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歌一直在院子里坐到了傍晚,正欣赏一树桃花之时,阿秀突然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还没到清歌跟前就跪下了:“小姐,前院传来消息,说二小姐刚一回府,皇上的恩赏紧接着就下来了。这会儿消息应该已经传遍整个相府了,方才我还见夫人急匆匆地往前厅去了。”
早就在预料之中了,云青山可不是敢拿非十拿九稳的事情开玩笑之人,清歌淡然地笑了笑,就令阿秀去厨房准备了莲子汤,自己则扶着玉枝往前厅去了。
这里果然聚集满了相府多数的主子们,个个面色红润,仿佛这天大的荣幸都是自己所得一般。
清歌默默地隐退到了一边,听着众人恭贺的欢喜声音,想起前世种种。从来都是这个状若良善的妹妹在一旁求着自己谦让,所有的痛苦都她自己一力承担,所以的成就都由云玲珑占为己有。
但是清歌相信,上一辈子如何,这一辈子不可能再重复。人都要往前看,否则就没有了奋斗的动力,就算是身在炼狱她都能重新爬出来,总有机会血耻。
“姐姐,这是皇上钦赐的琉璃簪,剔透晶莹,与你清雅的容颜相配呢。”云玲珑走到了清歌面前,骄傲的小脸上却真诚而温柔,“如果姐姐有什么需要妹妹的事,万万要开口,只要妹妹能做到,定然不会拒绝。姐妹一场,你又是我长姐,无论如何我都会顾及你的。”
这话煞是好听,清歌全然不信,却笑得坦然:“承蒙妹妹厚爱,我给你炖了莲子汤,一会儿你去我院子里一叙,怎样?”
刘氏刚要替云玲珑拒绝了,就听云青山朗笑道:“姐妹情深原是好的,你们先回去吧,一天下来也是累了,说会儿子话,就用过晚膳歇下吧。”
王氏拉着清歌的手,给他戴上黄玉琉璃簪,又将自己头上的一支金凤步摇拿了插进清歌的秀发,“多日不见你是瘦了,有机会可以去我院子里炖些姜茶引用,你上次送去我院子里的人参还在,就是不知那人参在哪里买的?”
“二姨妈不必担忧,我的身子近来没有大碍。您说的人参,是皇上赏下的,我见功效极佳,就给您送去了。”清歌回握住王氏的手,轻轻笑道:“我院子里还有,一会儿命玉枝送去您屋里。”
王氏欣然应下,清歌这才领着云玲珑往清风院去,一路上两人皆是无话,而玉枝和红玉则是相看两生厌,却不得不并肩走在一处,都不愿意落了自家小姐的脸面。
进了屋,阿秀就忙从小厨房里端出羹汤,又伺候两位小姐洗了手,就在屋子里准备了炭火盆,搓了搓手道:“这临近春日,夜里却寒凉清冷,二位小姐一会儿喝完羹汤可要关紧门窗,风太大。”
云玲珑用了一口莲子汤,只觉得口齿生香,不由得叹息:“这丫头机灵懂事,姐姐若是愿意割爱,让她跟着我……”
“妹妹这么急着从姐姐这里挖去下人?”清歌似笑非笑,一张美丽的脸生生染上了薄怒,起身冷冷道,“如今你是皇上跟前的宠儿,能让皇上一展笑颜,可你别忘了,伴君如伴虎,一旦谎言拆穿,你我都会死。”
“据说咱们大楚却眼里的刑罚就是千刀万剐,由手艺最好的厨师将身上的肉一块块挖开揉碎捏好,切成以前刀都能不让人流血,只会让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清歌勾起唇畔,冷意森森,“姐姐不怕死,可是妹妹就不怕么?”
清歌不信云青山能永远将云玲珑不是神医的秘密给隐藏住,否则皇上手下的那些禁军,那些来去无踪的暗卫都是做什么吃的?
今日她仔细地想了一天,都不明白云玲珑受了什么指点,此刻竟然也没能探清楚口风,只听得云玲珑随意地笑道,“姐姐你放心,你不怕死,妹妹可是怕得要死呢!”
