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院子里,云清歌面上的惨败之色烟消云散,嫣然一个疾步过来,将早就备下的洗脸水给她抹上:“小姐,您何必真的吃了这胭脂,就算是御赐的,那也是有一些毒性的啊!”
眼见她大滴的泪水要落下,云清歌赶忙摆了摆:“我好端端地坐在这儿,你哭什么!要是我死了,你再哭也不迟!”
今日她已经费尽心思,走错一步都是要掉脑袋的。现在心思疲乏得很,最需要安静地歇着。
嫣然赶忙擦了眼泪,突然门外丫鬟在喊:“小姐,二夫人送东西来了!”
云清歌随意地挥了挥手:“你去将东西收拾好,我在榻上歇会儿。”
拿牙签剔了樱桃肉,云清歌满足地眯了眯眼睛。今日那刘氏气红了的眼睛,可真是有趣!
“小姐,您看这些金银首饰,可是最新款式,件件都精致好看得很!”嫣然关了房门,端着满手的首饰凑近云清歌。
云清歌扬起唇角,眼睛里带了一丝促狭:“怎么旁人送了这么点好处,你就欣喜成这样,可见旁人要害你家小姐,也容易了不少呢!”
“啊?”嫣然吃惊。
“你想想,这么些值钱的玩意儿也不过是玩意儿罢了,要是我为这么点眼前的利益心动,眼巴巴地就贴上那王氏了,以后也不会有好果子吃。侯府每年送进来的东西不知道比这些媳多少,也没见你动心!”
嫣然脱口道:“可这是咱们府里,第一次有人向小姐您主动示好,而且这还是二房的人!有了她帮忙指点,小姐您在府里的日子也能好过上不少。”
可是王氏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云清歌轻笑:“若是王氏轻易收买了我,以后处处将我当枪使,专门对付刘氏,该如何是好?”
“是啊,该如何是好?”嫣然不禁咬牙道,“可是小姐您收了她的东西……”
云清歌点了点嫣然额头,脸上多了丝无奈:“所谓人为财死,鸟为事亡!要是我油盐不进,不收她的恩惠,她就要以为我心里与她不对付,指不定要那我出气了!”
嫣然到底还是有些单纯,自己真的要留她在身边吗?相府危机四伏,一不小心可是真的要掉脑袋!
挥了挥手,云清歌让嫣然准备了一桶热水,吩咐了她在门外守着。
热气氤氲,全身舒适爽快,云清歌微微哼了一声。
比之前世死前在那暗无天日的囚牢里,她现在的日子太舒服太安心了,可这让她越发觉得刘氏可恨!为什么自己处处不争,却死得那般凄惨!凭什么她将一切好处都让给了刘玲珑,他们这伙人就是不放过她!
这辈子,定然也不会顺风顺水了,可是她如今的力量太薄弱,一个不慎就会死!
为了活得长长久久,亲眼见那些人死,她必须收敛力量,将命掌握在自己手心里!
往洗澡水里沉了沉,云清歌闭上了眼睛,又缓缓探出了头。
她的眼睛越来越沉,“啪”的一声,黑血滴在了水中,清脆的声音让云清歌的心狠狠一颤。
抹了把脸,她发现,鼻子和嘴边在流血,乌黑的血夹杂着奇怪的味道,让她的头快到炸开了。
模模糊糊地,她想起这是断肠草中毒后的反应。再过一会儿,她估计会七窍流血了,而且现在已经发不出声音,身体也绵软了。
这水里有毒!
云清歌狠狠地咬了自己的手臂,鲜红的血液争先恐后地流了出来,她眼皮子动都没动,慢慢爬出了木桶。
“啪!”
落在了地上,云清歌浑身一颤,砸在冰冷地面上,她的骨头咯到了,不知道断没断。
这么大的声音,照例说嫣然会冲进来!
除非……她没办法进来!
