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进来吧!”
雪势越来越大,妇人朝门口招招手。
陌辰汀倒也不客气,径直就跨进来,挺拔宽阔的身影往珞薇眼前一定。
整个屋子似乎小了不少。
“娘,好冷哦!这个哥哥进来之后就好冷哦!”
小人儿瑟缩着身子,奶声奶气地说。
妇人不安地瞥一眼陌辰汀,连忙把孩子抱进自己怀里,“瞎说什么呢,人多才暖和啊!”
说着又觑一眼陌辰汀,明紫的衣袍,惊世的面容,她承认她活了大半辈子都没有见过像他这样的男人。
可是这样冰冷彻骨的气场……
这个男人,比起震撼,他给人更多的感觉是可怕。
男人长成这样,又气势逼人,其实是件很可怕的事情。
屋子内有瞬间的寂静。
孩儿他爹去镇上买炭了,这么个大雪天,虽说屋子里的火炉已经没有几个炭了,但他们好歹还能烤烤火,可孩儿他爹呢?尤其是这雪越下越大,眼瞅着天色也暗沉了。
“这阵子也不知怎么了,雪总是一时有一时无的,有的时候还下得特别大。孩儿他爹要是再不回来,我就得去找他了。”
她透过没糊严实的窗缝里看外面,担心地嘀咕。
孝子也听得懂她说的话,仰着头问爹爹什么时候回来,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吃饭。
屋子里的气氛还是有些压抑。
妇人又瞅了瞅这压抑气氛的来源——
珞薇只是安静地在火炉旁坐着,好像在想什么,一半侧脸隐在暗影里看不真切。
而那个紫衣男子,就跟没人在一样,旁若无人地盯着她。
明眼人都能瞧出这两人之间肯定有什么。
不过想想也是。
这位姑娘心地善良,治病行医从来不收钱,模样嘛,倒也还过得去,就是年纪瞧着大了些,比不上那些正值豆蔻的少女水灵。
可若是放在他们村子里,绝对也是有人心仪的。不过,如果是现今现在屋子里的这个男人……
无论哪个女子站在他面前,都会无地自容吧?
他明明没有做任何修饰,可就是这一点才让所有女人都忍不住嫉妒。
妇人脸上表情变得更苦涩了些,现在的年轻人啊,处个对象都不容易了……
“李婶!李婶!”
这时,外面突然响起极大的敲门声,与其说是敲还不如说是锤,他们家年久失修的木门都快被她拍散架了。
“来了来了!”
妇人心里嘀咕着是谁这么没礼貌,一面着急过去开门。
“婶子,你看见俺家狗蛋了吗?”
冲进来一个满身雪花,神情紧张的女人,抓着妇人就问。
“没、没有啊……”
李婶被她这模样有些吓蒙了,狗蛋是邻村的一个小男孩儿,比她家女儿大几岁,在这附近出了名的调皮捣蛋。她女儿原本很安静的,只一个人待在家里自己跟自己玩,可也不知道哪天那个捣蛋鬼来到他们家院子,居然跟她的女儿安安静静地在那儿捏泥巴!
打那儿之后那个捣蛋鬼就经常来她家玩,女儿被这个小男孩儿带的话也多了起来,渐渐地他们两家的父母也就熟络了。
“张大娘你先别急,进屋来说。”
李婶拉着张大娘进屋。
其实她不太喜欢这一家人,捣蛋鬼是张大娘一家的老来子,平日里难免惯纵了些,把孝子养得脾气冲得不得了,每次都会把她家弄坏几个东西才会离开。可邻里街坊的,她丈夫又是个息事宁人的主儿,是以她每次见到他们一家就会头痛。
张大娘一进屋看见里面还有两个人,女的她也认识,是这儿远近闻名的游医。男的嘛,张大娘一时看得有些痴了……这人……分明就是从画里走出来的嘛……
“张大娘,这是珞薇姑娘,这是……她朋友。”
张大娘平日里也是爱嚼舌根的,如今这么个俊男处在这儿啥也不干,用脚趾头想想也能知道他们是什么关系了,随机用明了的目光点点头。
“李婶啊!”张大娘焦急地说,“今天中午刚吃完饭的时候俺家狗蛋就说要来找你家女娃娃玩儿,可是眼瞅着下了这么大的雪他还没回来,天又快黑了,我急得不行才过来找他!”
“没有啊!”李婶脸色有些发白,“今天丫头生病了,我一直看着她,今天没人来找她玩。”
张大娘脸色蜡黄,身子往后一倒。
“张大娘!”
李婶吓得不轻,还好珞薇眼疾手快一个跨冲上去扶住了她。
张大娘只觉天旋地转,连呼吸都透不过气来,可是她头一仰,对上珞薇清清淡淡的眼眸,倒叫她心里一定。
“姑……姑娘……你救救我儿子!”
张大娘拽着珞薇的手,泪眼婆娑。她现在也没办法了,逮着一个人就拼命求助。
“你先别急,跟我说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大娘听了她的话努力回忆儿子离家时发生的一切,可是再怎么回想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啊!狗蛋还跟平常一样,刚吃完饭就把碗筷一扔,嚷嚷着他要赶快去李婶家。”
珞薇面色冷凝起来。莫不是被人拐走了罢?
“啊!”突然,李婶惊叫起来,“狗蛋、狗蛋他不会……不会为了快一点儿……走了那条路吧……”
“狗蛋——!天啊!我的狗蛋儿!”
张大娘吓得面无血色,一屁股瘫在地上。
珞薇脸色凝重地抓着李婶问:“哪条路?怎么回事?”
“这个……这个……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村子跟张大娘村子中间有一条杏,以往两个村子里的人来往都是从河岸上走的,这样走得近,可是两年前,有人失足在河里头淹死了,接着凡是经过那条河的人就、就再也没回来过……现在……现在村里的男人不管办什么事都对那条河避之不及的……”
“啊……狗蛋啊!我的狗蛋儿……”
张大娘瘫坐在地上呼天抢地。
“你是说,狗蛋很有可能失足落进河里?”
小丫头吓得缩到李婶怀里。
珞薇沉吟思忖,如果人死后执念一直挥之不去,的确有可能结成怨灵。
“李婶,那条河在哪里?”
“村口往右走!”
张大娘立即叫道。
李婶吃惊地看着珞薇,心里却有些厌恶张大娘的为人,怎么说人家都是一个弱女子,她们多少都受了人家的恩惠……
“姑娘,你要去么?”
珞薇略一点头,推开门,外面的风雪铺天盖地灌进来,她以小指作哨,招来一只通体雪白唯独眼睛黑不溜秋的雪鸽,随手扯下自己衣服的一角,也没见她手上有什么,就对着衣料这么画画,然后绑到雪鸽腿上,又把它放走了。
“我或许能找得到狗蛋。”她转身对众人说。
张大娘一听这话,一骨碌从地上起来,感激地看着珞薇,“太好了!姑娘,谢谢你!谢谢你!”
小丫头也在李婶怀里用一种极其崇拜的眼神看着珞薇。
李婶却很是担忧地看着珞薇。
张大娘担心自己儿子没什么,可未免也有些太自私了。这样的大雪天,就算是她家大老爷们儿出去也得裹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走起路来极其费力,她一个女子,这么瘦弱,哪里禁得住外面的大风?再说那条河里的怪东西,她一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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