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剪瞳对烤鱼或许是没有什么经验,但是论起烤鸽子来,凌剪瞳的经验那就是大大的了。
这不三下五除二的功夫,凌剪瞳就已经将赤条条的胖鸽子串在了树枝上,放在了聚火的火堆上空,听着噼里啪啦地悦耳声,那胖鸽子肥的直流油,看来这顿鸽子宴是有口福了。
药房那边的事情处理完了,福康就赶紧回到了之前分别的游廊中,可就是寻不着凌剪瞳的身影了,这镇国府虽然不大,但有好多禁忌的地方是不能进去的,福康生怕凌剪瞳不知道,而误闯,便着急地四下寻找着。
最后,福康在树底下的火堆旁,发现了正吃得狼吞虎咽的凌剪瞳。
“凌姑娘,你这……”福康看着满地的鸽子羽毛,还有些丢弃血腥的肠胆,满是疑惑。
凌剪瞳见福伯回来了,便用衣袖擦了擦嘴边的油渍,欣喜道:“福伯,我闲来无事就抓了一只鸽子,别说还挺香的,我还剩下一点,您尝点吗?”
“鸽子?”福康一听,忽的觉得不对劲,刚才药房之所以闹得人仰马翻的就是因为,大少爷的鸽子不见了,找了许久也没有寻见,该不会是……
福康脸色很是难看,他的视线慌忙在满地的羽毛中寻找着,果然就看到了,一条红色的丝带,那正是大少爷系在鸽子腿上的。
那……
凌剪瞳还不知自己闯了多大的祸端,一面嚼着味美的鸽子肉,一面好奇道:“福伯,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福康一脸着急,双手僵持在半空中,这话该如何开口。
“凌姑娘,你……你这下可惹了大祸了。”
“啊?”凌剪瞳一怔,看福伯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的模样,她望了一眼手中的鸽子,不解道:“难道镇国府不让吃鸽子肉吗?”
守在牢狱门口的侍卫,远远就认出了号称是天渊国的排行第一的战马流星,而骑在它身上的主人则一脸的阴沉。
侍卫垂下脑袋,大气都不敢呼出一口,生怕惹怒了这位久战沙场,杀伐决断的昭毅将军,司徒千辰。
他翻身下马,信步就往牢狱中走去。
他要见一个人,不,应该更确切的是,这个人要见他。
白发垂地,一身红衣,她早就已经不复当日的魅惑风采,没有血颜汤的滋润,她早就已经恢复到了迟暮之年的垂老容颜。
牢头很是利索地打开锁头,司徒千辰望了一眼那个连头都不肯抬的红颜,沉吟片刻,还是一步迈了进去。
“你终究还是来了。”她的声音沙哑无比,如今她整个身体被铁索吊在半空之中,身体之纤弱,看起来就像是个随时断气的木偶。
牢狱之中的腥臭味很重,司徒千辰侧过身去,根本连看都懒得看她一眼:“你到底有什么事情?”
银丝下,红颜的头微微抬起,露出一只有点突兀的眼睛,盯着眼前的冷漠男子:“一开始,我是跟自己打个赌注,猜你一定会感兴趣,没想到,一炷香都不到的时间,你就赶来了。”
司徒千辰略微垂下视线,脸上是难测的神情:“所以,你是说还是不说?”
红颜忽的笑了起来,声音瘆人无比:“说,当然说,那个慕洛害我如此之深,我当然要说,我就算是死,也要看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你和他之间的个人恩怨,我不感兴趣,我也不想听。”
“司徒千辰,其实你不是不知道如何选择,你只是不甘心罢了,明明手握重兵,为何要有朝一日屈居与他人之下,何况,无论是慕洛还是慕蓁,在我看来,他们都及不少你的万分之一。”
红颜身居在幽冥谷,没想到却对外面的政局如此了解。
“我司徒家只效忠于当今皇上。”
“好个忠心的司徒家,不过这个老皇帝命不久矣,昭毅将军要想保住司徒家不在暗流涌动的朝廷上被吞噬,为今之计就只能是和奉国将军府联手,只要手里有兵,那些文武百官就不敢把你们怎么样。”
司徒千辰眸光深邃,仿佛深不见底的幽潭:“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是想要借我的手,把太子给扳倒,好给你还有幽冥谷报仇?”