摸了件衣服披在了身上,云清歌挪动身子,往床边挣扎着过去。
床头有她的银针包还有清心丸,能稍微缓解一下毒性,让她不会死得太快。
可是身体在动,毒性侵入五脏六腑的速度就会更快,她几乎要呼吸不了了。
好不容易要碰到床头,云清歌两眼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只是她不知道,一个人从她披上衣服的那一刻起,眼睛就一直没离开过她的身影。
轻飘飘地踏进屋子,欧阳少卿将云清歌抱到了床上,塞了一颗通体乌黑的药丸给云清歌。
“笨女人!”他的声音如同邪魅所出,温暖动人心。
给云清歌小心地盖好被子,欧阳少卿目光复杂地坐在她身边翻了翻她的床底板,终于在一块木板下发现了他想要的东西——《药典》。
摸了摸云清歌的额头,给她细细擦干净了脸,欧阳少卿才悄然离开。
第一天一早,刘氏就带着人来看望云清歌。传报消息的丫鬟匆忙进了院子内,见嫣然在门口躺着,慌张道:“嫣然姐,您怎么还在睡!”
摇了椅嫣然的身子,见她悠悠转醒,而刘氏已经带着人进了院子。
见嫣然还在揉眼睛,刘氏面上一冷:“怎么这么晚,你这做丫鬟的还神志不清呢!大小姐她醒了吗?”
嫣然恍恍惚惚地回过神,一觉睡得浑身酸痛,一下子见到刘氏,忍不住惊呼:“大夫人!”
刘氏厌恶地挥手:“你们在屋子外头等着!”
那些丫鬟婆子们手里都端着精致的点心,还有一些华丽的布匹,在场的不少丫鬟都看直了眼睛。
刘氏一点不停顿,立马进了屋子,身后只跟着战战兢兢的嫣然。
自己怎么会睡着了呢?一觉醒来天都亮了……
她记得,昨夜小姐沐浴时,她在外面候着,后来就什么都记不得了!
穿过外室,刘氏的脚步越发轻盈,看得嫣然有些发愣。
大夫人一直自诩礼仪有度,端庄从容,现在倒是走得比自己这个做丫鬟的还快……
进了里屋,刘氏一把推开了房门,面上的欣喜顿时凝固在了脸上。
云清歌这死丫头,怎么好端端地睡在床上看书呢?
云清歌转过了身,咳嗽了两声,脸色灰白。
她清澈的眼神如同一汪秋水看了过来,纤长浓密的睫毛翘起,一双秀手翻动着书页,她轻轻笑了:“母亲,麻烦你一早就来看望我了。只是我身体不大舒服,今日就想好好歇着,您不会怪我没去给您请安吧?”
刘氏顿住了脚步,柔声说道:“这孩子,身子不好当然要好好歇着,我哪能因为这事就怪你呢!”
她四处看了看,见沐浴所用的木桶还在屏风后,状似不在意地问:“昨夜洗澡受凉了,才身子不适的吗?要不要请大夫来把把脉?”
端得是关切的神色,她坐在了床边,吩咐嫣然:“让我带的那些丫鬟都进来!”
云清歌挣扎着要起身,诚惶诚恐:“身子不适不能给母亲请安,已经是云清歌的不是,怎能劳烦旁人。我昨夜没洗澡,只是因为爹中毒了心有余悸,出了一身冷汗迷迷糊糊睡着了,这才着凉了。只是那药,我已经服下了,您不必担忧。”
刘氏眼皮子一跳,立马笑开:“吃了药就好。”
她低头却是冷笑,算这丫头命大!只是那沐浴的水,该处理了!
左右云清歌命不值钱,老爷这么多年来,也不该还将秦婉放在心尖上,而罩着云清歌!以后多的是机会。
正说着话,那些手捧吃食与布匹的丫鬟们已经进门,站成了一排。
仔细数数,云清歌叹息:“昨日二伯母送了不少首饰来,今日您又送了这上等的罗布,云清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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