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来,战乱迭起,百姓流离,瘟疫,旱灾,”周瑾年说到这里,猛然抬起头,“臣未见清平江山,只见百姓受苦,而今北方有意和谈,公子与唐夫人生有一子,年纪虽幼,却是大才,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继承我万里山河绝无半点问题,公子,您夺得江山,也迟早会交付后人,求公子三思,为百姓臣民考虑,行和谈之事,莫再兵戎相见,血流成河,臣替天下百姓谢过公子!”
厢房中鸦雀无声,众人屏佐吸, 大气也不敢出。
周瑾年跪在地上,头上的汗珠往地上落,一滴,两滴......
大概是太热了。
凌渊站了起来,看着那份书,道,“你若是知道,现在乾元城下有多少人马,你若是知道,现在北海水军正在乘船朝江南过去.......周瑾年,你还会这么说吗?”
周瑾年一惊,脸上的汗刷刷地往下落,嘴唇发抖。
君臣二人四目相对,凌渊面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异常,但是众人都感觉到他身上冰冷的气息,明明这是暮春,天气已经很好。
周瑾年紧紧皱着眉头。
“不会的!”
一个尚显稚嫩的声音传进来,“母亲说了不会再打仗,便不会再打的,我爹爹也不会!”
唐黎的神色跟他父亲的没有半分区别,同样地冷。
带他进来的是白术,来送万民书的也是他。
“凌公子,北方带着十足的诚意,请休战,再者,公子可以请夫人过来,夫人绝非食言之人。”
白术看凌渊不语,便再说了一遍,“请凌公子让我们夫人过来!”
凌渊垂眸,半晌后道,“来人,请夫人。”
他招招手,“阿黎过来。”
“是,父亲。”唐黎依言走了过去。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周瑾年,道,“父亲,让周先生起来吧,地上冷。”
“当朝便说这样的话,阿黎,你觉得算有罪吗?”凌渊问道。
“算,”唐黎想了想,道,“但是刑不上大夫。”他记得这句话,这是唐麒教他的,这是唐麒的原则之一,她从来不在朝堂上处罚说话的人。
凌渊“嗯”了一声,道,“那你请他起来吧。”
“谢谢父亲。”唐黎下去,将周瑾年扶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