“是,我死不足惜,但是我死也要拖慕洛一起下地狱。”红颜的眼睛蓦然睁大,阴森可怕。
司徒千辰神态自若,根本不为之所动:“你说的这些,我早早就知道了,对于扳倒太子,我没兴趣。”
说罢,他转身就要走,可红颜却忽的冷笑起来:“早年,我劫持了奉国将军的女儿,本想吸饮她的鲜血,可看她实在太可爱,耳根后那颗赤红色的朱砂痣甚是好看,所以我就放过了她,没想到事隔这么多年,我却还能见到她。”
司徒千辰的脚步一顿:“你说什么?你见过奉国将军的女儿?”
红颜脸上露出兴奋的表情:“怎么样?如此说来,你我是不是可以合作一把?”
如果有奉国将军的女儿,那这件事情就另当别论了。
司徒千辰转过身子,视线重新投在红颜的身上,只是还未开口,蓦然,一道寒光从门外闪过,一片赤红瞬间就染红了凌乱的牢房,红颜的眼珠猛地突兀,一口气没有提上来,整个身子就如同木头一般僵硬了。
“红颜。”司徒千辰一声急切的轻唤,却发现眼前人的性命早已归西。
是谁在他司徒千辰的面前也敢下手杀人?!
厉光一瞥,那人的身影悄然从暗处走出,毫不掩饰地站在了司徒千辰的面前,嘴角轻扬起得意的神采,满脸皆是跋扈:“传说中杀人不眨眼的幽冥谷谷主也不过如此,还以为有什么绝世神功呢?原来也不过是凡身肉胎一个。”
司徒千辰眼眸中的怒气未平,可若是常人也就罢了,偏偏出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慕洛。
“太子殿下,怎么屈尊到这种地方来了?”
“昭毅将军这句话说的,这人是我抓的,怎么你能来看看,本太子就不能吗?”慕洛笑里藏刀的功夫越发的厉害了。
司徒千辰目光冰凉,没有丝毫的怯色:“太子这话说的极是,但就算这人是太子抓的,也没有权利在牢狱之中,随便斩杀吧?”
慕洛双眼微眯,微微扬起下巴,满是不屑:“我是太子,怎么如今连杀一个死刑犯的权利都没有了吗?我怎么记得,昭毅将军好像没有掌管牢狱的职权吧?”
两个男人目光对视,眼中谁也不让谁,肃杀的气氛仿佛一触即发。
慕洛在朝中凭着自己是太子的身份,碾压一切,任凭是谁也不放在眼里半分。
而司徒千辰则驰骋沙场多年,刀下的亡魂没有上万也有成千,他冷厉的眼神此刻就像是一把刀,谁都无法忤逆。
暗中的刀光剑影,远比现实中要来的精彩。
“太子殿下若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告退了。”
“昭毅将军,别怪我没有提醒你,做聋子做哑巴远比那些正常人要活的长久,及时跟对了主人,司徒家才能永保平安,一世繁华。”
司徒千辰的身影渐去渐远,可慕洛的话却久久回荡在幽暗的牢狱之中,仿佛狱中冤死的亡魂,阴魂不散。
晌午的太阳刺眼的要命,此刻,凌剪瞳就站在阳光底下,耷拉着个脑袋,很是没有精神的样子,垂下的双手纠结地绞着丝帕,紧的好似下一刻就要扭断了一般。
唉,谁叫她贪吃,吃什么不好,偏偏吃了司徒千南最喜爱的宠物,胖鸽子。
凌剪瞳轻叹一声,余光偷偷瞄着那个有点佝偻的背影,明明正值壮年,明明也是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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