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你可冤枉了,这烧片糟鸡是那位公子吩咐的。”见采蘩不相信,小二又解释着,还伸手指了指他口中的‘公子’。
采蘩怨怼地瞪了他一眼,朝那个方向看去,温清冠正好转过身来,微微一笑。
无语,还隐藏什么,一上来就被揭穿了,云卿撇撇嘴,开始吃着桌上的美食。
清炖蟹粉、狮子头、水晶肴蹄、鸭包鱼 、龙井虾仁、西湖醋鱼、烧片糟鸡、桔汁加吉鱼、太极明虾。
“怎么都是肉呢,一丁点儿素都没有见着。”云卿看着满桌的大鱼大肉不禁嘟囔起来。
采蘩掩嘴一笑,她家小姐难道没看到清炖蟹粉里的生菜么?
“采蘩,站着傻笑什么劲儿呢?快坐下吃呀。”云卿有些郁闷,自己身边这些丫鬟一个一个地都是活宝。
采蘩顿了顿,忙罢手拒绝,“公子,这怎么可以?奴婢,不,小的怎么能和您同桌呢?”
云卿扶额,看她的样子又准备絮絮叨叨地说个不停,“你要敢拒绝,回去和汹屋待半个月。”
“这一桌子就从你的月例银子里扣。”语罢摊摊手,无可奈何的样子。
采蘩恨恨地看了云卿一大眼,乖乖坐了下来。
外间几位公子都已做了诗来,云卿侧耳听着不过一些无病*,有些大失所望。
只叹夕阳逐渐落下,回去肯定又得挨芍药姑姑骂了,既然如此,今天就好好地和过去的曹云卿道别吧。
宛姨走了,那个软弱、如履薄冰的云卿也该把她埋藏起来,不要再犹豫不决,而是传奇的故事和远方。
采蘩瞥见她家主子突然间异样的情绪波动,本来要止住她喝酒的的手,也停在一处了。
“沈兄这才是大家风范了,好诗好诗,看来我这首《画菊》倒有些小家子气。”
温清冠朗声念着,开怀大笑了起来。
一道温润如玉的声音谦虚地说:“我到格外中意温兄这句‘诗余戏笔不知狂,岂是丹青费较量。’”
周围的几人也都纷纷围过来看了,暗自吟诵,一致觉得温诗和沈诗各有千秋。
他二人该拨得头筹,也没有不服输。
众人喝了些酒,东道主给各人都送去了一盆菊约好下次诗会,一时便散了。
“云弟,你过来看看沈兄这首诗作得如何?”温清冠有些得意忘形地走了过来。
身边的青衣男子本想阻止来着,哪里有温清冠迅速,却也只能跟了过来。
只是听着‘云弟’二字,云卿有那么一些嘴角抽搐,就是刚拿起的筷子也险些掉落。
回头去看时,温清冠喜不自胜地把诗页递了过来。
云卿微怔,何时见着她四哥如此开怀了?半信半疑地接过看着,轻吟出声:
“ 廊下阶前一片金,香声潮浪涌游人。只缘霜重方成杰,梁苑东篱共古今。”
“是不是好?”温清冠问,云卿头也不抬地颔首,比那些无病*之作是好些。
温清冠请着身后的人入了座,“云弟,这首诗便是他,少年才子沈君琢作的。”
云卿听温清冠如此大费文辞地夸一个人,抬头看时,真是一个翩翩少年郎。
许是对于温清冠的热情和称赞有些难为情,面色窘迫地微微泛红。
“云公子好,在下沈君琢。”他目光温润地朝云卿作了揖。
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深绿色深衣,白青色冠带,面庞如玉,温润有礼。
云卿自认她的几位哥哥已经足够出色了,这会儿他和温清冠坐一起,竟一点儿也不逊色。
“家兄唐突,没有过问公子意愿便私自作了主意给在下鉴阅。实在抱歉。”
话音落,温清冠有些尴尬地笑了笑,打着哈哈。
“哪里哪里,令兄清苑公子和清冠兄的的才华和才是在下所仰慕的,不必放在心上。”
沈君琢语调清澈地解释着,云卿对他地好感一下子提升了一个度。
随便聊了几句,沈君琢的随身小厮便来传话让着回府去了。
温清冠结了账,便也带着云卿和采蘩离开了食来轩,采蘩看着一下子吃了几百两的菜,心疼二十秒。
“四哥,我问你,我还是不是你妹妹?”云卿一出来便冷着一张脸,就是语气也寒了几分。
温清冠有些纳闷,“当然是乐,不是亲的,怎么会一眼就看出我家小妹女扮男装来着,蒽?”
“你也知道你妹妹女扮男装啊,那你还随随便便介绍什么男子给我认识。”
云卿嘟着嘴把头偏向一侧,不想理他,还好人家没有看出来,若看出是女身,传成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温清冠想了想,好像认为的确如此,便又赔着不是,问着怎么会去食来轩。
“听温和提起你最近总来这里,就想着过来看看。”顺便看看四哥你还是不是在和我生气。
温清冠轻哦了一声,没有下文。
夜幕降临,京中大道上几家店里透着光亮,行人也无。
“咕噜——”
正走至拐角时,不知道从那里滚出来什么,吓得采蘩险些惊叫出来。
“一个酒壶而已。”温清冠方才下意识地便拉过了云卿藏在自己身后,乐得云卿一个劲儿欢喜。
采蘩拍拍自己心口,挑着灯去看,果然是一个酒壶,“不对。公子,这是一个人躺在这里呢!”
啊?
云卿有些摸不着头脑,现在到了晚上凉意正浓,谁大晚上地没事干躺在这里?
如此想着,接过采蘩手里的灯笼往里面照了照,果然是一个大活人。
再细瞧瞧,加上滚到他们脚边的那只酒壶,已经有三四只躺在那人周围。
“依我看,不像乞丐。可是怎么在这里喝酒呢?”温清冠一边说一边蹲下来左右张望。
云卿点点头,这人身上的衣服料子花纹繁复,应是极为上等的布料,而且整个人散发的气质也不一般。
五官棱角分明,狭长的丹凤眼,即使看着中年年纪,即使紧皱眉头,还是很俊逸。
“先生,醒醒——”温清冠轻拍着他的肩膀叫唤,反复几次都没有应答。
“公子,会不会已经死了啊?”采蘩一语道破,温清冠看了一眼云卿,伸手探了探鼻息。
感觉到气息十分平稳,温清冠才长长地抒了一口气。
“四哥,怎么办?这么晚,估计他一时半会儿不会醒了。”云卿有些忧心。
她承认在京中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也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可是这个奇怪大叔穿这么单薄,会不会被冻死。
温清冠皱着眉沉思了一会儿,良久才道:“卿儿,过一会儿京兆府的巡逻军便会来巡逻,想必他们不会不管的。”
云卿有些迟疑,温清冠瞧着她又在犹豫。
这人太奇怪了,什么来历也不知道,若等会儿卿儿又要多管闲事,又恐怕惹来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想了想,温清冠觉得这样下去可不行,一定得阻止他家小妹。
“好了,就这么决定。上来,我送你回去。”温清冠速战速决,作势要背云卿。
云卿轻哦了一声,小步挪动着。
管还是不要管呢?京兆府负责京畿安全,应该不会对他不管不顾吧,算了,还是不要管吧。
蒽,就是这样,云卿下定决心便趴上了温清冠的肩头,采蘩跟着一边打着灯。
“四哥,放我下来。”云卿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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