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真是多亏了爱卿,才让“百鬼夜行”的案情得以真相大白,百姓们不必再担惊受怕。.”

御花园内,君臣两人一面欣赏百花齐放的景致,一面闲谈。

“大理寺和知府衙门也占了很大的功劳,不是微臣一个人的。”容子骥谦虚地说。

“只不过朕还是不懂,”皇帝一脸纳闷。“徐长规为何要做出这种事?难道只为了当上钦天监监正就闹了个满城风雨?”

容子骥很想回答“当然不光是如此,而是有更大的阴谋”。他可不会真的认为徐秉荣是自我了断的,看来知府衙门内有萧德妃的人,他们抢在他审问徐秉荣之前下了手,他虽没有证据,什么都不能说,但并不代表什么也没办法做。

“回皇上,这也只有问徐长规本人才知道。”容子骥拱手回禀。

“唉!既然人死了,也不用再问。”

接下来君臣又聊了几句,皇帝因为想在御花园中坐一会儿,便让容子骥先回去。

“微臣告退!”

容子骥走没多远,迎面便走来一群宫女相当显眼,被簇拥在中间的萧德妃见到他,娇艳的脸蛋顿时变得阴沉,两颗眼珠子就像是要将他拆骨入腹似的。

他在心中冷笑,上前见礼。“见过娘娘!”

萧德妃假笑了声。“本宫听说凤翔侯又立下了大功,皇上龙心大悦,往后肯定是前途似锦。”

“娘娘过奖了,微臣食君之禄,担君之忧,不过是尽绵薄之力,只愿皇上龙体安康,皇子们各尽其责,百姓安居乐业,天下太平……”容子骥又是一脸无害模样。“娘娘说是不是?”

萧德妃抹着胭脂的唇角抽搐着。“你还真是说到本宫的心坎里去了。.”

“微臣不敢。”他状似诚惶诚恐地回道。

“哼!”萧德妃冷哼一声,举步要走。

但容子骥可没打算那么容易就让她走。“启禀娘娘,有些话微臣不知该不该说?”

萧德妃不得不停下来。“想说就说!”

他有意无意地瞥了下宫女。“这……”

萧德妃比了个手势,让随侍在侧的宫女全都退后两步,她就不信一个凤翔侯能拿自己怎么样?

“多谢娘娘。”容子骥上前一步,拉近了距离,但又不失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接着压低嗓音说道:“娘娘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微臣很清楚……”

萧德妃脸色一变,出现心虚之色。

“微臣日前闲来无事,便替六皇子卜了一卦,这卦上说最好是能韬光养晦、修持身心,方能明哲保身,否则灾祸随之而来……”他半掩着眸光,令人看不出真实情绪。“至于信不信,就全看娘娘,毕竟娘娘的任何决定,都会影响到六皇子。”

“你这是在警告本宫?”萧德妃抽紧下颚怒问。

“娘娘误会了,微臣是为了六皇子着想,才会好意提醒。”容子骥缓缓掀起眼帘,目光铄铄地看着眼前的萧德妃。“因此从今天起,微臣会好好盯着娘娘,最好不要再轻举妄动。”

“凤翔侯,你好大的胆子,敢这么对本宫说话!”她低嘶。

容子骥突然往后一退,大声地嚷着,好让在场的人都能够听见。“微臣对皇上忠心不二,此心可昭日月,还望娘娘明鉴。”

“你……”萧德妃有些错愕。

“德妃!”皇帝有些不悦的嗓音传来,让她心头一震,这才明白凤翔侯这番突兀的举动所为何来。.“这是在做什么?”

萧德妃声音颤了颤。“回皇上……”

“是微臣无知,冒犯了德妃娘娘,还请皇上降罪。”容子骥将过错揽在身上,又是深深一揖。“微臣愿领责罚。”

皇帝当面质问起萧德妃。“他是怎么冒犯你了?”

“臣妾……”她不知该从何说起。

皇帝便改问容子骥。“你说!”

“微臣不过是告诉德妃娘娘,曾帮六皇子卜了一卦,卦上说只要能韬光养晦,便能趋吉避凶,一生平顺无波……”容子骥停顿了下,唇角泛出苦笑。“或许就是平顺无波这四个字冒犯了德妃娘娘。”

“平顺无波有什么不好?”皇帝怒目一瞪。“德妃,你心里在想些什么,朕难道会不清楚吗?”

萧德妃连忙屈膝跪下。“臣妾不敢有非分之想,还请皇上明察。”她真是太不小心了,居然就这么掉进陷阱。

“最好如此,否则朕绝不宽贷。”为了继承皇位的人选,后宫的嫔妃和文武百官都在台面下蠢蠢欲动,他又岂会浑然不知?

“……是。”萧德妃脸色苍白地回道。

容子骥心想这个警惕若还不够,他不介意再陪萧德妃玩一回。

自从那天晚上,容子骥在钦天监内展现真本事,经由亲眼目睹的两名阴阳生广为宣传,加上徐长规自食恶果,惨遭自己的法术反噬致死,从上到下,没有人不心服口服,都不敢再小看这名尚且年轻,外表又俊美温弱的新监正。

今天是休沐日,对于容子骥夫妻来说,是难得悠闲的一天。

铃儿没有接到召唤,却来到书房,当着容子骥的面跪下,也把坐在一旁喝茶的程瑜吓了一跳。

“你又没犯错,为何要跪?快点起来!”程瑜说道。

铃儿摇了摇头,依然跪着不起。

“相公……”程瑜只得向夫婿求助。

容子骥瞥了两眼,似乎懂了它的意思。“你想通了?”

“是。”铃儿用力点头。

“当年把你收在身边时,我就在口头上承诺过,一旦你想通了,便可以离开,这一等可是等了五年。”他可是等到都不耐烦了,不过总比另外两只来得好。

铃儿朝程瑜磕了个头。“是夫人让奴婢想通了,不好的全都会过去,来世一定会有好事等着自己。”

“你不去面对,又怎么知道不会有好事?一定要给自己一次机会。”程瑜很替它感到高兴。

既然巳经想通了,容子骥也很爽快地把契约给烧了,将余烬丢进碗中。

“奴婢会永远记得侯爷和夫人……”铃儿拭着眼角说道。

容子骥口气冷淡。“记得咱们做什么?本侯可没欠你!”

“相公!”程瑜笑骂。

铃儿知晓他的性子,不以为意。“奴婢走了……侯爷和夫人多保重……”

“你也是。”

于是,胖丫鬟就这么消失在他们眼前。

“真的忙到差点忘了……”容子骥又想到还有另外两只,便把许大贵和魏平叫到跟前。“杀害你们的凶手已经死了,你们也可以走了。”

两“人”面面相觑。

许大贵算是挺老实的。“可是当初跟侯爷签的是两年……”

“是啊,这才不过几个月……”魏平以为他忘了。

容子骥撇了撇嘴角,说好两年,也不过是想看看它们的决心有多强。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只要我说可以就可以。”说着,他便将它们的契约也烧了。“你们不想回去看看亲人吗?”

闻言,它们眼眶不禁红了。

“小的当然想!”

“小的每天都在想!”

他摆了摆手。“好了好了,快回去看看他们,然后早点上路。”

“多谢侯爷!”

它们跪下来磕了几个头,就赶着回家探望许久不见的亲人。

程瑜用崇拜的眼神看着容子骥。“相公真是个好人!”

“为夫可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