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了十二月她们的第一次画稿,云卿也找到了针对她们的教学方案。关于设计什么的,其实她好像也似懂非懂。
要培养一个有创造力的设计师,从理论入手是不够的,还有她们对美的独特感受,把这些元素放到裁剪上才会更胜一筹。
可这个问题有些难住她了,这样子她就不算一个专业的老师。毕竟她从来没有真正地做过一件衣服。
不过据她所知,从古至今,中国的资源大多是往上层聚集的。
皇宫里司制房的绣娘就有上百,里面的人才有不少吧?可是那都是皇上的人,算了,云卿越往深里想越不靠谱。
还是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比较有把握,每个人的创造性都是不稳定,十二月也不是木偶,又有精湛绣功在手。
而且现在的问题是,教她们如何把想到的画出来,这个她在行。就教以前学过的素描、色彩和速写吧。
蒽,可以的。云卿浏览了一遍十二月的画稿,心里默默给自己打着气。
“主子,已经亥时一刻。您歇下了吗?”外面采薇探着头轻声问着云卿。
云卿赶紧放下手边的画稿,瑟缩进被子里,捏着鼻子佯装睡意朦胧地嘶哑着嗓子说:“已经睡了。”
听着外面没有了声音,云卿才起身吹灭了蜡烛,舒展了一下胳膊腿,哼唧着钻进被子里。
从前有段日子总是做梦,云卿就不敢睡觉,通宵着看书、练琴。因为这个免疫力低下,气血不足,芍药知道后就严令禁止她熬夜了。
外面守夜的三人瞧着准时间云卿已经就寝,不用熬安神汤,便互相道了好梦也纷纷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打点好一切,让采薇带着十二月她们先去写生,自己则和采蘩等人来到了东边的树林。
周老伯和金萧以及庄子上的很多男子都已经到了,再有一些围观的妇女和孩子。
非攻几人见了云卿作揖行礼,云卿微微颔首,这阵势自己输了的话就不仅仅是丢面子的问题了。
“小姐,我已经都布置妥当了,作晚接到你的传话,我就设计了能够体现个人生存能力的方案。不过小姐你已经确定了吗?”
周老伯将信将疑地注视着云卿,一个体量纤弱的女子要参与这样的比赛,是不是有些胡闹了些?
云卿紧了紧腰间系着交襟短打的青色罗带,丝毫无所畏惧地道:“我意已决,而且你已妥当布置,存在的隐患应该也不足为惧,你宣布比赛规则吧。”
沉吟片刻,周老伯下定决心似地命人在长桌上摆起了香案和时漏。
“比赛要求在三炷香的时间内,在树林中找到七种治疗外伤的药材,以及三件猎人常用的工具。另外为公平起见,禁用武功。”
金萧按着周老伯的授意,把七种药材的图分两份给了云卿和非然。
“虽然这个林子我已经让大伙儿检查过,也在边界的地方设置了路障,但为安全起见,特意给每人准备了一把短刀。”
等砍竹子的短刀发放到二人手里,周老伯才继续道:“比赛结果以谁在规定时间里,最先出来为准。”
“小姐,小心为上。”采苓把水囊递给了云卿,却有些担忧。
云卿颔首,安慰似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朝周老伯示意可以开始了。
香案上三柱清香开始冉冉升着轻烟,太阳在慢慢升高。郁郁葱葱的树林里,透进来一缕一缕的阳光,看上去仿若仙境一般。
泉声咽危石,日色冷青松。万籁俱寂的大自然真是让人很放松。云卿站在入口处暗暗给自己打了气。
七种草药有不同的生长环境,血茜草,生于溪边、山谷荫湿处,丛林边、林缘灌木丛。云卿没有横冲直撞地往林中走,而是从东面的树林边开始找起。
东面向阳,说不定还会有斑种草。
“果然不出所料。”云卿拎着短刀埋头留意,荆棘之内有一朵浅蓝色的楔,不正是斑种草么?
开头不错,云卿一面留意着有没有什么猎人的物品,一面按着草药的生长习性去规划行走路线,没走一处,用刀做上标记。
大概两盏茶的时间,太阳逐渐升高,云卿明显感到热,树林里也开始明朗起来。
坐在空地上满足地喝了一大口水,无意瞥见爬上鞋的蚂蚁,云卿一个惊觉跳了起来,自己脚边分明一个蚂蚁窝啊。
要不是采苓早上给她涂了一些防虫叮咬的精油,光想想许多蚂蚁的啮咬就足够让云卿后怕,简直细思极恐。
得抓紧时间不能耽搁了,云卿思量了一会儿,又满血复活地整装待发。
忽听得溪水潺湲,云卿掉转头,一路披荆斩棘地寻着水声靠近。周围都是高大的松树,有溪水的地方大概多攀援类植物吧。
这么一想,云卿兴趣高涨,拿出图册看看有没有在这样环境中生长的草药。
点地梅也可能长在这里,云卿睁大了眼睛埋头寻找,希望能看到点地梅的花儿或者茜草的紫红色。
溪水声渐渐大了起来,一片藤蔓植物下一条宛若玉带的小溪出现在眼前,溪边是看似平整的大石块,幽静得有些渗人。
和外面的烈日想必,这里足够和她的清凉居相媲美,实在是凉爽至极。环视了一圈,一眼就见着长在对岸土垛上的零零碎碎的花瓣。
估计是点地梅无疑了,可是——
算了,云卿横下心迈进溪水里,涉水过去。脚刚踏在水里,浑身凉气冰得实在可怕。正感叹着,云卿却对眼前的一切,顿觉毛骨悚然。
一条黑色的藤蔓似的蛇,明目张胆地攀着树根从眼前爬过。
哪里还顾得上溪水的冰凉,云卿想都不想地转身返回。虽然它没有恶意地走了,可是云卿回想着就觉得背脊发凉。
大步流星地出了溪水边,云卿深深呼了一口气出来。
她一直没想起来有蛇这种东西存在没有脚、瘫软无骨、又光溜溜的。亏她之前怎么那么英勇无惧?
云卿逃似地要离开那片地方,只是没多远又胆战心惊地灰溜溜地回去了。
好不容看到一种草药,如果就这么放弃就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不就是蛇吗,不就是出太阳出来晒晒太阳吗?怕什么!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用秒速摘完草就跑,值!
而且她还有刀,别怂,上!
一脑袋全是水分的没有底气的自我激励,都在一只鸟雀从林中飞出时幻化成泡影。云卿大叫着三步并两步跳进水里,连土拔完就跑。
头昏脑涨地一股脑儿跑出来,流星赶月地一头撞在松树上才停下来。
“天啊,天怎么黑了,好多星星哦。”云卿浑身湿漉漉地瘫坐在地上,自言自语起来。
若旁人见着她目瞪口呆的样子,估计得吓一跳,不是脑震荡这么简单,估计脑子在刚刚那一撞已经甩到不知什么地方去了。
缓了好一会儿,云卿才感觉自己没在外太空。死死盯着面前的罪魁祸首,多想把它就地正法,说不定还有松子可吃。
这一抬头,云卿像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隐约间树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
云卿揉了揉眼睛,确定视线清晰才定睛往上再看,却是好长的一团绳索。
脑子里突然想到打猎三件套,正是歪打正着,得来全不费功夫,也不枉她被松树撞个天昏地暗了。
云卿二话不说爬起来在周围找了一根足够长的树枝,用刀小心翼翼地剃成长棍,站稳后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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