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文吧言情小说网 > 古代言情 > 妃常圆满 > 第二百二十八章 把所有的绝望都给我

疼痛,从不是与生俱来,但此时却紧紧跟随,如影随形。

昏暗的牢房里,花月满蜷缩在破旧的草席上,豆大的汗珠划过面颊,滴答在草席上,全身的虚弱无力,让她想紧紧咬住双唇都变成了一种奢侈。

破碎的记忆,像是锋利的刀尖一般涌入大脑,她好像是想起来了什么,又好像是什么都没想起来。

她好像看见,曾经的她坐在破旧的书桌前,正提笔写着什么,那时的她明明面色是那样的平静,但握着毛笔的手,却止不住的一次又一次的接连颤抖着。

漆黑的墨,随着她的颤抖,七零八落的滴在雪白的宣纸上,晕开一个又一个醒目的黑色墨花。

一个黑衣人,无声的顺着窗子落站在了她的身边,她却好像什么都没看一般,只是缓缓的站起身子,将那封满是触目惊心墨花的信,缓缓举起对着明月,似在晾干上面的字迹,又似想要遮住此时她那已满是泪痕的面庞。

花月满就像是一个看客一般,静静的站在自己失去的记忆里,看着曾经的她,明明想要放声大哭却极力隐忍的模样,明明是那般的不愿不想,却最终还是将那封信递到了那个黑衣人的手上。

她听见自己说:“我嫁就是了。”

黑衣人静静的看了她半晌,毫无任何感情的道出了四个字:“皇命难为。”

这样简单的对话,让沉浸在自己回忆里的花月满如遭雷击,她愣愣的任由脑海之中的幻象一点点消沉下去,整个人却止不住的摇头。

不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的?

这个场景她曾经看见过,就在大司马府的那个夜晚……

只是,当时的她明明是接到了一封信,为何现在却变成了写了一封信?到底是写信还是接信?到底是她的思维混乱了?还是其中有一个回忆是假的?是根本就不存在的?

七巧吓得在一旁忍不卓啕大哭,她虽不知道此刻的花月满究竟是承受着怎样的疼痛,但光是看花月满那痛苦到无法诉说的神色,便已经足以让她难过到落泪。

“娘娘啊,您到底是怎么了?您这是怎么了啊……”

与记忆隔绝的花月满,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七巧那急得大哭的笑脸,动了动苍白的唇,无力的笑了:“哭什么?我就是伤寒罢了。”

七巧不相信的摇头:“娘娘,您别骗我,伤寒怎么会疼呢……”

花月满喘息的笑了笑,在七巧的搀扶下,缓缓坐起了身子,随着眼前模糊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了起来,她知道,这是她得以喘息的机会。

一波疼痛的消逝,是另一波疼痛来临的预兆,每一次的疼痛和疼痛之间是有间隔的,虽然时间并不是很长,但足够让她喘口气,不然接连的疼痛,还真是让她有些吃不消。

“嘎啦啦——嘎啦啦——”走廊尽头的大门被打开,几名衙役缓缓的走了进来。

七巧看着那些人是朝着这边走来的,下意识的将花月满挡在了自己的身后:“你们,你们想要做什么?”

她像是小兽一般竖起皮毛的模样,倒是把那些衙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中一名衙役打开了牢间的铁锁,对着花月满客气的笑了:“您可以走了。”

七巧一愣,不由得慢慢睁大了眼睛:“你们这些人什么毛病?抓我们来的时候没有理由,放我们离开也没有理由,这到底是要干嘛啊?”

衙役们并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他们一切都是按照上面交代下来办事,如今面对七巧的质疑和职责,除了沉默只是沉默。

花月满摆了摆手:“何必难为他们?他们不过也是给别人办事。”一边示意七巧搀扶着自己起来,一边缓缓走出了牢间。

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惹着了谁,不过现在既然那个人肯放了她,她就没有理由再在这里呆下去。

况且,她这身子里的疼痛,只是暂时性的得到了缓解,一会再起的疼要比刚刚的痛上十倍,若是她不趁着现在离开,一会就是想走也没力气走出去了。

县衙门的牢房不算大,不过是十几步的路便是走到了门口,然还没等花月满带着七巧出去,便是见一群衙役押着一帮子的人走了进来。

花月满拉着七巧后退了几步,本是打算给衙役们让路,却没想到随着那些被押着的人缓缓走进来的同时,她一双写满了疲惫的眼睛,豁然瞪大了起来。

这,这是……

她不敢置信的望着那些走进来的人,从男到女,从老到少,均是她戏园子里的人,这些人小到打杂的小厮,大到那些楔旦,就连梅姑娘都被抓了进来。

面颊红肿的梅姑娘同样看见了花月满,不由得也是一怔。

七巧愣愣的惊呼:“怎么我们才要离开,你们又都被抓来了?咱们戏园子是怎么了?”

七巧的话,让才刚呆愣的梅姑娘彻底回了神,她不顾那些衙役的阻拦,疯了似的冲到了花月满的面前,死死握住了她的手。

“你帮帮我,就算不帮我,你也帮帮桂白……”

花月满被梅姑娘撞在了冰冷的墙壁上,本就余痛未消的全身,震的一激灵,但她却顾不上疼痛,反握住了梅姑娘的手:“你把话说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梅姑娘急得双眼含着泪光,清瘦的身子颤抖了起来:“我和该说的人把话说明白了,可没想到他竟如此的卑鄙……”

后面的话,不用梅姑娘说,花月满也是明白了,戏班子落魄成这般,肯定是那个李老爷在背后玩阴招了。

虽然她佩服梅姑娘的勇气,但此时的她却更想一巴掌抽死梅姑娘:“你自己找抽可以,但你何必拉着整个戏班子给你陪葬?!”

真真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也不想想和那种财大气粗又极其好面子的老男人摊牌,根本就是等于以卵击石啊!

梅姑娘知道自己错了,也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是枉然,一向居高临下的她,第一次不给自己加以辩解,只是一遍遍恳求着花月满:“桂白被他带走了,我求求你救救桂白……”

花月满面对病急乱投医的梅姑娘,其实挺想笑的,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想什么来着?亏了还能撑起那个大的戏班子,女人啊,果然一遇到“情”,再精明的也变成了傻白甜。

边上的衙役本看得迷迷糊糊,不过听着梅姑娘和花月满的对话,倒是品出了他们现在要放走的这个女人,也是戏园子里的人。

如此一来,衙役们纠结了,上面交代放了这个女人,但却又叮嘱一定要将戏班子里的人都关起来。

这……

几个打头的衙役商量了一番之后,一把将搀扶着花月满的七巧抓了起来。

七巧挣扎:“你们要干什么?”

压抑们却看着花月满笑:“姑娘可以走,但这个丫头必须留下。”

七巧一愣:“娘,小姐……”

花月满头疼的难受,伸手想要把七巧抢回来,眼前再次一阵阵的晕眩了起来。

衙役们见此,当机立断,一边将毫无挣扎的花月满架出了牢房,一边将七巧和梅姑娘等人推进了牢房。

子时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在天空上积攒了许久的大学,终于纷纷洒洒的落了下来,鹅毛大雪又密又快,不过是转瞬的功夫,便是将周围的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白。

被衙役们赶出县衙牢房的花月满,忍着身体里再次叫嚣而起的疼痛,缓缓的走在了无生机的街道上,周围的温度明明冷的让人哆嗦,但她却是大颗汗珠大颗汗珠的往下落。

戏园子的烂摊子她现在就是不想管也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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