,唯一便少了个能力很强的,不知郝书记有没有兴趣下海,我保证收入足够诱人哦。”
郝建笑道:“宋语希,你这话怕只是说说而已。若真有我这么一个喜欢整天动花花肠子的人,在你手下做,我怕你会寝食难安。”
宋语希用手指点了点朱唇,似是将郝建的话咀嚼一番,旋即笑道:“郝书记,此言差矣,若是有你这样的合作伙伴,我怕是做梦都会笑醒呢。冒昧地请示一下,请问今晚能否共进晚餐?我有点事想拜托你。”
郝建暗忖这宋语希倒是挺会选择时机,自己刚麻烦了她一件事,她立马便来从自己这处找好处了。不过宋语希这种方式,并不让人反感,他笑问:“有什么事,不能在电话里说清楚,非要吃饭才可以吗?”
宋语希笑道:“放心,绝对不是鸿门宴,具体什么事,郝书记来了,便知晓了。”晨曦刚露,枝叶上沾着粒粒露珠,在温煦的光线点缀下显得异常夺目。空气中透着一股淡淡柔风,裹胁着微凉之意盘旋,拂动树梢的枝叶。大樟木树荫下石桌上摆放着一壶茶与两只茶杯,褐色的茶水,漫着淡淡浓香,到处透着股静谧。
“唰唰唰……”
破空之声,不绝于耳,只见一个身影,手攥宝剑,龙行虎步,轻盈飞舞。他步伐矫健,动作有力潇洒,动静相宜,手腕轻轻抖动,剑花飞舞,五朵齐出,竟刺中浮于空中的一枚寸长绿叶。
“啪啪啪……”
安明远微笑着鼓掌,满是钦佩之意,旋即从石桌上取了一条长毛巾,踱步走到全福平面前,由衷赞赏道:“四爷,你的太极剑术使得越发纯熟了啊。”
安明远穿着衬衣西裤,个子虽不是很高,但身板挺得很直,鼻梁上架着一副金丝眼镜,举手投足间极有风度,若是有人不知底细,还以为安明远不过三十左右,其实他已经将近五十岁了。
全福平接过毛巾,擦了一把脸,将剑收归剑鞘,摆了摆手,道:“明远,过奖了。你在爷爷身边陪伴多年,其实比我更清楚,我这点雕虫小技,跟爷爷相比,那还是差远了。”
安明远轻声笑道:“老爷子,练剑足有三十年功底,基础扎实,已经到了一定的境界,但我觉得,就剑气而言,您远胜老爷子。他毕竟年近九十,体力不如当年了。”
全福平端起茶杯,品了一口浓茶,笑道:“明远,你终于学会吹溜拍马了啊。”
安明远低头笑了一声,含蓄笑道:“您总说我食古不化,我总得进步一下才行啊。”
全福平点了点头,叹道:“金玲那边还需你多照顾着一点。”
安明远蹙眉道:“她身体还不错,腹中的孩子也很健康,只是最近情绪似乎有点失控,总要求见你一面。”
全福平苦笑道:“把她带来铜河,原本就是冒着很大的风险,我又怎么能与她轻易见面呢?”
安明远沉思片刻道:“她昨天与我说,若是你今晚不去见她,她就绝食……”
全福平愣了片刻,淡淡道:“看情况,绝食几日,总好过一尸两命来得好。若是我与她的关系被人发现了……后果不堪设想啊。爷爷,那边暂时没有动静?”
“老爷子,暂时没有作出什么行为,我就怕周家若是知道了,怕会引起轩然大波。”安明远见全福平难得流露真情,不禁暗自叹了一口气,道:“放心,我会好好劝劝她,不让她情绪太过波动。”
想起了周家,全福平面sè凝重,他叹了一口气,点点头,又问:“邱光绍那边最近有什么动静?”
安明远看了一眼腕上的手表,汇报道:“邱光绍现正在火车上,算算时间中午一点左右能到。”
全福平则不动声色,道:“邱光绍此行肯定与经济技术开发区有关,高速公路项目只是幌子而已。你这边也要赶紧下手,动作需快,抢占企业资源,否则经济技术开发区正式划分后,招商这块若成了咱们的短板,那可就不妙了。”
安明远若有所思道:“您为经济技术开发区谋划了这么久,莫非还担心唐那边后来居上?”
全福平“嗯”了一声,道:“商务部一直是唐系的天下,只要从中稍微分拨一点资源,足以让铜河吃成一个胖子。当然,郝建现在头疼的并不是招商引资,而是使用什么方法将这外部资金输入铜河,同时置换出对等的利益。”
安明远摇头道:“铜河这么多年之所以发展缓慢,一方面是由于童名谦发展经济的视野十分保守,另一方面是因为童名谦对权力控制得相当严格。童名谦情愿不发展经济,也不愿轻易放权,郝建怕是难以如愿。”
“此一时彼一时。”全福平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地点了点放在石桌上的剑鞘,道,“童名谦现在比谁都清楚,他对铜河的控制力在不断变弱,因而逐步开始采取防守的姿态。我与郝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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