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肥胖的身子随之一震:“莫要血口分人!这里是相府,不是随便什么猫猫狗狗都能进的地方!”
笑望着管家,云清歌狠狠掐着手心,却笑得一脸从容不迫。这个刘才,必须死!
刘秀兰在后院里行事,大多靠着他这左膀右臂!前世自己出嫁前失贞,还少不了他的手笔!
就在刘才慌忙不安的时候,刘才眼角瞥到正往这儿走的云青山,赶忙陪着笑容,闭上了嘴巴往那儿凑。
“什么事情会这样吵闹,成何体统!”威严的声音从他们的身后飘来,管家立马鞠躬叫了声:“老爷您来了!”
云清歌挑挑眉,似笑非笑地对上云青山的审视:“女儿见过爹!”
云青山极为自然地轻咳几声,挥开管家的身子,走到云清歌面前,低声道:“回来就好,有什么委屈回府再说!这么多人看着,不要让相府被谁笑话了去!左右今个是你妹妹出嫁的日子,你可别闹出什么幺蛾子。”
“爹!女儿路遇劫匪,侥幸逃脱,却又遇上了狼群,险些被咬死,就怕见不着您!这么多日,没有一天不是提心吊胆的,可惜没有任何人寻找过女儿,是爹您已经不要女儿了么?”清歌垂着头,纵是衣衫褴褛却端得是楚楚动人。
“挺漂亮的少女。”周围已经有人顿下脚步驻足凝望,尤其是一些年纪偏小的女孩子已经将脖子伸得长长的了。
云青山的脸色一沉,拍着云清歌的肩膀,温柔道:“你是爹的女儿,爹怎么会不要你呢?不要被有心之人给骗了!担惊受怕了这么几日,爹怕你身子吃不消,这才让你早些回府歇下。”
别人家的女儿失而复得,一般的父亲都是高兴得很。可偏偏他爹眼里只有阴冷与失望,就像生怕她还活着……
云清歌垂首遮住自己的眸色,轻柔地说:“爹不知道女儿这些日子遇上了什么事儿么?”
云青山摇了摇头,声音更加柔和:“这几日的事情,等你养好了身子再说,也不迟!再说了,你的衣裳又是潮湿的,若是着凉了,可让爹要心疼好久!”
云清歌的眸光闪闪,最终压下了满心的怒火。最后温柔浅笑,问出的话字字铿锵有力:“在相府,无视尊卑,以下犯下的下人,该如此对待呢?”
云青山听着周围的指指点点,皱眉回道:“杖毙,以儆效尤!”
相府的规矩不是摆着看的,究竟多严格清歌早就见识过不少遭。
王才却是一个闪身挡住了云清歌,泪眼模糊地冲着云青山跪下,猛地磕头:“老爷,奴才对您可是忠心耿耿啊!若是您听了小姐的话想处罚奴才,那也要等回头再说……”
这么多贵客看着,相府的大小姐突然回来了,还处置了管家,那还不知道要生多少风言风语的。
清歌面色凄凄地垂着脑袋,一双晶亮的眼睛闪闪动人,泪珠在她眼睛里转了一圈就是没落下,单薄的身子在外人看来是坚强无比。
看看面色阴晴不定的云青山,云清歌岂不知他的心思,当下掩去嘴角的嘲讽,流泪指着他身后的管家道:“爹,管家方才说我并非相府大小姐,与侍卫们一起挡住我进府的路,是以下犯上!既然您说了,要将这些人拉出去杖毙,那女儿也不便再多言!”
云青山上前一步,要抚摸清歌的头发,手掌稍微一顿还摸了上去,轻声道:“何必一回府就动怒?一个下人而已,你想怎么发落都随你。”
这个男人明摆着嫌弃自己,却还做出这么高尚个姿态,真是了不起!清歌低头垂眸,万分柔弱:“爹说的哪里话,这王管家历来只受母亲管教,我如今哪里敢多说一句。”
云青山彻底冷下了脸,轻哼一声,目光在云清歌和身后的王才以及侍卫身上来回地看。
周围的人走走停停,偷偷打量了过来,还有些爱凑热闹的人更是明目张胆地望了过来,窸窸窣窣说着什么。
今日是相府二小姐云玲珑与三皇子的订婚之日,可是原先与三皇子有婚约的大小姐却回来了,这妹代姐嫁会不会成为一个笑话呢?
之前,人人都以为大小姐死了,才让二小姐代替,可如今又是另一番局势了!
而且大小姐死了的消息是相府亲自确认而放出的消息,这会儿都要成了欺君之罪了!
见大臣们看得久了,云青山挥挥大掌吩咐道:“将他们拉下去,杖毙!”手指之处,分明是管家和几个守门的侍卫。
王才眼疾手快地扑在地上,越过云青山,爬到云清歌的脚下大哭:“大小姐,老奴再也不敢了,方才只是误会!因您面色苍白又受了伤,老奴才一时眼拙了!”
一时眼拙?云清歌好笑地别开头不看他,对云青山福了福身道:“爹,管家作为相府的一个奴才,不听您的管束,着实丢了相府得脸!女儿猜测,这王才虽是相府的管家,却以为自己姓王,就连主子是谁都忘记了!”
他是最重面子的,云清歌对此了如指掌,就静静地看着他,一边又不动声色地一一看过众人。
人群中,一张俊美冷冽的面孔乍现,云清歌的心一凛。景王不是离开了么?他究竟想做什么?
两双同样冷漠的眼睛擦在了一处,清歌率先移开了眼睛,这个欧阳少卿,连她都看不清他的心思!
收回目光,云清歌将管家落在自己裙摆上的大掌甩开,云青山冷漠的话语敲响起:“来人,守卫的侍卫全都拉下去,杖毙!至于管家,等今日事毕,再做处罚!”
云清歌微笑点头,“爹不愧是赏罚公明!”
可是,突然传来的娇美声音却让她身子一顿,遍体生寒!
“老爷,出了什么事儿,您要动这么大的怒气?若是奴才们不懂事,您直接交给妾身处理便是。贵客们都在屋里等着呢,若是为处理什么人而耽误了时辰,岂不是没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