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兰的香气清新悠远,夏兰芬芳宜人,秋兰香气浓烈不失典雅,寒兰香馥温馨,而金黄素集四类兰花的优点于一身,香气让人久闻不厌。.

也就是说,金黄素不包括在世人熟知的春兰、蕙兰、建兰、寒兰和墨兰五大类中,因为前所未见,所以是珍品。

雪兰的花苞共有二十朵,因为花还未全开,没办法确定花瓣是全白或近粉白色,只能看见唇瓣有红色的斑点,略带香气,根据《尔雅翼》里的描述,这花是冬天盛开的,没想到在她手里发生了变化。

又或者竹屋位在半山腰,就算最热的六、七月,也带着丝清凉的味儿,更遑论这月份在平地和秋冬无异,大雪兰会开花,也就不是什么太奇怪的事了。

“手培兰蕊两三栽,日暖风和次第天,坐久不知香在室,推窗时有蝶飞来。”闻巽吟道,“这是元朝余同麓的《咏兰》,用来形容这株大雪兰,恰是刚好。”

雪兰美在花颜似雪,花叶清香,即便花还未盛开,香气却是扑面。

纂儿赞同的用力点头,古人爱兰、咏兰、养兰、画兰,是因为它不与群芳争艳,不畏霜雪欺凌,坚忍不拔的刚毅气质和意境,又因为带着王者香,历来被人们当作高洁典雅的象征,与梅、竹、菊合称为“四君子”。

“纂儿妹妹是怎么打算这两盆兰花的?留下来欣赏还是卖出去换银子?”他不需要她赚钱养家,如果是养花怡情养性,他倒是乐观其成。

“换银子。”

“你可是缺钱?”

“倚靠巽哥哥很好,纂儿可以无后顾之忧的做自己想做的事,可纂儿却忍不住担心,哪天要是巽哥哥不在,或者忙着别的事情,暂时顾不上纂儿的时候,届时纂儿也能独立自主,不至于惊慌失措。.不怕巽哥哥笑纂儿俗气,纂儿养兰、种树苗都是为了赚钱,我想赚很多银子放在身边,有银子有底气,这样走起路来也才有风不是?”

简单来说,她的人生目标就是赚钱,这些年来她苦怕了,再说了,她有着成年人的灵魂,有自己的坚持和底线,她很清醒也很理智,她知道自己不能靠闻巽的扶持过一辈子,有了银子,她可以过自己想过的生活,也才有能力回报他的恩情。

闻巽定睛凝视着她认真到近乎专注的小脸,“这样吧,明日巽哥哥要下山办事,你要是信得过我,我替你把这两株兰花带去给相熟的园艺舍,如何?”

他从来不会小看银子的重要,却也不觉得赚钱有多难,他十三岁便为家族打理琐碎的庶务,经手的银子还会少吗?在他以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是小事,银子解决不了的才是大事,既然她想替自己存点私房,也不是不行。

“好呀、好呀,那纂儿还可以再拜托巽哥哥一件事吗?”她的声音亮亮的,透着一股欢喜劲儿。

“你说就是了。”

闻巽想着,小丫头应该会想要买糖、稀奇的糕点或是胡市的搪瓷娃娃之类的小玩意儿,可是他都还没想完,就被她的答案惊了一下——

“纂儿想托巽哥哥带几个有意境的花器,不论大小、材质,多孔漏气素烧盆或是陶瓮都行,还有兰花种子和花苗……”她眉飞色舞的掰着手指边说:“不,花种子太麻烦了,只要花苗就好,嗯嗯,只要花苗就好。.2yt.la”

兰花种子没有胚乳,需要和兰菌集合才能共生存活,所以大多数的种子都不会发芽,这里做不来人工无菌繁殖,就算有了种子也不一定能种得成。

她只是想利用兰花先赚第一桶金,让自己站稳脚步,并不打算长久做这一行,她的心里还有别的想法。

第四章三位大叔(1)