喝完莲子汤,红玉就提醒云玲珑道:“小姐,天色已晚,府中的的乳鸽汤已经备下,这会儿喝完了也就能睡下了。”
云玲珑看了红玉一眼,就转头道:“姐姐,你先慢用,我回去歇着,明日一早就是公主举办的盛宴,到时候我再来找你。”她起身后就慢悠悠地出了门,再也不见曾经的浮躁。
仅仅是自己被关在相府地牢中几日,又被京兆尹收押了不久而已,这云玲珑的性子扭转得太快,着实不可思议。
清歌都说不清,究竟是以往的云玲珑太骄矜,还是如今的云玲珑已然面目全非。
想不通透就不愿意再想,清歌洗漱了干净,就倒床入睡了。
好梦一直延续到隔日清晨,清歌被玉枝叫醒的时候,才懵懵懂懂地睁开眼睛,窗外的阳光已经全然罩住了她的锦被。
“二小姐一大早就来咱院子里等您,此刻正在外屋坐着用点心,小姐您要起身么?”玉枝小心翼翼地问了句,对于二小姐这种不请自来的行为,只是心头无奈。
本来两个小姐就是死对头,特别是自家小姐似乎对二小姐成见颇深,那是见都不愿意多见她的……
“扶我梳妆后,再去见她。”清歌坐了起来,任由玉枝拉着她穿上衣衫,洗完脸颊,梳完发髻,这才挑了一只纯白玉石所制的簪子和一只金步摇递给玉枝,“今日要去的是公主府,既不可过分华丽,更不可简朴得寒碜。参加宴会的名门公子与小姐定然不同以往得多,我一言一行都是要被看在他们眼里。”
玉枝谨慎地思考完毕,又给清歌搭配了一些往日用不上的香囊玉佩,还给清歌挑了一只猫眼石扳指戴上。
整装完毕之后,清歌就出了里屋,笑盈盈地坐在了云玲珑面前:“妹妹你起一大早也是难得,一会儿是要乘坐相府的马车去公主府么?”
云玲珑抬起头,嘴巴里塞满了甜点,笑得天真可爱:“马车一大早就备好了,娘亲会随我们一道去,姐姐你别忘记带上请柬便是。公主往日和你有些恩怨,今日可能发难,姐姐你可可别为此动气。毕竟,就算是皇上钦点的郡主,也不如真正身在皇族的永安公主高贵。”
清歌点头允诺,她也知晓这个永安公主如今是皇上唯一的女儿,深受皇上喜爱,连皇后都要给几分面子,这才将她养成了娇蛮刁横的性子。不过连皇上都不计较的事情,旁人又怎敢置喙?
担心耽误了时辰,清歌匆匆吃完就随云玲珑走去相府的南门口,一眼就看见了一辆熟悉的马车。
马车上面的布帛上皆镌刻着玄色的云纹,在楚国也仅有一个人敢如此。
“清歌,我送你去公主府。”马车上下来了欧阳少卿,眸色比往日清淡柔和了许多,却没有让清歌心头高兴多好。
上一次的相聚是不欢而散,而且竟然还是为了一个女人,这个男人真是翻脸无情,也许和欧阳以泽不相上下。所谓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她不敢用情感去赌,便笑着拒绝了。
“姐姐,我们要走了,你还要上马车吗?”云玲珑不知何时上了马车,此刻正探出头挡在了欧阳少卿面前,伸出手要去拉清歌。
“不必了!”
这句话不是清歌所说,清歌扭头一看是慕容风,坚韧却魅惑的面上是不容拒绝的坚持:“清歌,我们去公主府吧,不要耽搁了时辰才是。”
没有丝毫犹豫,清歌就坐上了慕容风的马匹,由着他将她拥入怀抱,疾驰而去。
欧阳少卿的面色沉得有些渗人,云玲珑赶紧一脚踩在了马背上,就由着马疾驰奔走,以免再看见那张几乎透出杀意的眸子。
景王钢铁一般的男人,应当不会喜欢上自己的那个心软的蠢笨长姐,满意地扳着指头算清歌的死期,云玲珑笑着对刘氏说:“娘亲,姐姐都快死了,您说我要不要送她一程呢?”
刘氏没有作答,只是越发柔和地看着自家这个骄傲的女儿,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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