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该我问才对,”古画神色万分无辜,“秋小姐如此怒意冲冲的进来,连石护卫都阻拦不了,难道不是想对我和玄儿做什么吗?”她耸了耸肩,“这屋内没有别人,石护卫又被秋大侠给缠住了,你一人要杀我们母子易如反掌。.”
“你下毒——。”秋婴的脸色已呈墨色,嘴唇更是泛着黑,整个人完全动弹不得,只能对着古画干瞪眼,“是谁给你的毒。”
“在药店买的啊,”古画抱着儿子下了床,站在秋婴面前她也没有办法再对付他们,“秋小姐,你不会不知道这个世道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她轻轻一叹,神情无比烦恼,“你也知道,二爷是个大度的人,我替他生了个儿子,想要用银两,再多他也是会给的,你一次次的派人来想杀了我和我儿子,我不护着自己,难道还真的傻傻的被你弄死吗?”
全都是假话,白寅的确不是小气的人,可是吃喝用度他都会安排好,她伸手向他要钱,显得很奇怪。
偏偏,秋婴全信了,她认定是古画在她的面前炫耀,古画不但霸占了她的男人,现在还敢在她的身上下毒,这恨意,已经到了极制。
“大哥,救我。”秋婴使劲全身力量大叫。
声音虽然不是太大,可外头的秋百贺完全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不一会,秋百贺便飞身而入,在他身边,是紧跟着的石浩,秋百贺一见妹妹神情有异,立刻上前,秋婴喝止,“大哥,别碰我,我中毒了。”
“中毒?”秋百贺大喝一声,“是谁下的毒?”目光阴狠的盯着古画,“是你这賎奴。.”
“賎奴賎奴的叫谁呢,我的卖身契是给白家的,跟你们秋家一点关系都没有,叫一声賎奴也不看清是在叫谁。”古画神情未变,眼神却是冰冷而犀利,她这一辈子自感出身不高,一个从小失了父母,连自己的真正出身都不清楚的孤儿,的确是没什么本钱自得,但,她也从未瞧不起自己,楼主一再的告戒她们,不许看低了自己,她们只不过是比别人倒霉了些,没有托生到一户好人家,凭什么秋家姐妹可以口口声声的唤人一声賎奴,脱了秋家的后盾,他们还真的没有比她高贵到哪去。“打狗也要看主人,我賎,我生下的儿子也賎,二爷岂不是更賎。”
“不许诋毁二爷。”石浩是绝不允许有人对主子不敬。“姑娘是二爷的人,你们没有资格这么叫她。”
“谢谢你,石浩。”古画知道石浩只是为了维护白寅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她,不过,这声谢,她还是要道的,“秋大公子,你真这么能,就当着白寅的面要了我的命,何必私底下偷偷摸摸的来,传出来也不怕丢了你们秋家的脸,哦——。”古画夸张的哦了一声,一脸的了然,“怪不得你们要私底下来的,来的可不是一次两次,秋家的人最善长的就是卑鄙无耻。”
秋百贺大怒,“賎奴,找死。”一手顾着妹妹,一手就要夺古画的小命。
古画不躲也不闪,脸上毫无半点惊惧。
石浩挡在她的身前,先前院里秋百贺没有护着秋婴尚只能与石浩打个平手,现在还要费一半心力去保护秋婴,显然不是石浩的对手,几招下来,已经渐屈弱势。
“大哥,我们走——。”秋婴面如死灰,痛苦不堪。
秋百贺咬咬牙,今天算是败走一会,驳了秋家的脸面,这笔帐,他尽早是要讨回来的。
抱着妹妹,迅速回身,离开此院。
石浩没有追出去,他的职责是保护古画母子的安全,其他事与他无关,且,白秀山庄并不想与秋家交恶,这件事,主子必定会妥善处理。
回头,石浩依旧是面无表情,“姑娘受惊了。”
“石护卫严重了,有你以死相护,秋家姐妹也奈我不得。”古画轻摇着怀中的儿子,适才发生这么大的事,怀中的小家伙还是安然的睡着,半点也没有惊着。
真是个沉稳,又大气的娃,是享福的命。
“这是属下该做的。”石浩略一沉默,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只是不知秋姑娘为何会突然中毒。”
“我下的啊。”古画一点儿也不打算隐瞒,小心亦亦的将儿子放回到床上,替他盖上小被子,她松动松动双手,神情无辜极了,“人在江湖飘,迟早要挨刀,我跟着二爷出来,早就有这样的觉悟,所以,在离庄之前让冷翠替我买了些毒物傍身,这不是派上用场了嘛。”
仅此而已?
石浩并不相信事情会是这么简单。
姑娘与二爷日夜相处,二爷是何等的能耐,姑娘身上若是藏了毒,二爷不可能没有察觉的。
可,二爷并未交代。
“姑娘歇着吧,属下告退。”
古画颔了颔首。
石浩退下。
一个时辰后,白寅回来了,石浩告知他适才院里发生的事,白寅眉头微锁,“秋家兄妹仍是不死心。”
“是,”
“这件事我会处理,你护着她们周全便是。”
“属下遵命。”
白寅踏足入内,小玄儿已经醒了,古画正无聊呢,跟儿子叽叽喳喳的说着正常人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快要过百日了,不过现在身在独孤门内,百日之前赶回白秀山庄是不太可能的,只怕,他这个当爹的也不记得了吧。
古画正跟儿子说着邪,白寅进来,她只是撇了一眼,继续说着。
白寅笑颜温和,白衣生辉,步步生风,走向他们母子身旁,修长的指,轻轻的碰触小玄儿柔嫩的小脸蛋,“玄儿,可有想爹。”
玄儿自然还不会回答,只是用他那两只乌溜溜的眼儿看着眼前的白衣男子,自称是他爹的人儿。
“二爷回来了,事儿查得怎么样?”古画随口一问。
“有些头绪。”白寅回道,语气平和温柔,“刚才秋家兄妹的鲁莽,害你和玄儿受了惊吓,你放心,下次,他们绝对不会来了。”
古画不知道他是哪来的自信,上一回在明楼里发生过的事,现在不是正以另一种方式重复吗?
不过,她点了点头,并不想去质疑他的权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