闻巽也没打断她,等她一口气说完,徐徐说道:“你回房列一张清单给我,看要买什么,细细的写上,我顺边看看你的字长进了没有,还有,我不在家的这些天,每天要做的功课也不能落下,回来我要检查的。”

这丫头也不问问他下山要办什么事情,也不要珠花头绳,倒是满打满算把他当采买使唤了。

不过他也不恼,这些都是小事,卖花的事情他自己跑一趟就是了,采买则让下面的人去办,他继而一想,她没要那些个女子的饰物,不代表他不能买,就当作给她的一点惊喜吧。

纂儿果然回房去列了一张单子,清楚明白的写了想要的物品,字迹已经力求工整了,所幸闻巽也没有挑剔,把单子收进了怀中。

纂儿正沾沾自喜,哪里知道某个不动声色的狐狸淡淡地撂下话来,“我不在家的这几日,你默写的大小字都各加十张。”

闻言,她还沾喜气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巽哥哥,你太坏了!”

“要不各加十二张?”继续讨价还价就不只这个数了。

“巽……”

“十五张。”

纂儿气急败坏的抗议不成,只好垂头丧气的走了,这下子她除了写字什么事都做不了了。

也的确,闻巽让她写字,除了多认字以外,也是不想她一天到晚都往山上跑,家里只有一个阿茶是看不住她的。

想想,家里人是有点少。

闻巽离开的那一天,换上纂儿给他做的衣服,竹青色的料子让人看着非常赏心悦目,配上束发的同色系缎带,就是个翩翩少郎君。

他带上纂儿那两盆兰花,阿茶赶着在家闲置很久的两匹马,套上马车,送他到附近的镇上。

对于闻巽离家,阿茶和喜婶很镇定,对他们来说,闻巽能在竹屋住上半年不动,才是令人不解的事,至于头一遭和闻巽分开的纂儿,一开始她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两天过去,她开始觉得恨然若失。

陪伴是不是最长情的告白还未可知,但长久的陪伴,会成为一种习惯。

闻巽刚下山的那两天,纂儿还是按时起床,读书、写字'照看花树,等手头没事了,闲坐着就有些相信闻巽了。

有些习惯真是要人命。

一起了念头,书房里一个人待着,偶尔转头看不见闻巽挺直的腰杆,还是斜卧在竹榻上看书的模样,他爱喝的太平猴魁茶罐闲置在几上,案桌上还留着他写批字、干涸了的朱砂,饭桌上也少了个人,没有人替她夹肉夹菜,日头好,也不会有人唠叨着要把书册分门别类拿出去晒,晒的时候要逐页翻看有没有蠹虫的啰唆行径。

也不说什么情啊爱的,就是单纯的想他,毕竟,这些日子来两人互相陪伴,不,正确说来,是他放下了手边的事,陪着她适应了竹屋的生活才离开的。

他是第一个无偿给她温暖的人,应该是因为这样吧,所以觉得他不在身边,有那么一些些的不习惯。

闻巽过了好些天仍旧未回,山上的天气已进入一整年以来最炎热的季节,可说是最热的季节,却也比平地凉快多了,早晚仍是穿着棉袄,睡觉还是得盖厚被子。

可闻巽虽然不在,阿茶却按照他的吩咐,从村里找来泥瓦匠和木匠,把后院往后推,耨草去杂石,留下大树,这一整地多整出了起码有三分空旷宽敞的地来。

这块地真好,遮阳温暖潮湿通风都齐了,要再添上植具植材就都完备了。

木匠又照着纂儿的意思做了架子,还剖来一堆竹子,从中对削后,一根搭一根,用榫接的方式从河里把水经由竹管引到挖好的池子里蓄着,浇花、浇树、浇菜都十分方便。

喜婶看着纂儿张罗这些,起先有些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但是等弄好之后,发现纂儿不用再费劲的往外提水,她拍了下大腿。“哎哟,我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这法子呢?”

这下不只浇地方便,屋子里