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来刚进门就问：“你爸，你妈呢？”
张寡妇见吴来一身脏衣服，就没好气：“你跑来做啥？脏得不能到人前去，回去，回去！”
吴来没了神气，说：“你不在家，谁洗。”
张寡妇说：“你手叫猪咬了，我不在家，把你咋没饿死。你快滚，省得我爸、我妈看见丢我的人。”说这就把吴来往外推。
吴来说：“你跟我回去！”
张寡妇死活不肯“跟你回去，等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就不！就不！”
吴来急了，就抓张寡妇的头发，张寡妇向后一倒，一撮头发揪了下来，张寡妇趁势端起茶碗，一碗水泼到吴来脸上，口里骂道：“滚出去，从今后一刀两断”。
吴来擦了一把脸，举起拳头要砸张寡妇，传来一阵开门声，吴来吓得灰溜溜的逃走了。
12．张寡妇房子
张寡妇躺在炕上，
寡妇娘领着老娘婆来，说：“娃，让你婶子给你查一查。”
张寡妇揭开被子，身子向炕边挪了挪。
老娘婆坐到炕沿，问：“咋样了？”
张寡妇说：“都开始撞怀了，想让你摸一摸胎位”
老娘婆摸了摸，愣住了，待会儿，又摸了摸，有点担心的说：“是立生”
大家吓得紧张起来。
13．陈好田家，日。
寡妇妈惶惶张张来到陈好田家。二娅给倒了杯水也顾不上喝。
寡妇妈对桃花说：“桃花，是个立生，这可咋办呀？
桃花说：“大妈，甭慌” 寡妇妈说：“人生人，吓死人！”
二娅说：“现时和解放前不一样，会有办法。”
桃花说：“先让那个医生看看再说”
寡妇妈说：“谁知道那医生姓啥？到那里寻去？”
桃花说；“我知道，那医生姓幸，住在疙瘩庙，我带张寡妇去。”
14．诊所，日。
桃花领着张寡妇进了门。幸医生正收拾工作台，边干活边说话。
幸医生问：“谁说是立生？”
张寡妇说：“我们村接生婆”
幸医生问：“她摸胎来没有？”
张寡妇说：“摸来，谁知准不准？”
幸医生说：“我也得摸肚子后，才能确定。”
张寡妇一听，有点紧张的吐了一下舌头。
桃花悄悄对张寡妇说，“看病么，谁还管男女，摸就摸吧，”
幸医生对张寡妇说：“还得你家里人站在旁边，男女有别，这是规矩。”
桃花说，我站在旁边行不？”
幸医生说：“行，有个人在旁边，免得人家说闲话。”说着，张寡妇躺在床上，幸医生在肚子仔细摸了摸说：“是立生”
张寡妇一听，先哭了。
桃花说：“别急，看医生有办法么？”
幸医生说：“能治，没问题，手摸着肚子慢慢转动，把胎位校正好，不过一次不行，得几次。解放前，确实没办法。”
桃花说：“几次就几次，看补害怕跑路。”
张寡妇对桃花说：“老麻烦你，这哪行。”
桃花说：“看病要紧，别说客气话。”
幸医生说：“是这，你也别跑，到时候我转乡看病，顺路给你治治。”
张寡妇心里一块石头才落地。
15．田间小路上，日。
秋高气爽，庄稼茂密。
张寡妇和桃花说说笑笑地走着。
张寡妇说：“桃花，你命好，跟了袁先生，有文化，会疼人，看我，死鬼人还好，可硬是扔下我一个人去了，跟了吴来，简直是六畜”，说着又是两股眼泪。
桃花说：“啥命好不好的。我16岁说是冲喜，跟公鸡拜堂，就没见过男人，后来叫土匪抢去作践死了，要不是解放，我还有今儿。”
张寡妇说：“唉，解放，你解放了，我可怜还没解放。”
他们坐在路旁树阴下乘凉。
张寡妇说：“桃花，你听说过立生咋生么？”
桃花问：“咋生？”
张寡妇说：“生不下来，接生婆就叫男人的名子，啥啥也出来，男人还要站到烟囱旁回答，‘出来了’”
桃花笑出了眼泪，说：“简直是胡闹，是生娃呢？还是生娃他爸呢？”
张寡妇说：“你说老早那人胍不胍！”
16．陈好田家地里，日。
陈好田、二娅、桃花三人在地里干活，吴来又跑来找桃花，大家蹲在地头说话。
吴来说：“桃花，你就帮我个忙，把张寡妇给我叫回来，我看她谁的话都不听，就听你的。”
桃花说：“我又没叫人家到娘家去，是你把人家打跑的，你自己叫去”。
二娅在一旁插嘴说：“你这娃，张寡妇喜了几个月了，现在在娘家好”
吴来说：“婶子，她回来总能给我做两顿饭吧。”
桃花说：“那你自己叫去”。
陈好田、二娅和桃花又去干活，吴来蹲着不走，也没人理他，老大一会。
陈好田把吴来叫过去说：“人都说，明事暗作哩，生下娃叫舅哩，我给你说这话，我都害臊，你好好想去”
吴来挠挠头，半天说不出话。
17、小学，袁创房子。
下课了，学生在院子嬉闹。
袁创，夹着教案进了房子，桃花坐在床头等他。袁创问：“你啥时来的？”
桃花说：“我一直等你下课。”
袁创问：“又有啥事，这么急，等不到我回家？”
桃花说：“我想出去工作。”
袁创说：“你看你，说风就是雨，那有你说工作就有工作的。”
桃花说：“我说有就有。”，说着取出一个纸条给袁创看。
袁创看着纸条，上面写着：“高坡村：抽调你村陈桃花同志参加县科学宣传工作，请通知为荷，银河乡人民政府”，看罢，说：“好事情，要想出去工作，先要锻炼锻炼，再说。”
桃花说：“你同意了。”
袁创说：“当然同意，没有不同意的理。”
桃花说：“晚上，一个人，可别怪我。”
袁创说：“快回去收拾东西。下午，我送你。”
18．陈好田家，日。
桃花收拾东西，一会儿迭单子，一会儿抹洗碗筷。
陈好田蹴在方凳上，嘴里刁着旱烟袋，说：“女娃家，你说你工作啥？这个家还要不要？”
桃花不理他，忙着干自己的事。
二娅说 ：“她已是有女婿的人了，你能管她一辈子？”
陈好田瞪着眼说：“有女婿咋？她还是我闺女。”
二娅说：“你眼瞪那么大咋？你来把我吃了。”
桃花说：“这才几个月，以后，有机会，我就一直在外面工作。”
19．村野郊外，日。
袁创背着背包，桃花提着网兜，他们并肩走着。
袁创说：“有事多和大家商量，听听大家的意见。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你别称能，”
桃花说：“我知道，你说过多少遍了，”
袁创说：“可是，我总不放心。”
桃花说：“你放心吧，要想会，跟师傅睡，我跟你都睡了这么长时间了，还能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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